第二站我們到達荊州古城,一條石板路挺進去,車子行走在這樣的路上,金霞和我說有「車轔轔,馬瀟瀟」的感覺,仔細一聽果然,仿佛找到了戰馬過境的味道。 找好停車位置後(因為沒發現專門的停車場,感覺不好找),我帶著益平、益康買票上了賓陽樓,金霞不知是怕太陽還是怕浪費門票錢,不上樓。 我懷著要飽覽中華古蹟的宗旨,叫上益平、益康:「給我上!佔領那座城樓!」
益平爬得飛快,一馬當先就奪步搶到臺階轉角處的關公大刀面前,做出要耍一番大刀的架勢,我知道男生骨子裡就有耍刀尚武的勁兒,太陽太毒,我們沒有做過多停留,直奔賓陽樓城樓主樓。 在入門前一座關興的蠟像矗在門前,益平突發奇想,顧不上炎熱,跑上去和關興抱了抱,跨越歷史的長河,誰曾想益平和關興竟然來了個兄弟抱,也不知益平以後是否也能成為一代名將。
城樓前一條迴廊囊括出裡面一片很大的「練兵場(我暫且這麼稱呼吧)」,一個很大的比武臺在練兵場的一側,也許這就是閒時戰士們比武競技、排兵布陣、表演節目的地方,或許還會要開開激情澎湃的阻擊戰動員會吧。 站在迴廊上眺望遠處,一條碧波的護城河沿城牆向遠處沿伸,與對面拔地而起的高樓建築形成鮮明對比,蔚藍的天空下河水波光粼粼,古城牆靜謐無聲,也許對城牆來說當年是多麼嚮往著現在的和平生活啊。
走進賓陽樓,劉、關、張、諸葛、子龍五人的大銅像擺在樓內,仿佛他們正一直守護著自己辛苦打出來的一份基業。益平學了點三國皮毛,努力分辨著銅像中誰是誰,羽扇綸巾的肯定是諸葛亮,另外一個坐著的就是劉備,站在後面中間的是關羽,左邊那個怒目圓睜的是張飛,就是右邊那個腰間掛劍的是誰呢?我說:可能是趙子龍吧,但趙子龍不也是耍槍的嗎?其實忘了當年趙子龍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
登上賓陽城樓二樓,對比昨天去的嶽陽樓,感覺還是有所不同,樓上各處沒有那麼多的雕梁畫棟,沒有過多地追求精巧、精美,甚至有些「粗糙」;但畢竟這是軍事建築,他講究的是實用、講究堅不可摧、講究與城牆雄渾一體又相互補充,站在城樓之上頓生君臨天下,指揮千軍萬馬的豪邁,眺望城內則是百姓的安居樂業,家庭的幸福美滿。 沿著城牆一直往前走,經過三個炮樓,到達公安門,和益平說起原先的百姓和將士是多麼不容易,為了保家衛國,只通過肩挑手扛,就修築了這麼牢固的一座城牆,況且沒有現在的機械化操作,兩個小傢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沿路往回走,我們步行去到停車的位置,沿路有諸如按摩店、麻將店、手機店,有些反感。個人覺得還是要政府主導,多一些三國時期的歷史文化服裝店、書店、特色美食店好一些。荊州肯定也有許多這樣專門的店鋪,但在我心目中我只認荊州古城、古城牆,其他的旅遊景點我就沒去全探究竟了。
——阿渡
下一站,是荊州古城。
正午,烈日灼灼。阿渡領著兩個小的登上古城牆,我躲在城根兒納涼。城洞下的石板路,歷經千百年的踩踏,每個石面都光滑如水,然石板與石板間又有微微的參差不齊。人,行於其上,感慨於心的是歷史的滄桑厚重和踏實;車馬行於上卻碰撞出不同的聲響。我坐著,目送著:騎著單車的中年男子,領著小狗悠然而去;摩託車載著父子兩,談笑而過;一輛輛汽車、觀光車,緩緩軋過;貨郎推著雜貨車,留下一路叮叮噹噹的碰撞;披著夕陽的老婦人提著馬扎踽踽而歸……
這是古城的日常,平凡淡然。
一直很好奇,杜甫詩句裡的「車轔轔,馬蕭蕭」之句,何以用「轔轔」形容車聲,還有現在通用的「轔轔車聲」,何以用「轔轔」這麼服帖,此刻,聽著車輪軋於石板之上的聲響,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也許,真正的重逢,就是你與人、與事、與物,勿需多言,便心神相通靈光乍會。這樣的時刻越多,你的世界也便越大。
行車到襄陽,天色已晚。一番碰撞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洗漱之下,益平益康各據一方床頭、桌頭寫日記,我睏倦至極,倒下酣睡,不提。
——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