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進口的白色小藥片,醫生說能治療深度的抑鬱症。——安妮寶貝
有個少年走了。
在2018年12月12日的凌晨,在孤獨的風中,寒冷刺骨,悄無聲息。他離開前,用時光機定時了一條微博跟這個世界道別。
這個情景是不是很熟悉,7年前,「走飯」也是這麼做的。走飯離開的這6年,她的微博底下多了148萬條留言,每一條都孤獨得要命。
「旅行的孤獨風」走後的第二天,他的微博底下也多了4000多條留言,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走飯」的微博有1896條動態,我們還能追尋她活著的足跡。而「旅行的孤獨風」只留下10條動態,每一條都是死亡倒計時,孤獨又平靜。
同時,他留給我們的資料少之又少,我們只知道他24歲,坐標是北京,但是又被證實這個地址是假的。
我們不知道這1584天裡,他經歷過怎樣的煎熬,那些艱難的時刻,他又做過什麼樣的掙扎……
最後,他選擇離開,一定是計劃了很久的事情吧。這個冬天好冷,希望他去的那個地方,是春暖花開的模樣。
抑鬱症是一種病嗎?
是的,抑鬱症是一種疾病,是一種寄生於心靈之上的痛苦之病,這種疾病所帶來的痛苦隨時足以吞噬人們的生命。
目前我國每年因為抑鬱症自殺的人數高達20萬,並且這種趨勢還在持續上升。
這兩天,有個新聞牽動了許許多多人的心。
24歲的人民大學碩士畢業生王鈺敏,在11月19日晚間在北京方莊附近失連,家人全網尋人。
據其姐姐介紹,鈺敏從小成績優異,以全市排名前幾的高考成績考入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後來又留在本校讀研,絕對的高材生。
今年6月研究生畢業後,鈺敏留在北京從事金融工作。
事發前鈺敏曾抱怨工作壓力太大,長期加班,導致精神和身體都難以承受。還說最近工作經常出錯,什麼都做不好,對自己很失望。
鈺敏的姐姐說:「當天下午她因為工作壓力太大請了假,我一直在陪她,晚上她說想出門結果把我甩掉跑了。」
哪知這一去,就不復返。
鈺敏失聯後,家人報警,警察全力搜尋,人民大學的校友圈裡也接力傳播,大家都一心祈求她早日歸來。
可惜依舊未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21日晚22時許,女孩家屬對外回應稱人已找到,遺憾人已離世。希望通過媒體告訴大家不要再尋找了。
「非常感謝各位網友一直以來的關注和幫助,詳細的暫時先不說了,當事人想安靜一下,見諒。」
看到這裡,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多好的女孩,就這麼沒了,她還沒來得及去看人生的波瀾,世界的繁華,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黑夜裡。
「旅行的孤獨風」發的第一條微博說,都準備去死了,卻就是笑著面對別人。
是啊,小孩子才哭鬧,成年人都是把哭聲調成靜音。
2017年1月21日,韓國演員田汰遂因為抑鬱症離開了。
而就在他離開的前10天,他還在公交車上戴著耳機,微笑著向粉絲傳達近況。
每個人都以為他的笑容是真的,他是健康陽光的,沒想到他已經被抑鬱症折磨5年了。
無獨有偶,2017年7月20日,美國搖滾樂團林肯公園主唱查斯特·貝寧頓,因為抑鬱症上吊自盡,年僅41歲。
在他去世前幾天,他還和妻子外出遊玩,照片在他笑得很燦爛,你完全不會把他和抑鬱症扯上任何關係。
在他去世前的36小時,他還在和家人玩著遊戲,有說有笑,你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想要自殺的人。
我們總是以為,抑鬱症患者是狼狽的、沮喪的。
其實,他們有兩個自己,一個是展現給別人的自己,這個自己樂觀陽光,另一個是展現給自己的,這個自己絕望不堪。
其實,抑鬱症並沒有所謂的模樣,因為他們連笑著都很絕望。
作家安德魯.所羅門曾講述過自己與抑鬱抗爭的那段日子:
抑鬱,讓他失去了對生活的一切樂趣,幾乎沒有能力去很好地完成一件事情,整個人像是一座廢棄的城堡。
吃飯的時候,連吞咽、咀嚼都無法很好地完成。
想把碗筷處理一下,竟然連拿碗的力氣都沒有了。
出去走走,看到朋友,勉強支起一個微笑,然後心裡痛苦異常。
他想到過自殺,因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奔潰,自己的生命力慢慢被耗盡,行動能力越來越差,思考能力越來越弱,感知到的東西越來越少。這一切,讓他痛不欲生。
但最後,他還是因為不想傷害身邊的人,努力走出來了。
抑鬱,雖然讓我們變得死氣沉沉,但只要勇敢地走出來,我們仍然可以讓自己變得有活力。
一個有自殺傾向的姑娘在網上搜索手上動脈的具體位置,而網絡上那些素昧平生的人打字溫言軟語的勸著那個姑娘,「我的小可愛,我們愛你。」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偷偷愛著你的人,這些愛,讓這個世界變得不那麼壞。
你看這個世界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但似乎……也沒那麼糟。
太宰治說:
我本想這個冬天就死去的,可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是適合夏天穿的,所以我還是先活到夏天吧。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那一二分的甜,才是我們日復一日的意義。
或許,你在腦海中,曾進行過一場葬禮。
但我想告訴你: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尋找,而在於迎接生命的每一個挑戰,黑暗很長,但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