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中國風音樂?「中國風」的概念本身就是基於流行音樂發展提出的概念,所以,它是一種結合傳統古典樂與現代流行樂的綜合曲種。中國風也不僅僅只是彰顯在「古風氣」的歌詞上,對傳統樂器的應用、旋律是否具有東方韻律的美感都應在考量範圍之內。而當下流行音樂領域內的「中國風」大抵經歷了兩個階段,起始與集大成者,分別與之對應的音樂人是黃霑與周杰倫、方文山組合。
大氣磅礴,豪放不羈,作為一個寫歌人,黃霑的曲風和詞風都充滿著「江湖氣」,而他「江湖氣」的來源,並非刀光劍影的武俠巨著,而是具有千年歷史的傳統文化。《上海灘》的江水浩蕩,《倩女幽魂》的痴痴夢幻;《原來是你》裡的黃梅小調,《流光飛舞》中的白蛇傳說。這些浸染傳統文化色彩的歌曲,或詞或曲都是黃霑文化素養集合在「中國風」音樂上的完美體現。
無獨有偶,結合一千多年前的古曲《將軍令》,黃霑寫出了《男兒當自強》,激昂浩蕩,熱血滿腔;汲取古書《樂經》中「大樂必簡」,他又創作出《滄海一聲笑》,笑傲風月,不盡瀟灑。大巧若拙,至簡便是至繁。這些追求大道至簡的創作,正是黃霑胸腔中沉澱的文化精髓,他寫的歌裡沒有華麗的辭藻堆疊,更無生僻字的討巧炫技,寥寥數語便能逍遙恣意,不動刀兵亦可豪情萬丈。
在周杰倫的「中國風」音樂圖譜裡,《東風破》是開篇之作,《發如雪》是續寫和延伸,《青花瓷》則發揮到了極致。單說《青花瓷》,無論是詞、曲、調,它都堪稱是流行音樂裡的「中國風」典範之作,周杰倫的曲風婉約,方文山的填詞唯美,哪怕把旋律和歌詞拆開來欣賞,都浸染了水墨煙雨。
另外,相比較黃霑《滄海一聲笑》裡的蒼涼和悲壯,《青花瓷》帶給聽者很直觀的美感,「天青色」般的鮮亮也讓人心生愉悅,而這又是自黃霑以來、「中國風」音樂風格的變化。可以說,《青花瓷》之前,「中國風」的風格定義並未被具體描述,而《青花瓷》之後,「中國風」的音樂風潮便以能被感知的姿態展開,也吸引了無數音樂人進行「中國風」式創作。曲作者周杰倫與詞作者方文山珠聯璧合,合力將「中國風」音樂推向了頂峰,憑著多首營造出唯美意境的古典曲風佳作,兩人也當屬「中國風」的集大成者。
其實,從黃霑到周杰倫與方文山,「中國風」音樂已逐漸失去了豪情與雄勁,換之以柔情與綿長。一首好的「中國風」歌曲,具有美感的歌詞和曲調只是表皮,傳統文化的厚重感與精神才是筋骨,而這,也是「中國風」鮮有佳作的原因所在。但不論是豪放或婉約,只要能讓聽者在歌裡感知傳統文化的厚重與神採,便是最正宗的「中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