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新亞 (民革黨員)
11月4日,沐著杲杲秋陽,我赴嘉興學習考察。
在煙波浩渺的南湖,大家瞻仰了南湖紅船。
來過多次嘉興,也多次懷著崇敬的心情瞻仰過紅船,每次站在南湖邊上,或踏上紅船甲板,總會有所感悟、總會有所收穫。
但今天,想得更多,想得更遠,想得更深——也許是站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門檻上的緣故。
說來奇怪,我突然發現「船」和我們這個災難深重,然而又頂天立地的民族的近現代史,甚至當代歷史,始終連接在一起,糾纏在一起,歷史就是這麼弔詭而神奇:1840年,清王朝這艘龐大而老朽的艅艎(大船)遭遇了西方的侵略之船,西方列強的兵船穿越茫茫大海撞開了中國的大門。它載著侵略者的貪婪,也帶來了中國人民的災難。清政府這艘古老之船開始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西方列強靠著他們的艦船利炮打開了中國的大門,從而揭開了中國近代史的屈辱歷史。這部歷史的第一頁赫然寫著的《中英南京條約》還是和「船」扯上了關係,因為它是在南京下關江面的英國戰艦皋華麗號上簽訂的。
中華民族從來就是一個自強不屈的民族,1865年,中國人徐壽、華蘅芳在安慶造出了一艘自強之船——黃鵠號。黃鵠號是中國人自行研製,並以手工勞動為主建造成功的中國第一艘機動輪船,它的建造揭開了中國近代船舶工業發展的帷幕。
1894年的甲午海戰始終是橫亙在炎黃子孫心頭一道流血並隱隱作痛的鞭痕。在這次海戰中沉沒的致遠號戰艦是中國人民的抵抗之艦、悲壯之船!
致遠艦在激戰五小時彈盡且受重創後,管帶鄧世昌欲衝撞日艦吉野與之同歸於盡,最後被日艦擊沉,200餘名將士為國殉難。
在交戰區沉沒的還有北洋海軍另外3條戰艦,分別是超勇艦、揚威艦、經遠艦。這些戰船一起譜寫了一曲中華民族抵抗外來侵略的浩歌。
海洋絕不只是強盜橫行的天下,世界上也並不是所有的船都是海盜船。終於,1917年11月6日夜晚停泊在聖彼得堡涅瓦河上著名的阿芙樂爾號巡洋艦,奉命向沙皇居住的冬宮開炮。「阿芙樂爾」在羅馬神話中,是司晨女神,她喚醒人們,給世界送來希望的曙光。從此「阿芙樂爾號巡洋艦上的炮聲」成為十月革命的象徵。毛澤東曾經說過:「阿芙樂爾號給我們中國送來了馬列主義炮聲!」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中國的知識精英、紅色大儒——中國早期共產黨人,在上海法租界一幢石庫門裡開會謀劃著一件「開天闢地」的大事件——建立中國共產黨!
然而,會議進行到一半,有法租界的巡捕闖入,讓會議鬼使神差般地由上海法租界的石庫門搬到了嘉興南湖的一艘遊船之上。這麼大的一個事件在上海劃了個「圈」,還是神奇地回到了「船」上!
一場意外,一個偶然機遇,讓南湖上一艘普通的畫舫成了承載中國共產黨的「紅船」,讓它走到了歷史的前臺。歷史給它記上了濃重的一筆,這是冥冥之中偶然中的必然!
「南湖紅船」的意義是多重的——它給「中共一大」提供了一個由「兇險」到「詩意」的會議環境。紅船一不小心,也讓自己成了「中共一大」的承載物和象徵物。
從此南湖紅船成了「建黨」的見證物和象徵物,從「建黨」到「建國」,中國革命的紅船迎著狂風暴雨,衝過無數激浪險灘,整整「行駛」了28年3個月。其間艱難而曲折難以說盡。
「中國共產黨引領革命的航船,
劈波斬浪,開天闢地,
使中國革命的面貌煥然一新。
奏響華夏復興的盛世華章。」
——這是詩人對南湖紅船的讚譽。
有人說,天安門、石庫門是象徵偉大的時空節點。
紅船象徵和演繹事件以後的線狀的發展過程。
許多人把「建黨」到「建國」的那段歷史比作「艱難航程」,緣起「紅船」。奪取政權過程一定漫長而艱難,方向至關重要,要靠「船長」和「水手」齊心協力的團隊作用。「南湖紅船」動態而形象地推演這個過程,非常鮮活。
站在紅船邊,我對「船」的遐思還沒有完。
在西方象徵傳統裡,船是天堂裡的運載天體——特別是太陽的交通工具。
這樣我不禁有了新的聯想:南湖紅船上不就是運載著一輪鮮紅的太陽——中國共產黨嗎?!
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們也喜歡並擅長用「船」來比喻中國革命實踐——當年從嘉興南湖紅船上走下來的毛澤東,於九年後的一天,在古田賴坊一家店鋪的閣樓上,秉燭夜書,寫下一封長信,即後來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所說的中國革命高潮……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杆尖頭了的一隻航船。」
在這裡毛澤東還是與「船」來作比,神奇的是,歷史證明他的「船論」是對的!
2005年,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發表《弘揚「紅船精神」走在時代前列》的文章:「紅船精神」昭示我們,黨和人民的關係就好比舟和水的關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把人民利益擺在至高無上的地位。」習近平指出。
目前,以習近平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正領導中國人民駕著革命航船,穿越「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歷史三峽,朝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前進!
站在南湖紅船邊,我想得很多,很遠,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