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老頭兒去旅行——《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

2020-12-21 只有一顆心

黃永玉是我喜歡的老頭兒之一。最愛他畫的人物,不單單是水滸。老覺得他嬉笑怒罵皆成文章,再苦難的生活也能被他寫的笑出聲來,雖然這笑中頗多苦澀。他不是咯吱人——現在這樣的作者太多了。他的幽默和深刻都是骨子裡的,是鳳凰的水和這多年的經歷給他的。老頭帶著畫筆去旅遊了,那應該不算旅遊,一呆就是半年一載,天天扛著大包畫畫的裝備找到一個角落就坐下來,一畫就是一天。這樣閒淡而富有趣味。

老頭兒畫上的人物可愛,筆下的人物也並不遜色。他寫房東、寫瘋子、寫附庸風雅卻把一副老頭像叫作「蒙娜麗莎」的一對夫婦……完全就像他的畫兒,寥寥數筆,卻活生生的一個。就像那個接到老頭兒電話邀請的義大利朋友——「喔!喔!我,我,我不知道要、要到中國人家裡去、去、去吃、吃中國飯,中國飯我沒、沒、沒吃過。到、到、到中國人家裡,到中國人家裡,嗯,中國人家裡,我以為跟你們到、到餐館吃飯,到中國人家裡……」……「來的那天晚上下大雨,客人進門滿身是水。一把深紅色的玫瑰,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不過百字,一個戰戰兢兢不知所措卻同時禮貌周全高雅熱情的外國朋友已然躍然紙上。我最喜歡寫房東皮哥哥耶託的一小段——「下午茶結束,女兒給他們每人一包點心,皮耶託慢慢地出門,從窗口,我們看見他正跟坐在樹蔭下的老太太們招呼,捏著點心袋的手放在背後,只用一隻手打手勢。「……」他背著手和老太太們告辭,當他走過人群時,急速地把捏點心的手轉到前面。「忍俊不禁,著實有趣。

書裡有很多小幅的老頭兒的畫兒。因為他就是背著畫架去旅行的,所以他怎麼可能放過風景寫生?明明他把去的這些地方都是當做藝術的蜜罐來看的。老頭兒畫的風景我只覺得熱鬧好看,要仔細欣賞卻實在是無能為力。倒是他寫的那一片片風景欣賞起來不算吃力。老頭兒在國外當神仙的那一段,讓我笑個半死,不多說,就是那一句——「神父念念有詞,用他的右手在我的面前指指點點弄手腳,我明白這是對我的感謝而非鬥法。」怎麼辦,我眼前有畫面,笑不可抑,辦公室的人都以為我瘋了!

我就是喜歡這個老頭兒,和另外幾個老頭兒一樣喜歡。所以,後面老頭兒提到女兒說的那句「爸爸,你別老!你慢點兒老吧!」看哭了。想起我家的老頭兒,還沒有到老頭兒的年紀就走了。否則,我家那個老頭兒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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