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天津的人應該都聽過大名鼎鼎的「瓷房子」,它坐落於天津和平區赤峰道72號,本是一幢有著100多年歷史的西式小洋樓,卻被改造成貼滿中國古董的「奢侈」建築,這一切,都源自房主張連志對收藏瘋狂的熱愛。
張連志1957年出生於天津,他是清末「天津八大家」之一的鹽商張家的後人,自小就接觸古玩收藏,多年來累積藏品無數。2000年,他斥資3000萬元買下近代外交家黃榮良的故居,想藉此圓了自己小時候的一個夢想,要打造一幢中西結合且獨一無二的建築。
房子的改建投入巨大,張連志稱光人工費就花了1億多元,數年時間,他親自帶領工匠,將7億多古瓷片、13000件完整古董瓷器、20多噸天然水晶和瑪瑙、300多尊歷代佛造像、300多尊石獅子、數百件明清家具甚至還有恐龍蛋化石等等,將整個房子都完全覆蓋起來。2007年「瓷房子」以民營博物館的形式對外開放,在2010年還入選美國《赫芬頓郵報》評選的「全球十五大設計獨特博物館」。
自誕生之日起,人們對於「瓷房子」的評價就褒貶不一,有人說它破壞了古建築原有的樣貌,用密密麻麻的瓷片堆砌起來毫無美感,密集恐懼症都要看出來了。也有人說它的風格怪誕但也震撼,極具特色且弘揚了傳統文化,是一件真實且昂貴的藝術品。每個人的審美不同無法評判,但毋庸置疑,「瓷房子」迅速成為著名「網紅」,是很多遊客去天津必要打卡的景點。
那這樣一幢房子的價值到底是多少呢?據張連志所說,裡面用的瓷器和瓷片,沒有一片是現代工藝品,全都是古董。從宋代五大名窯到龍泉瓷、元青花、明鬥彩、清粉彩等等,雖大多是瓷片但也價值不菲。還有他在拍賣會上拍得的古董,如花3000多萬拍下的漢白玉石雕,花300多萬拍下的清乾隆粉彩盤,還有家族珍藏價值1.5億的唐代佛頭雕像等等,張連志曾邀請多位專家對整個房子和裡面的文物進行鑑定,最終估價達到了誇張的98億元。
因為改造房子,張連志耗費資金巨大,只能四處借款,在2012年他用「瓷房子」作為抵押借款1個億,後來因無力償還,法院於2017年要司法拍賣「瓷房子」,然而起拍價僅為1.4億元,原因是法院僅評估了房子本身的價值,不包括室內室外的文物和瓷片。如果真的拍出去那麼所有的古董都要被拆下來,張連志當然不想讓自己的心血就這樣被「廉價」賣掉,於是不得不變賣自己家族收藏的大量古董文物,後來法院撤回拍賣,才讓「瓷房子」得以完整保存下來。
很多人質疑張連志是否有破壞古建築的行為,對此張連志的律師稱,房子的改造始於2001年,但黃榮良故居被認定為文物是在2004年,因此並沒有違反相關法律。儘管「瓷房子」本身充滿爭議,但並沒有妨礙它成為天津市地標性的建築之一,如今已是4A級景區,每年都有大量遊客前去參觀,最好玩的一點就是,和其他景區一樣,「瓷房子」內部凡是可以塞錢的地方,都被遊客撒滿了現金,工作人員稱光整理這些紙幣就是個大工程。
有人說張連志不惜耗盡家財來完成自己的夢想,是可敬的,也有人說這樣中西合璧的「人造景點」,是否顯得不倫不類?但不管怎麼說,作為房主,張連志確實完成了自己獨一無二的作品,如今「瓷房子」不僅屬於張連志,也是天津市一道獨特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