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社會,凡是能在文史上留下美名的文人墨客,功臣良將,幾乎沒有一個人沒遭遇過貶謫。對於他們而言,貶謫就像是人生必修課,無法躲避,也不能躲避。於是,他們中的文才卓著者便將「貶謫」化成文字,融入詩篇,寫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文學作品。
在唐代文壇,有「詩豪」之稱的劉禹錫可能是遭遇貶謫時間最長的詩人,長達23年。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與他豪放不羈,耿介剛猛的性格有關。面對一次又一次貶謫,他就像一個鬥士,始終不曾絕望,反而越挫越勇。正如他在《謁柱山會禪師》中說的那樣:「我本山東人,平生多感慨」。
文如其人,劉禹錫留傳後世的作品,無論短章還是長篇,大都爽朗豁達,雄勁豪放,極有骨氣,故而被白居易稱為詩豪」。儘管如此,劉禹錫豪放俊爽的背後也有一腔文人的柔情。面對貶謫,他即能豪情萬丈,也能浪漫滿懷。只是,「詩豪」的浪漫你可懂?一首唯美寫景小詩《望洞庭》,寫出了最美的月夜,足以驚豔千年。全詩如下: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裡一青螺。
這是一首詠嘆月夜裡湖光山色的寫景小詩,情致清奇,想像別致,富於浪漫色彩。「詩豪」劉禹錫浪漫起來,真是天下無雙。「湖光秋月兩相和」,詩作一開篇就將讀者帶入一種唯美而浪漫的意境:在秋夜皓月映照下,洞庭湖波光瀲灩,澄澈可鑑。
八百裡洞庭中,湖水與月華交相輝映,水乳交融,一如張若虛所描寫的:「江天一色無纖塵,咬絞空中孤月輪」,秋水共長天一色,顯得安詳靜謐,充滿和諧之美。正是「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月下洞庭,波浪不興,平靜如鏡,只是月光使湖面顯得更加深遂,朦朦朧朧,真是「潭面無風鏡未磨」。
如果洞庭湖像一面灼灼發亮的明鏡,恐怕這溫柔和諧之美就要大打折扣了。「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雲盤裡一青螺」,遠遠望去,洞庭湖的湖光山色融為一體,湖面如一隻銀盤,而那黛色的君山則像靜靜地置如盤中的一隻小巧玲瓏的青螺。詩人眼中的洞庭,真是神秘而靈秀。
月下看湖與陽光下看湖,情調各有不同。蘇軾詩云:「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他將雨中西湖想像成楚楚動人的西施,而劉禹錫則將月下洞庭看成一隻「白銀盤」,這種氣魄,又與蘇東坡的溫柔不同了,是屬於「詩豪」的一種獨特的浪漫。自然界的美是永恆的,唯有多情的人才能發現和欣賞。「詩豪」的浪漫和柔情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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