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自五十嵐大介的同名漫畫「治癒系」電影《小森林》,不管是2014年橋本愛主演的日本版,還是2018年金泰梨所主演的韓國版,都同樣耐看,值得再三回味。
同樣的故事原型,在不同的國度裡被精彩演繹和還原,只因為,今天的我們,都面臨同樣的生存困境:城市生活帶給我們的種種困境,該如何去尋找出路?
一句「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雖然是玩笑話,又何嘗不是飽含了生活的辛酸。
金泰梨所飾演的「宋惠媛」說,我是因為肚子餓才回來的。潛臺詞是,城市並不能滿足她,只是這種空虛和惆悵,化作了對食物的執著。
惠媛,在母親離家出走時,高中還沒畢業,她一邊憤怒於母親的不告而別,一邊又好奇於母親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最終,她對自己保證沒有母親也一樣能過地很好,可還是踏上了去首爾求學的路,也是為了尋找生活的答案。
然而,現實是,惠媛在大城市生活地很鬱悶,「方便的食品並不能填飽我的肚子」,一心備考的教師考試也沒通過,和男友的關係陷入了冷戰……
這樣的人生之困,當下的我們並不陌生。形式千差萬別,但是本質是一樣的。惠媛一直處於尋找的過程中,食物就是她與外界的相處方式,也是她與母親逐漸和解的途徑。
人,究竟應該怎樣活著?我們所嚮往的「治癒系」生活,究竟應該是怎樣的?
事實上,我們所有因為不滿現實的問題,都可以在《小森林》中貌似流水帳的生活記錄中,找到智慧的答案。
第1個智慧:需要治癒的,是我們和生活的關係
我們過著怎樣的生活,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生活。
生活本身沒有對錯,需要被治癒的不是生活,而是我們和生活的關係。
比如,有的人感覺生活艱難,他會認為全世界都在與自己為敵,自然對生活也充滿敵視;而另一類人,即使在生活的低谷,依然會感恩磨難帶給自己的強大,時過境遷之後,自然也會百倍地獲得生活的饋贈。
所以,你如何對待生活,生活就如何待你。
《小森林》中出現的三個人,在面對各自的問題時,惠媛是逃回山村尋求庇護,載夏是拋棄城市去做一個農民,而恩淑在百般忍耐之後打了部長的頭……殊途同歸的,他們對待出現了問題的生活,都是選擇拉開距離。
城市讓惠媛和載夏感到無法忍受,是城市裡的生活無法滋養他們的身體和心靈。恩淑做著壓力大得要死的農協工作,做夢都想去城市,是因為從出生就沒離開過這裡的這件事成為了她的心魔。
既然與生活的關係出現問題,就如載夏的獨白:
不想過別人為我設計好的人生,上班生活嘛,能自己決定的事情不多,沒有四濺去思考,也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巴巴的等著發工資的那天,有一天看著這樣的自己,感覺心臟像要爆炸一樣……
那就乾脆切斷舊的關係,比如離開城市;建立新的關係,比如回到自己出發的地方。
第2個智慧:治癒系生活,從拒絕速食主義開始
當發現我們與生活的關係出現問題之後,對「治癒系」生活的需求就變得很迫切,一定要做點什麼,才填補內心的荒蕪和空虛。只停留在抱怨和空想的階段,只會讓想像中與生活糟糕的關係,變得更加無法收拾。
所以,當惠媛堅定地覺得,城市帶給自己最大的困擾是「方便食物」,那就離開,不再忍受方便食品的摧殘,開始尋找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滿足。
懂得拒絕,懂得取捨,需要勇氣,更需要智慧。
所謂的「治癒系」生活,從來都不是被動接受,而是主動的選擇之後,所帶來的觸及內心體驗的改變。
速食主義盛行的當下,覺得餓的不僅是惠媛,食物、書籍、文化、音樂、藝術……都在被稀釋化、淺薄化,我們都覺得百無聊賴。20分鐘聽完一本幾十萬字的書,已經成為很多人的閱讀方式,但這個速度並不能充實們的頭腦。
速食的文化、快餐化的愛情,以目的為導向,喪失了審美生活的情趣,怎麼可以不治癒?
第3個智慧:被治癒的途徑,對立到合作的轉化
傷痕如何才能被修復?生活如何才能被治癒?
載夏問惠媛,你頭上的傷疤怎麼不見了?於是就開始回憶往事,還玩起了互扔番茄的童年遊戲。載夏實際上想問的還有更多,她的媽媽、她的男朋友、有沒有分手、到底怎麼打算、是不是就此留下來……
更早比惠媛懂得與生活合作的載夏,無論是送來一隻狗,還是指出「你以為過地忙一點就逃避問題嗎」,都是在教惠媛要正式生活的本來面目,才能以平等關係建立合作。
不是討厭速食嗎?於是,惠媛自己劈柴燒火、做飯烹飪、採摘種植、釀酒醃製……為了吃麵片湯,揉面發酵需要等兩小時,這個時間正好去院子裡鏟雪。
於是,等待,等待,就成為惠媛山村生活最常見的狀態。春天採摘的蕨菜要等到秋天食用,等春天最先種下的土豆開始發芽時,就意味著要開始種下其他的作物了。
辛苦的勞作,讓身體很累,心裡卻很輕鬆。在逐漸與生活步調一致的時候,合作的關係也就建立,而此前與生活劍拔弩張的狀態也就自然消失了。
第4個智慧:治癒後的體驗,輕裝上陣重新出發
治癒或者治癒系生活的標準又是什麼?又所得,又有升華,才是終極目標。
惠媛曾經自嘲道,載夏是帶著答案回到了家鄉,而自己是因為無法忍受而逃了回來。
但是,當經歷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時間的沉澱和撫慰之後,惠媛終於可以拿起電話和男友平靜地說分手,也終於明白自己是回到了這裡,而並非逃。
正因為飢餓的感覺終被治癒,所以,惠媛才可以與母親達成和解。
送信的大叔說,惠媛啊,讀不讀信是你的自由,但配不配送這封信,並不是我的自由,這就是郵寄員的宿命。
但宿命並不意味著無法打破。所以,惠媛再次出發去首爾,離開前,針對母親寄來的第一份信留下了關於土豆麵包的留言。從哪裡逃跑,再回到哪裡去,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重新出發。
所以,載夏喝醉酒都會說:
在城市生活久了就會知道,幹農活是個多麼不錯的職業,等到春天的時候,全都會發芽,面向藍天,像一個個的小精靈,就是那種,反正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我覺得,我真的選取了一份很帥氣的工作。
酒後的真言,真的很帥氣。
當以輕裝上陣的心態再回首爾,惠媛從容了很多,打工、看花、看雲、吃抹醬麵包,都帶著笑、帶著柔。更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就是回到山村,才是自己的宿命。
這一次真正地回歸,不僅有那個對前女友說「我有喜歡的人了」的載夏,還有五狗對著狂吠的窗戶後最可能出現的人,在等著她,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真正的治癒系的生活,就是如此:「斷舍離」令人困擾的一切,而後梳理自己與世界的關係,在重構內心秩序的時候,表現出自己真正的強大,無論是拒絕還是選擇,都有足夠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