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漢學家比爾波特,是美國人,10多年前,深入終南山,尋訪隱士的書籍《空谷幽蘭》在中國引起轟動。也讓「隱士文化」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討論。
2011年,《空谷幽蘭》的影視版權花落峨眉電影頻道。一級編劇,著名導演,原峨眉電影集團董事長何世平帶領團隊14次深入終南山,走訪了近百位隱士,甚至和比爾波特再次回到終南山。
9月15日晚,何世平帶著這部紀錄片《隱士》在詩人翟永明的白夜酒吧舉行對談以及放映會。何世平在接受成都商報客戶端採訪時表示,隱士們的生活讓他感悟,現代人的人生被忙碌的生活填得太滿,「希望我們的生活像隱士一樣,像宋代水墨畫,有三分之一的留白,不要填得太滿,應該靜下來,不要浪費時間和生命去關注太多和自己無關的話題和事情。」
外國人寫中國隱士讓隱士為更多人所熟知
中國的隱士文化由來已久,小隱隱於山林溪野、大隱隱於繁華市井。《辭海》對「隱士」的解釋是「隱居不仕的人」,就是隱居起來不當官。並舉例《荀子·正論》「天下無隱士,無遺善。」隱士被稱為「遺善」,也就是人君在挑選才士時所遺漏的賢達。
漢學家比爾·波特從上世紀七十年代起生活在臺灣和香港,並在一個山村裡過了三年「天亮前起來誦經,夜晚聽鐘聲」的隱居生活,對中國古代隱士文化產生濃厚興趣。上世紀八十年代,比爾波特踏足中國旅行,撰寫了大量介紹風土文物的書籍和遊記。
他與攝影師史蒂芬一道,踏上了去往終南山的路途,尋訪當代中國隱士。最終,他將這段經歷寫成了《登天之道》,讓西方世界了解到當代中國的「隱士文化」。2001年,此書的中文版《空谷幽蘭》出版,讓許多中國讀者「見識」到了藏匿於浮躁日常之外的「隱士們」。
拍攝3年多比爾波特再上終南山
何世平的《隱士》同樣拍攝的是終南山的隱士們。在這部紀錄片中,最重要的一條主線就是比爾波特時隔25年後再次探訪終南山。在影片放映前的對談環節,白夜的主人,詩人翟永明就表示,中國知識分子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對「隱」的文化有一種嚮往,何世平對此很有研究,拍出這樣的片子也是情理之中。導演何世平回憶,早在年,機緣巧合下在成都見到了比爾波特,雙方經過商量,最終峨眉電影頻道花費一萬美元取得《空谷幽蘭》影視作品的創作改編權。
為了拍攝這部作品,2012年和2013年,何世平帶領團隊數次進入終南山,探訪其中的隱士。但隱士的生活並不願被打擾,走幾小時懸崖峭壁吃閉門羹的「尋隱者不遇」情況經常遇到。「完全進行不下去,當時版權期是5年,我想完了,肯定沒法繼續。」
拍攝最終峰迴路轉。2014年,比爾波特來到中國,何世平決定以比爾波特再訪終南山作為主線拍攝。那時,比爾波特右腿粉碎性骨折剛剛恢復,最終是拄著拐杖走上終南山。因為有了前期近3年和隱士們的溝通,一些隱士被何世平的誠意打動,接受了採訪和拍攝,這才順利完成拍攝。
值得一提的是,《隱士》的拍攝成本僅40多萬人民幣,使用非專業的佳能5d2照相機拍攝。何世平給拍攝團隊制訂了「十三條清規戒律」,其中一條就是「用低成本拍攝表現低成本生存。不使用專業攝影機……」其中還有諸如「面對隱士,低角度固定機位。最高位置不超過拍攝者跪著的高度。儘可能不出現俯視鏡頭。
《隱士》拍成之後,獲得了不少國內外大獎,諸如2015第13屆「金熊貓」獎國際紀錄片人文類最佳導演提名獎,亞特蘭大焦點紀錄片電影獎銀獎,20172屆法蘭克福金樹國際紀錄片節「評審團特別獎」……從舊金山到巴黎,從阿姆斯特丹到維多利亞,從特拉維夫到成都,受到觀眾好評。
真正隱士說隱士沒大家想的那麼神秘
隱士們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在當晚的對談環節,何世平也邀請了來自終南山的兩位隱士宗鏡和昌志。宗鏡說,自己在山上住了20多年,「我從上世紀80年代末期就住在山上,當時身體不好,想找安靜的地方恢復身體,結果慢慢地得到沉澱。在山上就看書打坐,自己種菜自給自足。」值得一提的是,宗鏡當初在終南山的房子外,出門就是兩尺高的坎,她硬是每天挑土來填,花了多年時間填平,「愚公移山」般改造成菜地。
昌志則住在山頂,四周都是懸崖,而且沒有水源,他平時就採集雨水。對於外界對隱士的各種猜測,昌志表示,隱士只是外界對他們這些駐山群體的稱呼。他還表示,之所以選擇終南山,原因在於這裡氣候乾燥、不潮溼,更適合居住而已。
成都商報客戶端記者邱峻峰攝影報導
編輯楊渝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