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北郊一幢不起眼的小房子裡,藏著世界上最著名的錄音棚之一阿比路錄音棚。2018年,指揮家李·雷諾茲(Lee Reynolds)執棒倫敦交響樂團,在這裡錄製了《晚秋——葉國輝與倫敦交響樂團》,收錄了中國作曲家葉國輝5部交響樂作品。
阿比路錄音棚80多年的歷史中,錄製過無數經典,包括披頭四在內的許多殿堂級樂隊都曾在此留聲。而《晚秋》是中國作曲家首次在阿比路錄音室完成個人交響樂作品專輯的錄製。
倫敦交響樂團世界一流,《晚秋》的錄音師喬納森·艾倫(Jonathan Allen)也大有來頭,他曾錄製《悲慘世界》《水形物語》等電影音樂。
「葉國輝這幾部作品的質量讓我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驚喜,一種迷人的色彩。他的作品不僅僅體現了他作為作曲家的個人經歷和藝術追求,更反映了來自中國的文化遺產和歷史傳承。」喬納森·艾倫說。
不過,2018年錄製的唱片,直到今年才由中國唱片公司出版。11月15日晚,唱片發布,《王羲之》展演暨葉國輝交響作品音樂會同步舉行,連參與唱片錄製的小提琴演奏家黃蒙拉也直呼「等了太久」。不過,同一曲《晚秋》,可以同時聽見倫敦交響樂團的錄音和上海交響樂團的現場演奏,也算不負等待。
《晚秋》錄製現場。
講述同一種語言
葉國輝是上海音樂學院作曲系教授,多年來一直在探索用中西融合的音樂語彙來講述中國故事,讓世界聽見中國的聲音。2015年,他創立的「聽見中國」項目,每年將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作曲家聚集到上海,了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和音樂傳統,並用中國傳統音樂素材創作出全新的交響作品。
作品集《晚秋》收錄了葉國輝多年探索中的代表作,包括管弦樂《晚秋》、女高音與交響樂隊《望大陸》、管弦樂《樂舞圖》管弦樂、小提琴與交響樂隊《又聽江南》和管弦樂《中國序曲》。
《晚秋》製作人俞懿洲至今還記得在艾比路錄音室裡聽見《中國序曲》時,她曾忍不住熱淚盈眶。同樣被打動的,還有指揮家雷諾茲:「當我們聽到這些作品時,每個人都收穫了一種獨特的、新奇的感受,這真是一段美妙的經歷。」
在《望大陸》中擔任獨唱的是女高音歌唱家李秀英,《又聽江南》則由小提琴家黃蒙拉擔任獨奏。在錄音現場的倫敦交響樂團中提琴首席戴維·阿爾伯曼(David Alberman)說:「有時候我們很難去討論『中國』或者『英國』,但當我們在一起演奏音樂時,我們講述的是同一種語言。」
《晚秋——葉國輝與倫敦交響樂團》
在音樂裡雲遊古今
在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上海音樂學院國家藝術基金滾動資助項目《王羲之》展演暨葉國輝交響作品音樂會上,指揮家張潔敏執棒上海交響樂團,攜手女高音歌唱家李秀英、大提琴獨奏娜米薩·孫、竹笛獨奏高雅、童聲孫嘉憶,共同演繹葉國輝作品。除了收錄在專輯裡的管弦樂《晚秋》和《中國序曲》,音樂會還上演了葉國輝的弦樂合奏《爭春》、大提琴與交響樂隊《致莫扎特》、管弦樂《梅蘭芳序曲》、交響詩《王羲之》。
「葉國輝的音樂總能引人入勝,每每仿佛徜徉於由他編織起的色彩斑斕的奇幻世界中,雲遊古今中外。」樂評人唐若甫說。
壓軸之作《王羲之》,2017年曾由捷克國家交響樂團在東方藝術中心首演。此次上海交響樂團演繹的版本,是今年重新打磨後的版本。葉國輝很早就對王羲之《蘭亭集序》裡所描述的場景產生興趣了。他2012年的作品《曲水流觴》,是他在國內外演出最多的作品之一。
「無論是他的書法還是他的人格,都非常吸引人。他身上的中國文人氣質和縱情山水的生活狀態,是跨越國界,為人類所共同嚮往的。」葉國輝說。
兩年前曾跟隨葉國輝赴倫敦錄製專輯的李秀英,這一次在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又登臺參演《王羲之》。李秀英唱起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觀眾跟隨她的歌聲穿越到永和九年的崇山峻岭之間。
葉國輝、黃蒙拉等在阿比路錄音棚門口。
李秀英說:「在阿比路錄音時的震撼和默契仍然歷歷在目,再度登臺仍然感動。當代中國作曲家正從傳統文化中採擷精華,也正與世界零距離接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