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機成陷阱 空客今年一架A380也沒賣出去

2020-12-13 界面新聞

2014年已近尾聲,但A380還未找到一個航空公司買家。自A380投入運營以來,這是第一年遇見沒有任何來自航空公司的新買家的情況。

12月10日,空客財務長Harald Wihelm在倫敦的一次會議上告訴投資者,空客A380預期在2015年、2016年和2017年還能保持收支平衡,但到2018年這種平衡可能就無法維持了。這讓空客不得不選擇,要麼給A380換新發動機讓它更有市場吸引力,要麼終止這個項目。

這是空客第一次承認可能誤判了雙層客機市場。Harald Wihelm的說法印證了2014年A380的頹勢。A380唯一的買家是一個航空租賃公司,訂購了20架飛機,但目前還沒有一家航空公司有租賃意向。A380的後備訂單很少而且並不保險,比如7月日本天馬航空公司(Skymark)取消了6架A380的訂單,而且其中兩架已經組裝完成,只剩內裝和塗漆就可交付使用。

大飛機可能真的不太吃香了。不只A380遭遇滑鐵盧,同量級的波音747情形也不樂觀。今年截至目前,波音747還未有任何訂單。波音本月9日表示,將會削減波音747的產量。

A380等豪華巨型客機的困境,和航空業整體狀況不無關係。全球航空業正處於衰退時期,各航空公司在擴張機隊規模上都比較謹慎,更何況A380是少見的四發動機飛機,耗油甚巨。

自2007年首次交付以來,A380項目已走入第七個年頭。2000年,空客開始推廣A380,當時空客認為這個級別飛機的市場需求至少有1200架。但到目前,A380的訂單總數只有318架。

在第三財季財報中,空客淨利潤同比下降41%,其中一個因素就是A380項目的持續虧損。A380項目的開發費用高達250億美元。但為了增加訂單,空客不得不降低原本高達4億美元的報價,導致收支平衡的難度進一步加劇。空客預計出售420架A380後才能達到收支平衡。但目前,空客實際只交付了147架A380。

空客現在正面臨著抉擇A380命運的關頭,除了終止項目,空客還可以選擇為A380更換新的發動機,增加其市場吸引力,但這意味著更多的開發支出。阿聯航空總裁Tim Clark催促空客升級A380發動機,使之更加節油。但空客並不情願,因為由此增加的研究費用和A380的需求並不匹配。

「2015年,空客必須二選一。」位於巴黎的法國奧多證券公司(Oddo Securities)的分析師Yan Derocles對彭博表示,A380升級發動機可能會花費20億歐元(約合154.15億元人民幣)。由於還需要改裝機翼,這一升級可能需要四年時間。

「我不覺得A380能撐到2020年。」他評價A380時表示,「他們終止這個項目越早,就越快能投入到其他產品的推廣中去。」

「這很可惜,」阿聯航空總裁Tim Clark對彭博如此評價A380,「它是我們的一大利潤來源,我們只要引進A380,顧客就會跟著來。」但阿聯航空A380機隊的成功和杜拜空港有很大關係。杜拜機場去年接待了6600萬名乘客,是世界上最繁忙的空港。阿聯航空是A380唯一一個堅定的支持者,已經訂購了140架A380,佔總訂單40%。

但其他航空公司或已退縮,或正在為A380的上座率憂心。維珍航空、香港航空和奧斯特拉爾航空等越來越不可能接收他們預定的A380。即使在A380的生產地德法兩國,法航推遲了它訂購的所有12架中最後兩架的交付,漢莎航空則把訂單從17架削減到了14架。至今,還沒有北美和南美的航空公司訂購A380。

空客一開始把日本和中國視作A380的重要市場,但事與願違。在中國,只有南航購買了5架A380。但2013年年中,曾有數據爆出這5架A380給南航帶來了約6億的巨額損失。在日本,天馬航空(Skymark)是A380的唯一客戶,但天馬航空也沒有抵擋住財政壓力從而取消A380訂單。

空客曾表示A380將成為行業改變者,這種信心來源於空客對全球航線趨勢的判斷。它認為主要航空樞紐之間的國際客流將上升,而A380的巨型飛機正適合「樞紐」對「樞紐」的大流量航線。但現實是,這樣的航線並不多見。

「流量增長和市場飽和的預期並不如人所料。」法航負責機隊管理的高級副總裁布魯諾·德利勒(Bruno Delile)對紐約時報表示,法航的航線裡,只有少數幾條的日流量足以平衡如此大的飛機的開銷。

機場的接納能力也成為A380的掣肘。除了倫敦希斯羅機場等世界級空港為了緩解擁堵,歡迎A380等大型客機,很少有機場願意專門為A380拓寬滑行道,修改登機口。

A380低迷的訂單需求和空客其他機型的火爆形成對比。空客的A320系列單通道窄體機依然是最暢銷的系列,而且因為配備新發動機更受歡迎。新發動機也讓寬體機A330neo有了新增長潛力。全新的雙發動機長距離寬體機A350,使用碳複合材料機身機翼,還未交付就已有800架訂單。

空客中國此前對界面新聞表示,航空公司的競爭有很大一部分是靠品牌的知名度來競爭的,特別是在國際市場上。運營A380飛機對於提高航空公司的知名度具有無可爭辯的促進作用。而A380由於空間大,採用了先進的技術,客艙舒適度得到乘客的普遍認可。

空客方面認為,中國是高增長的市場,在客流方面是有足夠的客流來滿足A380的,在同一航線上,使用A380的航空公司會佔據更多的優勢。市場競爭,不進則退,只有A380才能對抗A380。

然而,雖然A380很受旅客喜愛,但是大多數航空公司更青睞較小型的雙噴氣機型,它們更加節省燃料,也有更多機場可以接納。除了阿聯航空之外,A380目前的主要買家還包括漢莎、法航、大韓和新航等。

空客A380是歐洲空中巴士工業公司研製生產的四臺發動機、550座級超大型遠程寬體客機,A380投產時作為全球載客量最大的客機,有「空中巨無霸」之稱。A380分上下兩層客艙,其總面積相當於3個網球場,還設有超寬的樓梯。機上還設有接待臺、酒吧間、公共休息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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