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筆削六藝
孔子生活的時期,周室衰微,禮樂廢壞,《詩》、《書》殘缺不全。孔子追溯夏、商、周三代的禮儀制度,重新編次《書傳》,上起唐堯、虞舜之際,下至秦穆公時期,按順序排列史事,說:「夏朝的禮制我還能講述,只是杞國沒有足夠的文獻資料來證實這些制度。殷朝的禮制我還能講述,只是宋國沒有留下足以證明這些制度的文獻資料。如果文獻充足的話,那麼我就能很充分地驗證這些制度了。」
在考察了夏、殷以來禮制增減的情況後,孔子說:"自此以後即使經過了一百代,禮制增減的情況也是可以知道的,因為不外乎文採和質樸的相互交替。周朝借鑑夏、殷兩朝的禮制而確定自己的禮儀制度,真是豐富多彩啊。我遵從周朝的禮制。」於是孔子編定了《書傳》、《禮記》。古代留傳下來的《詩》有3000多篇,孔子刪去重複的部分,選取可以用於禮義教化的篇章,上採自殷代的始祖契、周代的始祖后稷,中間述說殷、周兩代的盛世,下至周幽王、周厲王時期的政治缺失,以敘述男女夫婦感情和家庭關係的詩篇作為開端,所以後人常說《關雎》是《風》的首篇,《鹿鳴》是《小雅》的首篇,《文王》是《大雅》的首篇,《清廟》是《頌》的首篇。305篇詩,孔子都配上樂曲歌唱,以求符合《韶》、《武》、《雅》、《頌》等樂舞的音調。禮樂制度從此得以稱述,使得六藝俱全。
孔子晚年喜好《易》經,對《條》、《系》、《象》、《說卦》、《文言》等篇都加以敘說。他反覆研讀《易》的時候,把串聯竹簡的皮繩都磨斷了三次,他說:「如果再讓我多活幾年,我對《易》的文辭和義理就能充分掌握了。」
孔子用《詩》、《書》、《禮》、《樂》作為教學內容,弟子大約有3000人,精通六藝的有72人,像顏濁鄒之類多方面受過孔子教誨但沒有能夠登堂入室的弟子還有很多。
孔子注重從四個方面教育弟子:學問,行為,忠恕,信義;要求弟子嚴格執行四種禁律:不揣測,不武斷,不固執,不自以為是;要求慎重對待的事情是:齋戒,戰爭,疾病。孔子很少談利,即使談利也是和命運、仁德聯繫起來論述的。孔子授教時,不到弟子實在弄不懂而發急時,不去啟發開導他。如果弟子還不能做到舉一反三,就不講授新的內容。
孔子說:「三人同行,其中一定有可以做我老師的人。不修明德行,不講求學業,聽到正義的事情而不能去學習,不能改正缺點錯誤,這些都是我憂慮的。」他請人唱歌時,如果唱得好,就請他再唱,然後自己也跟著他一起唱。孔子的學生顏淵慨嘆說:「對先生的學問越仰慕,就越覺得無比崇高;對先生的學問越鑽研,越是覺得堅實深厚。」
02
孔子的學生顏淵去世時,孔子說:「這是天要亡我啊!
魯哀公十四年春天,孔子隨同魯王在大野之地打獵。當時有一個叫商的車夫獵獲了一頭異獸,認為不吉利。孔子看了說:「這是麒麟。」於是將它拿走了。
拿走麒麟後,孔子說:「我的學說到頭了!」又長嘆一聲說道:「沒有人能理解我了!」
子貢說:「為什麼沒有人理解先生呢?」
孔子說:「我不抱怨上天,也不怪罪別人,下學人事而上達天理,能理解我的大概只有上天了!不降低自己的志向,不辱沒自己的人格,伯夷、叔齊就是這種人啊!又說:「柳下惠、少連降低了自己的志向,辱沒了自己的人格。虞仲、夷逸,隱居縱言,行為合於清高純潔,自我廢棄而合於隨機應變。我就和他們不同了,既沒有絕對的可以,也沒有絕對的不可以"。
後來孔子又說:「不行呵!不行呵!君子就怕死後不能流芳百世。我的學說和主張如果行不通了,我靠什麼來名傳後世呢?」
於是,孔子根據魯國的歷史記錄撰寫了《春秋》一書,上起魯隱公,下至魯哀公十四年,記載了魯國的12位國君。以魯國的歷史文獻為依據,尊奉周室為正統,同時借鑑殷代的舊制,上推並繼承三代的法統。文辭簡約蘊意廣博。吳、楚的國君自稱為王,而《春秋》卻貶稱他們為「子」,踐土會盟實際上是晉君召周天子去的,而《春秋》則隱晦地說「天子周王巡狩來到河陽」。以此類推,用來矯正當時的非禮和悖逆行為。他希望這種褒貶的原則和大義,能夠被後代英明的君王加以倡導推廣,使《春秋》的義法重新通行於天下。
孔子任官審案期間,文辭上如果有可以跟別人商議的地方,絕不獨自決斷。至於寫作《春秋》,那麼該寫就寫,該刪就刪,連他寵愛的弟子子夏等人都不能插手插嘴。弟子們學習《春秋》,孔子說:"後世人知道我孔丘的是因為《春秋》,而怪罪我孔丘的也是因為《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