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新冠肺炎在汶萊暴發，汶萊立法會會議只進行了5日就宣布休會，但是2020/2021財政年度供應法案獲得三讀通過。本文通過對汶萊2020/2021年度財政預算案進行評析，以了解汶萊政府活動的範圍和方向，並把握政府政策的意圖和目標。
【Abstract】With the outbreak of COVID-19 in Brunei, the Brunei Legislative Council meeting announced adjournment in 5 days, but the supply bill for the 2020/2021 fiscal year was passed on the third reading. This paper attempts to evaluate the national Budget in 2020/2021 to understand the scope, direction and objectives of Brunei's government activities and to set out the intentions and goals of the government policy.
【關鍵詞】財政預算；投資；福利；企業發展；人力資源
【keywords】 National budget；Investment；Welfare；Enterprise Development; Human Resources
一、引言
3月9日，汶萊立法會第16屆會議拉開帷幕，2020/2021財政年度供應法案開始審議。汶萊蘇丹出席了開幕式並發表講話。由於新冠肺炎疫情減緩了全球對石油和天然氣的需求，汶萊可能在2019/2020財年出現預算赤字。蘇丹表示，儘管在2018/2019財政年度出現了預算盈餘，但國家2019/2020財年的經濟形勢難以準確預測。汶萊2018年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率僅為0.1%，石油和天然氣行業仍佔該國出口的大部分。
汶萊蘇丹提到了2019年的幾項成就，包括國家電信產業的轉型；成立人力資源調配及就業委員會(MPEC)和淡布隆區發展局。蘇丹表示，通過建立國有的國家統一網絡(UNN)，電信部門的轉型將在創新中加速，並改變國家的經濟格局，走向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數字時代。
立法會開幕的同一天，即3月 9日，汶萊出現首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立法會持續了一周之後宣布提前結束會議，本屆會議通過了由首相府部長兼第二財政經濟部長提出的《2020-2021年供應法案》，該法案已進行了三讀並獲得通過。
二、汶萊2020-2021財政預算與財政政策分析
（一）2020/2021財政預算概況
1、與上一年度的財政預算基本持平
2020/2021財政年度的主題仍然延續上一財年，為「投資未來」。這是為了使政府能夠延續上一財政年度以來已經進行的努力和計劃，保證長期發展。政府還致力維持財政穩定，提高生活質素，以及建立一個循序漸進和可持續發展的經濟，讓子孫後代都能享用。此外，政府也延續上一個財政年相同的四個主要工作重點，以配合2020/2021年度的財政預算案主題，即加強投資活動、促進商業發展、創造稱職及可僱用的人力資源，以及保障人民福祉。
2020/2021財年，汶萊財政預算撥款為58.6億文元，與上個財年的預算基本持平。汶萊第二財政與經濟部長拿督劉光明在議會上還指出，儘管汶萊政府公布的2019年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為3.9%，是13年來的最高水平，2018年僅為0.1%。但預計在2019/2020財年，汶萊政府將面臨14.69億文元的預算赤字，政府正面臨連續兩個財政年度的財政赤字。2020/2021財年第一季度就出現了國際石油價格暴跌，可以預見，汶萊國內石油領域在本財政年對國內生產總值的貢獻將會降低。由於本財政年還受到新冠肺炎的影響，預計汶萊服務領域的增長也會降低。
部長劉光明表示，在2019/2020財年，政府收入預計為34.5億文元，石油和天然氣行業佔政府總收入的80%以上。國內生產總值的企穩回升，使得汶萊政府基本保持58億文元左右的財政預算，達到自2015年以來的最高財政預算，如表1所示。儘管預計2019年國內生產總值將增長，但部長表示，由於政府收入與汶萊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的相關性較低，汶萊未來仍將面臨預算短缺。
2、部門預算合理
2020/2021財年，汶萊政府各部門根據本部門的發展重點和預計實現目標，提出合理的財政預算申請，經過一系列審議，各部門財政預算申請全數獲得通過（見表2 ）。由於受到新冠肺炎的影響，立法會對財政預算案的討論不得不提前結束。與上財年相比，財政預算基本持平。
2019/2020財政年度,截止到2020年2月29日,政府收入估計為34.5394億文元,其中27.8779億來自石油和天然氣行業,6.6615億來自非石油和天然氣領域。其中，政府支出49.238億文元，預算赤字14.6986億文元。石油和天然氣產業的收入減少了7.7989億文元。
第二財政與經濟部長劉光明在介紹第十一個國家發展計劃(RKN)預算時表示，在2020/2021財政年度，撥出8938萬文元預算，用於汶萊證券交易所的建立，還包括大摩拉島的開發和社會經濟普查。為項目管理辦公室的工程建設項目撥款6549萬文元，在本國家發展計劃下將推動的建設工程包括證券交易所、淡布隆大橋、公路建設等工程。淡布隆大橋已經基本完成並已經在新冠肺炎期間投入使用。部長劉光明指出，汶萊證券交易所運作系統將在2020年完成，然而證券交易所的成功還需看國內金融機構等的表現。
首相府在2020年增加3個單位，本財政年追加 7百萬預算，加上上漲的薪金與經常性開支，首相府預算比上一個財政年度增長1.3％。首相府部長指出，原隸屬能源部的汶萊知識產權局正式歸為首相府管理，同時新成立的兩個單位為人力資源規劃與就業委員會及蘇丹伊斯蘭遺產局。
本財年財政預算撥款金額排名前五位的部門依次是財政與經濟部（8.53億文元）、教育部（7.54億文元）、國防部（6億文元）、首相署（4.32億文元）、衛生部（3.83億文元），初級資源與旅遊部財政預算急劇減少，交通與信息通信部和文化、青年與體育部比初級資源與旅遊部的預算較多，但仍未達1億文元。首相府、財政與經濟部、國防部、交通與信息通信部的財年預算均比上財年有較大的增加。這與本財年政府更加關注數字經濟以及國防有關，同時也與財政與經濟部在支持國家多元化經濟增長的戰略重點方面發揮重要作用有關。
（二）2020/2021財政年發展重點
1、增加投資活動
增加投資活動是汶萊2020/2021財政年度預算主題的主要重點之一。汶萊第二財政與經濟部長拿督劉光明指出，在強化投資活動上，將透過外來直接投資來達到加速國內經濟發展的目標，藉此加速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也創造更多的投資機會。第一個主要投資領域是油氣下遊產業。為了發展外國直接投資在石油和天然氣衍生品領域以及現有公司的下遊生產，恆逸工業有限公司於2019年11月3日成功啟動工廠，並已開始從芳香裂解裝置生產對二甲苯，並達到了令人滿意的生產標準。汶萊化肥工業公司目前正處於生產氨和尿素的工廠建設階段，預計將於2021年5月開始運營。
食品工業也是主要投資領域之一。部長劉光明表示，為了促進該行業的發展，已經確定了一些策略來減少生態系統和價值鏈行業之間的差距。食品工業將重點關注三個方面，一是通過與初級資源和旅遊部的合作進行初級生產；二是確保二級生產的整個價值鏈潛力能夠在全國最大化發揮；三是支持物流、冷庫等配套產業。財政和經濟部戰略發展資本基金與新加坡共和國的8F資產管理私人有限公司於2019年12月10日籤署了諒解備忘錄。諒解備忘錄將為大西洋鮭魚養殖場設施提供投資合作框架，該設施將使用循環養殖系統，年生產能力預計為1萬噸魚。該項目預計將創造145個就業機會，並將向地區和當地市場供應魚產品。此外，政府還成立了汶萊和新加坡在農業綜合食品領域的部長級聯合工作組。這將促進私營部門在農業食品領域的合作，以吸引投資和創造就業機會。在這一層次上，重點將放在水產養殖領域。
第三個主要投資領域是數字經濟。政府加快該國數字經濟議程的主要舉措之一是把汶萊電信公司的基礎設施網絡整合成一個公司，該公司百分之百由達魯薩蘭國資產公司擁有，該公司被稱為國家統一網絡公司（UNN），將繼續投資和改善電信基礎設施，努力建立一個最先進和一流的固定移動融合網絡。
第四個主要投資領域是旅遊業。發達的旅遊業需要具有可持續性、責任性和包容性。汶萊經濟發展委員會還擔任該行業的外國直接投資促進者的作用。最後是服務業。政府機構進行了一些投資來改善基礎設施。其中之一是摩拉港有限公司接手摩拉貨櫃碼頭。使貨櫃碼頭向客戶，特別是航運公司客戶提供的服務有所改善。
2、促進企業發展
2020/2021財年的主要預算重點之一是促進企業發展。政府通過發布更多有利的法律和監管措施以及增強技術能力，以協助國內中小微企業（MSME）在加速當地業務的開展。為使本地中小微企業與各個行業的國內專業和學術企業主聯繫起來，達魯薩蘭國企業啟動了一個名為「汶萊企業家精神網絡」的平臺。地方銀行在發展中小微企業方面也發揮著重要作用。為了在汶萊的經濟領域培養健康的競爭，汶萊競爭委員會從2020年1月1日起執行反競爭協議法令。競爭秩序的規範符合汶萊2035宏願所希望的實現動態和可持續經濟的目標。通過與若干國家的雙邊討論，汶萊政府也正在積極地執行一項倡議，以放寬向海外市場出口當地產品的限制，特別是向海外市場出口肉類和水產養殖等農產品。這樣一項協議，將對提高農業、畜牧業和漁業產量產生積極和重大的影響，從而能夠提高汶萊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
在世界銀行發布的《2020營商環境報告》中，汶萊的得分從2019年的69.6分提高到了70.1分，特別是在執行合同和解決破產問題方面的得分較高，在190個經濟體中排名第66位。汶萊大力支持中小型企業的發展，中小型企業將成為汶萊經濟發展的新動力。營商環境的提高，為中小型企業的發展提供了有利條件。
3、創造有能力和可僱用的人力資源
第三個預算重點是培養有能力和可僱用的人力資源。汶萊急需解決高失業率的問題。因此，首相府成立了人力資源規劃與就業委員會，旨在透明和有效地解決失業問題。政府將從三個主要方面為解決當前失業問題採取措施。第一是供應方面的問題，進一步增加當地勞動力的供應，使其能夠滿足工業需求，提供可持續的勞動力，並通過技能培訓和再培訓來提高勞動人員的技術水平和能力。第二，在需求方面，著眼於創造就業機會，例如審查和更改政策以簡化勞動力聘用流程，並改善所有部委與工業私營部門和外國直接投資公司之間的合作，以增加公共和私營部門的優質工作單位數量。第三，在促成因素方面，即供求之間的匹配活動上提供平臺，包括成立就業中心，為人力資源規劃和基礎設施的勞動力需求，提供整理、收集和確認勞動力信息的服務。汶萊就業中心還推出了一些計劃，如「地區聯繫」和「機構外展」，旨在豐富汶萊就業中心的服務內容提高就業率，例如簡歷寫作和求職面試技巧。
在第十一個國家發展計劃下，分配在培養有能力和可僱用人力資源方面的預算為9240萬文元。為全國包括小學、中學、宗教學校和高等教育機構等公立學校建築建造、翻新和擴建提供資金。另外，為I-Ready學徒計劃共撥款2610萬文元。根據2018年勞動力調查結果，汶萊的勞動力總數約為201700，其中汶萊公民和永久居民佔72%，外國人佔28%。大部分的就業集中在服務業（79.5%），尤其是公共管理（22.9%）和批發與零售業（12.7%）。失業率為8.75，較2017年的9.3%有所下降。
4、維護公共福利
維護公共福利是2020/2021財年預算的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重點。部長劉光明表示，本著「不漏一人」的原則，汶萊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水平令人滿意，特別是在提供高質量的教育和衛生系統，並提供清潔，水，電，衛生等基本必需品，優質基礎設施的提供包括道路，通訊，網際網路訪問，環境保護和性別平等方面。由於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預計汶萊衛生部在本財年的預算將超出預期。
本財年政府撥款150萬文元給文青體育部屬下的國民服務計劃。140萬文元用於援助青年和非政府組織各方面的發展。1087萬文元用於建造新清真寺(總規劃成本為3000萬文元)。100萬文元用於開發國家福利系統的在線門戶網站；1500萬文元用於疾病和自然災害控制，其中包括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以及洪水、山體滑坡和森林火災等氣候變化影響防控。
本著對民眾健康的考慮，政府正在分析對鈉和糖含量高的副食品徵稅的可能性。自2017年汶萊對含糖飲料徵稅以來，一項針對超市的調查顯示，不加糖或含糖量少的飲料增加了50%。政府也在審查現有的法規，以打擊誤導性的健康廣告。衛生部長表示，任何宣傳他們的健康產品有益的人必須提供可信的科學證據，否則，他們可能會被起訴。
除了擬議的預算撥款外，將在雜項服務(重點項目)項下管理1800萬文元的特別基金，為支持這四個重點領域的項目提供資金。
三、2020/2021年度財政政策評析
（一）經濟藍圖即將出版
考慮到當前的經濟形勢和面臨各種挑戰,比如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尚不穩定,和非油氣出口仍低,汶萊從2020年到2035年的經濟藍圖將出版。第二財政與經濟部長劉光明在審議2020/2021財政年度預算提案時概述了這一藍圖的相關內容。該藍圖是汶萊經濟規劃的路線圖，將完成汶萊2035宏願的經濟發展目標，特別是充滿活力和可持續的經濟的目標。汶萊經濟藍圖的制定將綜合考慮其他現有倡議和規劃，包括《汶萊達魯薩蘭國金融藍圖》、《2025東協經濟共同體藍圖》、《汶萊經濟部戰略規劃》等。
（二）油價下跌帶來負面影響
全球經濟增長的下降給石油需求帶來了負面影響，進而導致石油價格下跌。儘管《世界經濟展望》報導預測全球經濟增長將溫和增長至3.3%，但新冠肺炎的傳播仍對2020年全球經濟增長帶來較大負面影響。在最近的亞太經合組織會議上未能達成減少石油產量的協議，導致2020年1月中旬石油價格大幅下跌。3月初，油價從65美元/桶跌至54美元/桶，到2020年3月9日跌至31美元/桶。從長遠來看，考慮到大多數發達國家已經轉向使用綠色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技術，預計全球石油需求也會下降。對於仍然依賴油氣產業的汶萊經濟來說，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以及石油價格的不穩定，也許將造成汶萊經濟增長的下滑。
2020年3月，汶萊財政和經濟部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最近宣布了各種臨時措施，幫助中小微企業(MSMEs)和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的個人。這些措施包括額外的經濟救援計劃，從4月1日開始。措施一大約2.50億文元，為延期償還本金或貸款和減免費用和收費。措施二包括延期支付的員工信託基金(TAP)和養老補貼(SCP)的貢獻。措施三是增加工人的能力，包括企業生產率，中小微企業以及個體經營者可申請支付月薪低於1500文元的員工的工資補貼。一系列措施將提振汶萊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的經濟，總計4.5億文元。這些額外的援助希望減輕企業和受影響個人的財政負擔。
（三）減少外籍勞工
為鼓勵汶萊青年積極參加工作，減少對政府援助的依賴，政府減少來自外籍勞工的數量，為汶萊青年創造更多工作崗位。汶萊蘇丹呼籲審查僱傭外籍勞工的政策，減少外籍勞工。汶萊就業中心已拒絕了48%的企業聘用外國工人的申請。在36681份僱用外國工人的申請中，有17579份被拒絕。汶萊內政部長2019年宣布了對建築、零售和製造業等八個行業僱用外國工人的限制。目前，汶萊就業中心有9021名求職者。政府將繼續通過營商便利措施，為本地企業提供一個有利的環境，同時使汶萊成為外國直接投資的主要目的地。但是僅僅依靠政府來改善汶萊的商業環境是不可能的，私營部門僱主也要加快步伐留住員工。
隨著新冠肺炎在汶萊的暴發，汶萊立法會會議只進行了5日就宣布休會，但是財政預算案獲得三讀通過。汶萊財政和經濟部將在本財政年繼續監控支出和政府財政狀況以及正在實施和將要實施的計劃，以使其保持可持續發展。同時尋求部長之間的牢固合作，以謹慎地花費政府預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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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汶萊達魯薩蘭國大使館。https://www.fmprc.gov.cn/ce/cebn/chn/
[3] The Scoop. 登陸時間：2020年4月10日。https://thescoop.co/category/news/national/
[4] 婆羅洲公報。登陸時間：2020年3月15日。http://borneobulletin.com.bn/category/national/
[5] 聯合日報。登陸時間：2020年4月15日。https://eunited.com.my/category/brunei/
撰稿人：汶萊輿情助理 李陽陽
封面圖片來源：The Scoop
（歡迎轉載，轉載請註明文章來源 「中國—東協區域發展省部共建協同創新中心、中國—東協信息港大數據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