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有「人」是為「囚」,「口」中有「鳥」…好像沒這字。鳥,的確是囚不住的。
這是 VCphotos 的第 416 次推送。
10月末我去臺北,旅店定在衡陽路。我隨便找了一個距離華山文創園比較近的住處,只圖辦攝影展方便。抵達後才發現,出旅店大門抬眼就是二二八和平公園,走路兩分鐘就能到蔡女士英文辦公室所在的總統府。
站在衡陽路口,我明白我是身在「湖南」的,即使我還從未到訪湖南省任何一個城市。這感覺有點奇妙。從湖南的「衡陽」廣東的「潮州」,我步行也才花去二十五分鐘。
臺北真好,日行萬裡不是夢。
親切感從走出西門捷運站的那一刻開始襲來:迎頭撞見這一間信陽麵館。作為半個信陽人,我在這家店的菜單上沒看見熱乾麵,沒看見燉菜,更不可能看見南灣水庫的胖頭魚。觸目可見的,是其他臺北麵館都會有的臺灣牛肉麵與泰式奶茶。
可它偏偏名字又叫:信,陽,面,館。
接下來幾天,臺北持續給我類似體驗與衝擊,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初看蠻熟悉,細看之下,其實已變得很不同。你在臺北處處都能看見中國的痕跡,但質感又變得不太一樣。
也曾與不少老友敘舊,說起臺灣歷史中各個節點,不免各種長籲短嘆。這個島的外形,賦予它「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的外號。這外號意味著,臺灣就是一塊人人垂涎三尺的肥肉。從荷蘭人到日本人,人人都想吃下去,吃相當然是無從顧及的。
在兩岸隔絕年代,大陸人對臺灣的印象多從臺灣的文藝產品得來。比如偉大的公知文藝家羅大佑,他把臺灣稱為「亞細亞的孤兒」。有此「孤兒」比喻,羅先生足以位列華人頂級文藝家三百年不動搖。
去年曾有一位央視工作的朋友提醒我,去臺北要做好心理準備:綠營當政以後,遇到的臺灣人都愛教育大陸人要有教養,要懂禮貌之類云云…總之旅遊體驗太糟糕。
我倒一點沒覺得被臺北人「教育」。可能我運氣好,所遇所見,沒有一個不是好人。我所遇到的每一位新朋舊友陌生人,都熱誠耐心待我助我。基本挑不出毛病的城市,真讓我覺得有點「恐怖」。
不過類似的不悅,我倒是在離島金門經歷過。7月去金門幾日,住兩家旅店,旅店服務員都曾手拿房卡和顏悅色告知:這是房卡哦…進房間後要插卡才能取電哦…
好吧,可能在她們眼裡,我這從大陸來的鄉巴佬的確老土,從來就沒出過差沒住過賓館,過往人生都是蹲牛棚裡度過的吧。我都差點有心理陰影,後來見了茶葉蛋也不敢買,生怕金門便利店的店員埋怨我炫富。
不開玩笑,說回臺北。我還是要說,臺北的底色,從來沒有擺脫過「二二八事件」的影響。「悲情」二字,道盡一切。偉大的侯孝賢,偉大的《悲情城市》。
這種感覺更奇妙,我眼見陌生的臺北人見到他人,個個存好心,說好話,辦好事。但這若有似無的悲情,怎麼就揮不去呢?
廢話不說,we see photos:
臺北中正紀念堂,蔣中正的陰影與遊客的身影。
臺北南勢角捷運站外,一隻飛鳥。
臺北二二八和平公園,不知這兩位老者,是否就是1947年被屠殺的受害者的親屬?
臺北捷運六張犁站附近,一位老者閉目休息。
臺北西門町,這大約是長籲短嘆中的「長籲」。
臺北二二八和平公園,臺灣原住民在樹木與樹木間纏繞絲線,抗議當局對原住民領地與文化的毀壞。他們已露宿街頭280餘天,以此表明態度。
臺北捷運淡水線關渡站附近,一位母親望向窗外。
從臺北寶藏巖寺看向山下。謝謝國彰兄帶我夜遊,我自己是找不到這地方的。
臺北衡陽路,城隍爺神像繞境的車隊暫停路邊,鑼鼓聲也暫停,車上人百無聊賴。
臺北中正紀念堂,遊客等電梯。
臺北中正紀念堂,衛兵。
臺北襄陽路,正在等綠燈的機車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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