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青的「手寫詩」延續著他的「廢話」風格,這首《擺攤賣詩指南》寫的就是他此時此刻的生活;小圖為烏青(左)和堂弟六回的「詩攤」
天上的白雲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特別白特白\極其白\賊白\簡直白死了\啊~~
這首名為《對白雲的讚美》的詩前兩年在微博上一夜爆紅。這首詩的作者烏青(原名鄭功宇)也備受爭議,繼梨花體、羊羔體之後,網絡上又多了「廢話體」。
前日有人爆料:詩人烏青在大理有了新的職業———擺地攤賣詩。賣詩的不僅是烏青一個人,陪伴他的是堂弟六回(原名鄭功峰,曾出版詩集《既然既然既然》)。
烏青在他六七歲的時候就開始擺地攤了,在一個理髮店出租自己收藏的連環畫,生意還不錯。2000年,烏青和六回又一起在四川大學賣DVD;2011年,烏青又在拉薩擺了兩個月地攤賣手鍊。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專職擺地攤賣詩。
9月3日晚上,是烏青和六回擺地攤的第一天,從晚上7點擺到晚上10點多。記者在六回提供的照片中看到,烏青蹲在地攤上,紙牌上寫著:「烏青手寫詩,30元一張。」六回說,有路人瞄了一眼說:「改天,我們也抄個段子來賣。」還有路人說:「這很像梨花體。」六回把這些都寫進了日誌。《對白雲的讚美》是他們賣得最好的一首詩。
烏青認真地說,和六回確實是為了賺錢才去賣詩。他們自己成立了一個「這裡有詩」的公司(未註冊)。公司就他們兩人,烏青是董事長,六回是總經理。根據總經理六回的說法,這是一家「販賣詩意」的公司。在他們的產品線規劃當中,「手寫詩」只是其中一個產品,其他的產品還有比如ATM或者自動售貨機一樣的「詩歌販賣器」……
詩人兄弟的賣「詩」生活(選自六回微博)
9月4日12:01 在大理,我開始了擺攤經歷,是第一次擺攤。有點害羞。坐下,擺開後就好點了。像一個擺攤的人,那樣坐著。
……在晚上9點半左右,我們賣出了第一張手寫詩。他忽然來了,是三個人,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他們一起蹲下,他們都覺得有意思。她說:「寫得真可愛。」其中一個男的也覺得非常有趣。並馬上叫她掏錢買下了一張。選的是《對白雲的讚美》這首詩。
9月4日20:38 這個可愛的菇涼買了三張,《心中只有屎神》《白毛男的故事》《擺攤賣詩指南》。
9月4日20:54 又賣出一張《日喀則》,一位騎車的帥哥。
9月5日11:56 在大理,也有個賣手寫詩的青年。他的手寫詩,價格不明。我們問他,價格多少?他說,你選一張你喜歡的,如果不喜歡價格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不喜歡他的詩,我們也不太喜歡他這僵硬的方式。
9月9日12:33 昨天中秋,我們感嘆了一下。一個36歲,一個32歲,兩個人大學不好好上,都退學了。上班不好好上,辭職了。在大理擺著攤,艱苦創業。
……或許,某天就能實現,一年銷量1萬張,可繞地球L圈。
對話:為何一張詩卡定價30元?我們參考的是一杯咖啡的價格
記者:怎麼想到去賣詩的?是藝術體驗?賺錢吃飯?自我炒作?
六回:簡單說,就是賺錢吃飯。另外一方面,我希望更多的人讀到烏青的詩歌。
烏青:藝術體驗的成分也是有的,我們覺得我們除了寫作本身還需要去做一些和寫作有關的新鮮的事情。我們做力所能及並且好玩又酷的事兒。
記者:現在有種說法是詩歌邊緣化。詩人擺地攤是否也是詩人在尋找新的出路?
烏青:我不太認同這種說法,因為說是傳統詩歌閱讀形態的沒落,這是必然的,是因為傳播形態不適應未來了。地攤也是分文化類型的,燒烤攤和創意市集的地攤都是地攤,但文化形態截然不同,我們現在極度缺乏文化地攤的區域。
記者:你們每天靠賣詩為生嗎?除了地攤還有其他業務嗎?
烏青:除了地攤,我們還有網店,網上銷售我們的詩歌產品可以讓更多的人接觸到。賣詩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我們通過多種產品呈現詩意:比如除了手寫詩,還有「這裡有詩」的張貼,以及更多開發中的產品等等。
記者:你們很認真嚴肅地經營地攤?
烏青:當然,但本質上我們是一個新型的創業團隊。
記者:家人理解嗎?
烏青:這個目前肯定沒法跟家人說的。有點超前,他們理解不了。
記者:為何一張定價30元。你覺得值得嗎?有買家嫌貴嗎?
烏青:定價30元,我們參考的是一杯咖啡的價格。我們希望一個人對待一首詩就像對待一杯手工調製咖啡一樣,成為一種文化休閒的生活方式。
記者:平均每天的收入和支出怎樣?
烏青:這個我想是階段性的,現階段營業額每天大約兩三百,生活開銷大約100多元吧。
記者:擺地攤會堅持多久?
烏青:這個不一定,當我們有更好的形式和用戶接觸的時候,我們當然會選擇更好的形式。比如詩歌專賣店。
記者:也就是還沒有計劃什麼時候結束這次流浪?
烏青:直到我們擺不動了。畢竟擺地攤是非常累的。坐久了腰疼。
記者:烏青的詩走紅後一直以來爭議很大,也有網友模仿「廢話體」,你們怎麼看呢?
烏青:如果他們來買我的詩我會表示感謝,其他跟我沒什麼關係啊。
據《成都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