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奧色擺地攤起家 風波過後弟子全噤聲

2021-01-09 央廣網

  張鐵林(左)坐床儀式,白瑪奧色法王出席(右)

  從擺地攤起家,看過風水,賣過木雕,再到涉足佛教產業,

  一個漢族商人經十多年的輾轉騰挪,

  將自己包裝為藏傳佛教的「法王」。

  前後8年間,他苦心孤詣地累積信徒,其中不乏明星、巨賈。

  歷經10天的起底,僧俗兩眾均識破「法王」的金光,

  但此事背後的種種問題令人深思。

  假「法王」現形記

  明星弟子、「法王」名號、場面恢弘的盛典讓一個泉州生意人如願成為

  眾人仰視的轉世「活佛」,然而短短十天,「法王」的稱號在輿論追問下

  瞬間褪色,他也從高高在上的法座跌落俗世

  本刊記者/徐天

  香港國際會展中心。

  對於這個類似飛鳥的建築,國人並不陌生,它是香港的標誌性建築之一,香港回歸儀式就曾在這裡舉行。如今,一段視頻,讓這座建築有了新的蘊意,本該出現在寺廟裡的「坐床」儀式,卻在這個人聲鼎沸、商賈雲集的場所舉行。

  11月27日,一個名為《張鐵林(白瑪曲培)坐床儀式——白瑪奧色法王賜張鐵林坐床,賜法名、法衣、法帽、法器、法本》的視頻在微博、微信中流傳開。坐床選擇的場所,正是香港國際會展中心。

  坐床,通常指轉世靈童升登自己前世的寶座。「皇帝」專業戶張鐵林,緣何坐床,成為傳說中的「活佛」?

  一切都要從一個自稱「白瑪奧色法王」的人說起。

  白瑪奧色法王的生日

  《中國新聞周刊》獲取了一個名為《護國息災如意寶白瑪奧色法王無量壽佛千供祈福大法會》視頻,時長307分鐘。而上述廣為傳播的時長19分07秒的視頻只是其中一部分。

  這一天是2015年10月4日。香港國際會展中心三樓新翼大禮堂內,數百張圓桌布滿大廳,中間留了狹長的過道,鋪著紅毯。

  過道兩旁擠滿了人,一齊盯著入口處。四人舞獅之後,風笛隊吹奏走上紅毯,停在大禮堂剛進門的位置。

  在風笛聲中,一名光頭男子,在侍從撐起的黃傘寶蓋下走上紅毯。他滿臉堆笑,鼻梁上架一副細邊方框眼鏡,嘴唇上方蓄了八字鬍須,穿金黃色和紅色相間的類似袈裟的服裝。

  風笛聲畢,女主持人開腔:「請全體起立,合十恭迎無上怙主、如意寶白瑪奧色法王入場。」

  過道兩旁,手機高舉著拍照錄影,也有不少人雙膝跪地。這位走在傘下被稱為「白瑪奧色法王」的男子從人群中走過,站到了舞臺中間。

  在他身邊,有幾個眾人熟知的面孔,如演員張鐵林、呂良偉。據主持人介紹,舞臺上站著的,還有香港立法會議員、聯合國兒童基金會香港委員會官員等政商人士。

  眾人落座後,白瑪奧色法王致辭。他談起人生的使命和方向、靈魂和無量。「我們生活在這個世間,需要去了解和確認自己的使命。……人類的身體是渺小的,但我們的心量是可以無限大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之後,著名演員張鐵林,作為白瑪奧色法王的大弟子發言。發言前,他從舞臺人群中走出,向白瑪奧色法王畢恭畢敬地雙手合十鞠躬。

  他稱自己為「白瑪鐵林」。他說:「在作為法王的弟子之前,我覺得我很大,我大得不得了,我扮演了五十多位中國的帝王將相,我覺得我大得比天還大。」他字正腔圓、中氣十足,說到「大得不得了」時,特意拖長「大」音,句子收尾時又乾脆利落。

  然後他話鋒一轉:「自從認識了法王,做了法王的弟子,我覺得天地大了,法王大了,自己小了,生活有了希望。」他聲音降低,揮斥方遒的意氣收斂起來,這樣說話的張鐵林並不多見。

  「作為弟子,我相信很多朋友跟我一樣,經常會迷失生活的方向,會迷失生命的方向,我們會經常忘記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什麼……自從我成為白瑪家 族的一員,我似乎在生活和生命中有了希望和方向……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希望,所有的人經過今天之後,得到法王的感召,在未來我們的世界中,面對我們 現實的生活,有新的方向新的啟迪。」

  當天是白瑪奧色法王的生日,而他決定在自己生日當天為眾生祈福。

  祈福前,場內來賓起立,雙手合十,恭請白瑪奧色法王登上法座。鏡頭落在了張鐵林的身上。他滿臉敬畏和嚴肅,雙手合十,在臺下磕足三個頭。

  白瑪奧色法王的法座刻有龍的圖案,金光燦燦。他脫去鞋子,露出暗紅色的襪子,對著自己的法座磕了三次頭,然後盤腿坐在上面。

  法座邊坐著一排僧人,他們開始集體念誦經文,幾名僧人走到法座前,又像是有些沒有頭緒,彼此商量,來回換位將近一分鐘,給白瑪奧色法王獻貢。

  全場的注意力又再次回到張鐵林身上。白瑪奧色法王為張鐵林賜名「白瑪曲培」,有「弘揚教法廣傳」的意思。他接著又給張鐵林賜法衣。一身白袈裟的張鐵林一臉嚴肅,穿上了紫色僧裙和錦緞坎甲。整個過程像極了皇帝更衣。

  不過很快,帝皇感消失了。張鐵林走到法座下,把手高舉過頭頂,頭輕輕抬起,又雙手合十輕碰一下腦門,最後放在胸前,兩腿先後跪下,攏一攏腳尖,身體前傾,直至頭點地,如此循環往復三次。

  張鐵林磕完三個頭後,白瑪奧色法王為他戴上法帽。這頂法帽形似正立的桃子,紅色、金色相間,中間繪有幾朵花。張鐵林再次雙手合十向白瑪奧色法王鞠躬,走向法座右邊的座椅。

  在之後兩小時左右的誦經中,白瑪奧色法王有時抓起一串念珠,有時口中念念有詞。張鐵林戴著老花鏡,幾乎不張口念誦,只是偶爾東張西望。

  隨後,白瑪奧色法王給在場的信眾一一加持,接受供養。

  最後的演出及合影時間內,人們擁至他的法座下,滿臉殊勝的笑容,與他合影。張鐵林作為大弟子,理所當然站在離法座最近的位置。

  整個法會過程中,有人含淚、閉目、雙手始終合十;也有人聊天、玩手機、提前退場;年幼的孩子在廳內來回奔跑。法會尚未結束,嘉賓坐的長條桌几乎全部空了出來。

  漏洞百出的儀式

  剪輯後的這段張鐵林坐床的視頻迅速傳遍網絡。微博上,時常參與活佛打假的幾位佛家弟子也迅速轉發。

  祈竹活佛的弟子林聰在微博中總結了張鐵林在接受法名後向白瑪奧色法王磕頭時的動作,「以帶印度瑜伽拜日式風格的藏式大禮拜開始,進入歐洲宮廷冊封騎士的半跪禮,以漢傳頂禮翻掌動作終結」。而誦經時,白瑪奧色法王、張鐵林、呂良偉「都是對口型誦經」。

  很快,藏傳佛教界的僧人、學者也加入了這場打假行動。

  甘肅省天祝縣有著三百多年歷史的朵什寺第六世轉世活佛、西北民族大學藏語言文化學院教授多識仁波切在自己的微信公眾號上發文,將張鐵林的這段視頻總結為「假活佛坐床」。

  「出家僧人的話,不應該穿白袈裟;在家居士又沒有資格穿紫色僧裙和錦緞坎甲。不論出家在家,都要受戒,張鐵林受的是居士戒,還是沙彌戒呢?穿僧衣,就得受守僧戒,居士穿僧服——紅黃袈裟是違反佛律的行為。」多識仁波切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多識仁波切甚至覺得這場鬧劇不值一駁。「合掌禮,藏傳佛教規定雙手十指尖相合,掌心要留下能容納一個雞蛋的空間,表示雙手舉著如意寶菩提心。張 鐵林行的是兩掌緊貼的合十禮、叩拜翻掌的漢傳佛教禮,卻穿著藏傳佛教的袈裟,顯得不倫不類。活佛的坐床儀式,居然還有美女主持人。」

  11月29日,張鐵林方面很快給出一紙答覆。

  他否認自己參加的是坐床儀式,而只是在祈福大法會中接受法名、法帽、法衣、法本。他說看到法王為寺廟修繕,藏區捐冬,遺孤老贍養,安置流浪動物……「演慣『帝王』的我感到自己很渺小,找到了生命的指引,我皈依了。」

  這一回復背後的張鐵林,就像法會上磕足三個頭的他一樣,滿臉滿心的虔誠,對白瑪奧色法王無比尊重。那時的他或許並不知道,眾人的目光很快轉移到白瑪奧色法王身上。

  不久,白瑪奧色法王在視頻中的穿著、舉止均被人找出漏洞。多識仁波切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白瑪奧色穿著皇帝的龍袍,披著花裡胡哨的錦緞,並非藏傳佛教的服飾。藏傳佛教四大派僧人、活佛都不會掛著算盤珠似的項珠。

  白瑪奧色法王自稱屬於寧瑪派,可是賜給張鐵林的帽子卻是薩迦法王的帽子。「這符合各教派的禮制嗎?」多識仁波切反問道。

  通俗點說,這就好比一個基督傳教士,口口聲聲談論「主」,卻穿著一身道袍行走江湖。

  自此,越來越多的疑問冒了出來,這位自稱法王、仁波切的圓臉中年人到底是哪座寺廟的活佛?

  脫去金燦燦的外殼和光環

  2009年,一家香港媒體曾採訪白瑪奧色法王,勾勒出他的成長路徑。

  白瑪奧色法王,原名吳達鎔,漢族。1976年生於福建泉州,祖籍南安市詩山鎮鰲峰村,八歲隨父母到香港。中學畢業後,他進入一家日資百貨公司打工,由於工作出色很快被提升為領班。2000年,與他相識七年的下屬成為他的妻子。

  他說,母親信基督,但他給母親買《大悲咒》磁帶。母親尚未聽,他自己先聽完,十分有感覺。五遍之後,可以背誦咒文。他覺得自己被一股神奇力量牽引,卻無法解釋因由。

  他說,為更深入了解佛教經典,在1997年,經五臺山根通長老引薦,拜寂度上師和海信上師修學密宗格魯派教法,並先後接受大威德金剛單尊、十三尊灌頂等多部密法及顯宗教理。

  一段時間裡,他還先後拜白玉寺貝諾法王、阿宗寺江嘎法王、東珠仁波切等人,修學寧瑪派教法,接受大圓滿前行及多部本尊儀軌灌頂等密法。

  藏傳佛教分四個派別,分別是格魯派、噶舉派、寧瑪派、薩迦派。按照吳達鎔的自我簡介,他學習了格魯派和寧瑪派的教法。

  在上述的報導中,他的修行履歷還包括:2006年,噶陀黃金法臺莫扎法王將聖大解脫經傳授給白瑪奧色,並以自己修行中用了三十多年的聖大解脫經 經書相贈;2006年年底,塔爾寺格西塔青仁波切傳授那洛空行母圓滿灌頂;2007年4月,青海果洛州查朗寺白瑪洛周法王蒞臨香港,將所有中陰文武百尊傳 承傳法用的全部儀軌和灌頂卡賜給白瑪奧色,並親手寫了傳承系統確認書。

  灌頂,是密法的授戒傳法儀式。用通俗的話解釋,便是授權。修習者接觸某一密法前,應由一位有資格的上師,設立本尊壇城,經過一定的儀軌,驅障授力,使受灌者成熟,成為可以修行密法的人。

  多識仁波切向《中國新聞周刊》解釋說,在藏區,聽經、受灌頂的人多如牛毛,並不是聽過經、受過灌頂的人都有資格傳法灌頂。就好比受過教育的人不一定能當老師一樣。

  在學法修行人中,具有傳法灌頂資格的人連萬分之一都很難達到。比如在藏區大寺中,如哲蚌寺、扎什倫布寺等有幾千僧人的大寺,具有傳法灌頂資格者,在一代人中也只有三五人。

  對於所謂的傳承系統確認書,多識仁波切解釋說,過去並不存在傳承系統確認書。但是近幾十年以來,披著佛教外衣的假轉世、假仁波切、假法王的邪教詐騙活動日益猖獗。在這種情況下,在港臺和漢地傳藏傳佛教喇嘛、活佛身份和真實傳承需要確認,也就有了傳承系統確認書。

  換句話說,這份傳承系統確認書,只是學生在老師那裡學習之後,老師給學生開一份學習情況憑證,以此證明這個學生學業完成,獲得了知識。

  直到此時,吳達鎔都只是一個受過灌頂、聽過經的普通人。從身份上來說,他依然只是一個佛教徒,與那些去藏區寺廟參觀或參拜的內地遊客、信眾並無二致。

  同樣在這些年裡,吳達鎔開啟了一份事業。他的命運因與一位已故知名人士熟識而改變。2000年前後,吳達鎔結識了香港銀行家、南洋商業銀行創始人莊世平。莊世平曾是全國政協常委、全國人大代表,也是著名的愛國僑領。

  據《新京報》報導,吳達鎔早年經商,擺地攤賣手機、衣褲,也看過風水,後來開始賣佛像,因為給莊世平做了一尊木雕觀音菩薩像,受到老人家的賞識。

  2002年,佛教文化產業機構在香港創立,地址位於銅鑼灣。在佛教文化產業的官方介紹中,這是一個非營利慈善機構,莊世平和吳達鎔均為創辦人。

  香港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香港佛教文化產業是一家有限公司。6位董事中,4人分別是吳達鎔及自己的母親林碧蘭、父親吳志勇、妻子吳慈欣。

  當時,鮮少拋頭露面的莊世平,帶著這個後生頻繁為佛教文化產業機構奔走。所以,在吳的合影中,經常出現中央統戰部、國家宗教局、中聯部等領導的身影,而合影緣由通常是佛教文化產業機構為內地某機關或機構捐贈赤金或木雕的佛像。

  國家宗教局一名工作人員向中國西藏網透露,2006年6月,吳達鎔作為「香港佛教文化產業訪京團」的成員之一,確實受到過有關領導的接見、宴請,不過當時吳達鎔的身份是香港佛教文化產業副主席,並非活佛。

  根據香港文化產業的組織架構,莊世平為主席,吳達鎔是執行主席兼秘書長。

  另外,還有26名中外僧人任榮譽顧問、15名僧人任名譽顧問。

  《中國新聞周刊》獲得了一張吳達鎔一家三口與莊世平的合影。莊世平穿著白襯衫、黑西裝坐在木椅上,手裡握著吳達鎔女兒的胳膊,對著鏡頭笑。吳達鎔同樣西裝革履,站在莊世平左後方,雙手扶著木椅把手。他的妻子蹲在莊世平的右側,抱著女兒。

  這時的吳達鎔只是一個尊長的後生,並無後來金燦燦的外殼與光環。

  2007年6月2日,97歲的莊世平逝世,吳達鎔作為治喪委員會一員,參與料理後事。7月9日,莊世平被安葬在深圳大鵬灣華僑永遠墓園。而在佛教文化產業的官方宣傳資料中,2007年7月,吳達鎔第一次坐床,並被「認出」是轉世。

  成為白瑪奧色法王

  在《中國新聞周刊》獲得的一份佛教文化產業一段宣傳資料中,有這樣的表述:「2007年7月,由白瑪洛周法王親自帶領到青海查朗寺坐床和授法, 並授予自己用了三十多年的法帽。在查朗寺時,由長期閉關九十多歲的達必頂大法王認出白瑪奧色是其侄子朗喇嘛赤珍多傑的轉世,家中其他親人也一致認出。」

  根據這份資料推測,莊世平下葬後不久,吳達鎔便抵達青海的查朗寺。

  查朗寺是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影響較大的寧瑪派寺院之一,有二十多個分寺。白瑪洛周是該寺院的一位堪布。藏傳佛教的大型寺院類似大學,堪布則相當於大學內各學院院長。

  今年12月6日,查朗寺寺管會出具聲明,表示「查朗寺從未以任何方式認定吳達鎔(白瑪奧色)為活佛,查朗寺達貝頂法王(即白瑪奧色個人宣傳資料中提到的達必頂法王)一生從未認定任何一人為活佛,因此也從未認定吳達鎔是活佛」。

  果洛州民宗局相關人士告訴《中國新聞周刊》,11月末12月初,青海省民族宗教部門下發通知,讓涉及此事的各州做調查。該人士表示,他們已要求 查朗寺所在的達日縣民宗局核實是否存在白瑪奧色法王在此地坐床、認證活佛一事。「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這麼個人,我們也沒有給他申領過活佛證。」這名工作人員 同時表示,按照上級的說法,果洛州沒牽扯進去。

  在吳的宣傳資料中有另一段記述,說他曾到青海多個寺坐床,接任以阿瓊南宗寺為主的二十五座寺廟的寺主法位,信眾六十多萬。

  黃南州尖扎縣民族宗教事務管理局一位副局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阿瓊南宗寺位於尖扎縣,是古老的寧瑪派寺院。如果吳達鎔曾在阿瓊南宗寺坐床,根據相關法律法規,需要打報告走審批程序。但據他們調查所知,「白瑪奧色法王從來沒有在阿瓊南宗寺坐床。」

  而宣傳中所說的寺主法位也並不屬實,阿瓊南宗寺的寺主是一個小活佛,剛滿六歲。尖扎縣也從未給白瑪奧色法王申請過活佛證。

  12月4日,黃南州民宗委相關人士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青海省民宗委召集所涉地州民宗系統開會,「要求以認真負責的態度查清此事」。

  與上述查朗寺一樣,青海省黃南州尖扎縣古浪寺管委會也迅速發表了聲明:「貫穿此事件的一條重要線索指向了青海地區的一個假活佛,此人自稱『古浪 大法王』,是自封的假活佛,他與香港的『白瑪奧色法王』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互相支持,隨意認定活佛、隨便贈送寺院。」聲明中這樣表述。

  按照這份聲明所說,古浪大法王,是澤庫縣多福頓鄉古德尕讓村村民,既非僧人,也非密咒師,多年來流竄各地,四處宣揚自己為「古浪倉大師的轉世真身」。他曾以這個法號籌資,計劃在南宗寺坐床,但最終計劃流產。

  聲明中稱,「在假活佛『古浪大法王』的請求下,香港『白瑪奧色法王』親臨青海,提供大量資金,支持『古浪大法王』在貴德縣為其創辦寺院和坐床的預謀。」

  如今,在中國佛教新聞網上,仍能查到這位假活佛「古浪大法王」坐床的新聞。

  貴德縣隸屬於青海海南州,該州民宗委一位副主任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們已聽說白瑪奧色法王一事,並組織專人進行了調查。初步調查已有結果,但目前不能公布。

  海南州統戰部辦公室的相關人士向《中國新聞周刊》證實,早已布置貴德縣裡的相關人員調查此事。

  貴德縣統戰部則回復《中國新聞周刊》稱,可以肯定的是,白瑪奧色法王從未來過貴德縣。而這位「古浪大法王」是尖扎縣人,不少資料由尖扎縣掌握。「所以我們正在聯合調查,大約在下周可以出結果。」

  事實上,以「古浪大法王」為主的青海相關人士與白瑪奧色法王一直有著牽絆,甚至延伸到對方的大本營香港。根據在香港國際會展中心舉行的祈福大法會上的介紹,當天到場的來賓有來自澳洲、臺灣以及青海的仁波切和僧人。

  多識活佛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按照國家宗教事務局令第5號《藏傳佛教活佛轉世管理辦法》,活佛轉世應具備三個條件:第一,當地多數信教群眾和 寺廟管理組織要求轉世;第二,轉世系統真實並傳承至今;第三,申請活佛轉世的寺廟系擬轉世活佛僧籍所在寺,並為依法登記的藏傳佛教活動場所,且具備培養和 供養轉世活佛的能力。

  換言之,要有寺廟、轉世系統,以及當地人民群眾的深切要求。

  具備三個條件後,由寺廟管理組織或所在地的佛教協會向所在地縣級人民政府宗教事務部門提出轉世申請,之後逐級上報,由省、自治區人民政府宗教事務部門審批。根據轉世活佛在佛教界的不同影響,審批部門也有可能變成省、自治區人民政府,國家宗教事務主管單位或國務院。

  而白瑪奧色法王顯然不符合以上三個條件。

  白瑪奧色法王和噶陀寺

  在白瑪奧色法王的官方網站上,作為白瑪奧色法王坐床賜冠大典來宣傳的,是2012年2月29日的一場儀式。

  根據其官網介紹,當天,「寧瑪派教主、噶陀之父莫扎法王親臨香港主持世界噶陀法脈總會暨如意寶白瑪奧色仁波切坐床賜冠大典。」

  在其他宣傳中,這位莫扎法王和噶陀寺的直美信雄法王都曾認證他為活佛。

  根據白瑪奧色法王官網的介紹,莫扎法王出生於1930年,是世界第二金剛座噶陀寺的五大黃金法臺之一。噶陀寺,位於四川省甘孜州白玉縣,被稱為寧瑪派的母寺,建寺八百多年。

  多識仁波切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法王是佛教總教主釋迦牟尼和各教派教主的稱呼,各教派有公認的法王,而法王的稱呼是元明清三代朝廷冊封的。

  自從新中國成立後,再沒有冊封過法王,除了各教派公認的四位法王之外,其他法王均是民間稱呼或自封的。所以像莫扎活佛被稱為法王就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民間稱呼,表示對他的尊重。

  在吳達鎔的官方宣傳口徑中,2009年底,莫扎活佛親筆書寫了認證吳達鎔為活佛轉世的證書。

  對此,莫扎活佛在12月6日通過甘孜州民宗委進行了書面答覆。

  據莫扎活佛的說法,他與吳達鎔的首次相見是在2005年,莫扎活佛在深圳見到香港商人吳達鎔。那時,吳達鎔只是一名在家居士。吳達鎔承諾印刷一萬冊《聖大解脫經》,看在他誠心向佛的份上,莫扎活佛為他傳了《聖大解脫經》。

  2009年,在成都市雙流縣的家中,他再次見到由青海查朗寺兩名僧人陪同前來的吳達鎔,這時,吳達鎔的身份已變為活佛,名為白瑪奧色。「只是希望他能如法如理地為弘法事業做點貢獻,但絕沒有認定他為活佛。」

  噶陀寺莫扎活佛的弟子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來寺院兩年的時間內,並未見過白瑪奧色,之前也不曾關注到此人。

  澤洛曾任白玉縣委書記,後調任甘孜州宗教局副局長。在他任縣委書記期間,莫扎活佛正是噶陀寺寺管會主任,「噶陀寺是甘孜州愛國愛教寺廟的正面典型,多年來並無汙點。寺裡的幾個主要活佛,也都是州縣政協委員。」澤洛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澤洛說,白瑪奧色法王一事爆出後,他向白玉縣的老朋友打聽情況。朋友答覆是,白瑪奧色非常希望能得到寧瑪派母寺噶陀寺的認可,這樣更能服眾。因此,白瑪奧色才會託人介紹認識莫扎活佛,並希望得到對方的認可。

  據《中國新聞周刊》了解,莫扎活佛目前不在噶陀寺,而在甘孜州噶陀寺的一個屬寺內,講經傳法。

  除了莫扎活佛,白瑪奧色還在噶陀寺另一位活佛直美信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他自稱得到「寧瑪派教主國師直美信雄法王親自確認轉世,並委任協助管理全球一千三百餘座寺廟」。

  噶陀寺管委會回應稱,直美信雄活佛只是在2010年12月授權白瑪奧色法為每年在香港舉行的「噶陀寧瑪祈願法會」的捐助者,但白瑪奧色在書信內容上做了手腳,利用漢族信眾不懂藏文,嚴重歪曲事實,做了大量虛假宣傳。

  澤洛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直美信雄活佛雖已圓寂,但以他的了解,直美信雄活佛愛憎分明,向來以法治寺,不會做此類授權。

  白瑪奧色法王的生意經

  事實上,白瑪奧色在佛教領域的自我包裝似乎都與背後的商業有關。

  2013年,白瑪奧色致力運作的另一機構——世貿聯合基金總會,在美國洛杉磯舉行成立大典。

  根據香港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世貿聯合基金總會的前身為「世貿企業促進會有限公司」,2001年10月成立於香港。2013年11月,該組織更名為世貿聯合基金總會有限公司。但在日後的宣傳中,「有限公司」四個字不再提及。

  這家公司共有10位董事,其中3人分別為吳達鎔、他的父親吳志勇和他的妻子吳慈欣。

  根據2015年的最新架構圖顯示,「國際宗教領袖」白瑪奧色法王是創辦人兼「中央議會主席」。

  永遠榮譽主席3人。榮譽主席15人,其中包括3位演員,分別是曾志偉、黎明和張鐵林。

  此外,還有名譽主席33人,恒基集團創始人李兆基的次子李家誠也在這份名單中。莊世平的兒子莊榮新和演員呂良偉位列15名副主席之中。

  今年11月15日,白瑪奧色法王出席了「海峽兩岸青年創客匯——生命共同體」活動,他的三名明星弟子胡軍、張鐵林、呂良偉出面站臺。

  根據當天的新聞報導,三人並非以藝人身份出席,而是以「天泉鼎豐集團大股東的身份力挺活動」。

  根據該公司的官方宣傳,公司大力推進「全球天泉計劃」,通過「大氣甘露轉化系統儀」,將水從空氣中分離,並去除其中有害物質,產生「大氣甘露鮮榨空氣水」。

  根據香港公司註冊處資料,天泉鼎豐於今年8月18日在香港成立。8月28日,改名為天泉鼎豐智能科技(中國)有限公司。董事有兩人,其中一位是吳達鎔的妻子吳慈欣。

  除「天泉計劃」,該公司還擴展了業務範圍,包括智能手錶、智慧型手機產品。《中國新聞周刊》獲得了白瑪奧色法王的另一名明星弟子、歌手王蓉佩戴著這款智能手錶的照片。

  這款智能手錶的包裝盒上,印有胡軍、張鐵林、呂良偉、王蓉和音樂人老貓(劉原龍)佩戴該手錶的照片,廣告語為:「我們不是代言,這是我們自己的。」包裝盒有一處logo,下有拼音「baima」。

  海報顯示,該智能手錶的出品方為天泉鼎豐以及震鴻科技發展(深圳)有限公司。

  震鴻科技發展有限公司於今年8月17日在深圳市工商局登記註冊,比天泉鼎豐早一天。該公司有5名投資人,其中一名投資人海鍾方有實名認證微博,從微博上看,她是白瑪奧色法王的忠實追隨者。最近的30條微博幾乎都與白瑪奧色法王相關。

  今年11月20日,該公司變更經營範圍,增加手機研發、生產與銷售。王蓉在劉原龍宣傳該智能手錶的微博下回覆:「後面還多著呢。」意思是,天泉鼎豐或震鴻科技發展有限公司還將推出一系列新產品。

  假法王的土壤

  由張鐵林坐床引起軒然大波,到起底白瑪奧色法王,事情發酵已持續10天。

  起初,白瑪奧色法王面對洶湧而至的打假,異常氣憤。他不斷放出莫扎活佛、直美信雄活佛為他認證的視頻,以及個人介紹的相關視頻。

  11月28日,他發微博說稱,「上師三寶的教言不信不聽,倆舌惡口這是修什麼呢!地獄道!非佛教徒應有作為。」不到一小時,他補充了一條微博:「佛弟子互相謾罵那是佛教敗相!各位大德上師好好引導自己的弟子們!」

  當晚,他又搬出《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稱民間團體和宗教組織同內地相應的團體應互不隸屬、互不幹涉。

  他宣稱,張鐵林是英國人,自己是香港人,暗示依照基本法中所說,宗教組織同內地相應的組織,應互不幹涉、相互尊重。

  但很快,他刪去了這條微博。

  之後,他很少再就此事發言,微博更新的頻率也下降了。

  12月5日凌晨,他發微博,稱只是要廣結善緣,隨順眾生。他不再強調活佛身份,而只用「普通的密宗修行人」來形容自己。

  《中國新聞周刊》從多個渠道嘗試與他溝通,但均沒有得到答覆。

  12月7日,《中國新聞周刊》獲得一張微信朋友圈截圖,截圖提供方表示,這個名為「NG chiyung」的微信用戶是白瑪奧色法王的父親吳志勇。

  12月6日,該用戶發了一組圖文。圖文提到,當天下午,「墨爾本華人社團恭請白瑪奧色法王為墨爾本華人華僑弘法、祈福、祈求世界和平的法會籌備 委員會最後一次會議已經結束。與會的代表表達了法會不能如期舉行的遺憾。但是對白瑪奧色法王從2014年以來對墨爾本的華人華僑、華人社團所帶來的法福表 示了深深的敬意和謝意」。

  他的明星弟子們也在事件後進入了沉默期。

  張鐵林在一紙回復後,再也沒有出面說話。胡軍、盧芳夫婦是白瑪奧色法王最早期的一批弟子,盧芳的微博名是「白瑪芳」。白瑪奧色開通微博之後,還發布過胡軍和盧芳的家庭合影,盧芳過去常常與白瑪奧色互動,但事件發生後,互動幾乎消失。香港演員呂良偉也開通了微博,縱然網友不斷留言談及白瑪奧色,但呂良偉只談中醫養生和國畫。

  事實上,靠明星來吸引信徒、追隨者的人並不少見。前有道長李一,後有氣功大師王林。白瑪奧色法王不是第一個,似乎也不會成為最後一個。

  那句人人都拿出來開玩笑的「朝陽區有30萬散養仁波切」中提到的朝陽區,也是因為眾多明星聚居在此。數目並不可考,但明星信佛已是一種流行現象,越來越多真假難辨的法王、活佛湧入北京。

  一位在京從事公益事業的佛教徒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身邊因為密宗研究藏傳佛教的人不在少數,如果聽說某位法王、大師或者活佛能傳授密宗,幾乎恨不得立刻拜至門下。「他們眼裡,重要的是名氣、頭銜、噱頭。」

  在京的藏傳佛教信徒有個圈子,不同教派的信徒往來不多。但久而久之,彼此能混個臉熟。

  如果有一位法王或者活佛來到北京,並在某位信徒家中接見信眾,信徒們口耳相傳,爭相趕去見他。

  他曾在一位信徒家見過一個自稱法王的人,他的朋友拜那個法王為上師。還沒得到法王的傳法,法王先開口要錢。

  「法王會說,比如,你有一億身家,那好,捐給我1000萬。不捐?你死後會下地獄。就是這麼明著詛咒你。」

  這位佛教徒說,難以辨別真假的法王、活佛太多,上當受騙的人也太多。

  而據多識仁波切的助手、甘肅藏人文化發展促進會副秘書長曲世宇介紹,在藏傳佛教中,弟子和上師之間要經歷很久的相互選擇,互相辨認對方的發心、作為等,才會謹慎地互拜為上師和弟子。

  但在法王、活佛亮閃閃的光環之下,不少人急於攀上「高枝」。

  12月5日,全國政協民族和宗教委員會主任朱維群接受央視採訪,談到目前假活佛的現象,他用「泛濫」來予以總結,並說情節嚴重的還可能威脅到國家安全。

  朱維群介紹,改革開放以來,藏區和內地的交往越來越多,有些人利用這個機會,冒充活佛到中東部地區行騙,一騙錢,二騙色。另一方面,假活佛拿著一部分錢回到藏區,繼續從事違反法律的各種行為。

  目前,有關部門正在對西藏和其他藏區合法和有歷史傳承的真活佛,進一步摸清情況,統一編表,將來這個資料庫可能會對社會公布。「這樣一來,對藏傳佛教有興趣的民眾,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是有合法身份的真活佛了。」朱維群說。

  另外,朱維群呼籲,地方政府應加強合作,採取行動遏制假活佛現象。同時普及藏傳佛教知識,對上當受騙的群眾進行必要解釋。

  青海塔爾寺的唐讓嘉瓦活佛在事件發酵期內數次在微博上說,假法王一事,嚴重影響了藏傳佛教活佛轉世制度,也嚴重抹黑了藏傳佛教的教義教規,影響極為惡劣。

  12月8日清晨,白瑪奧色在沉寂了三天之後更新微博,發了兩則聲明。

  一則是香港佛教文化產業的聲明。聲明提到,10月4日的祈福大法會,「旨在祈請諸佛菩薩慈悲加持,祖國統一、民族團結、國家富強、人民幸福」。

  香港佛教文化產業認為,從三百多分鐘法會視頻中截取的有關張鐵林坐床的視頻,「斷章取義,進行曲解、誹謗、惡意中傷,混淆視聽,破壞宗教和諧、 民族團結,影響社會團結安定」。並稱「當天,並未舉行任何『活佛坐床』儀式」,並且,對「詆毀、篡改、中傷本會,以及破壞本會形象、破壞宗教和諧的人士或 機構,將保留通過訴訟方式追究侵權者法律責任的權利」。

  白瑪奧色自己也發了聲明,他表示,自己在祈福大法會中並未進行任何「活佛坐床」的儀式。他不再用法王、仁波切來稱呼自己,甚至不是「密宗修行者」,而稱自己為「瑜伽士」。

  他強調自己始終擁護並尊重國家宗教政策,並對這些天因質疑引發的公眾對佛教的誤解表示歉意,並對因此受影響的人也表示歉意。

  他說:「即日起,我辭去所有職務、頭銜、榮譽和認證,潛心修行,利樂有情。」

  在聲明的末尾,他個人署名「白瑪奧色(吳達鎔)」,不再使用白瑪奧色法王的稱呼。而在香港佛教文化產業的聲明中,也使用「白瑪奧色」來稱呼他,去掉了「法王」二字。

  因為微博設置,只有被白瑪奧色關注的人才能留言。截至《中國新聞周刊》發稿時,有9位信眾在他的微博下面留言。

  這些天沸沸揚揚的討論似乎完全沒有影響這些追隨者,他們依然讚嘆「法王慈悲」「頂禮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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