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春在家做「小丑」 教育子女有趣招

2020-12-14 鳳凰衛視

鳳凰衛視8月30日《名人面對面》 以下為文字實錄:

許戈輝:因為我也認識一些作家,我覺得作家好像是專門是去寫的,就既能說又能寫的人我很少見很少見,我總相信上帝賦予你一種比較特殊的才能吧,它不會那麼厚愛你,就是讓你又能說又寫,但為什麼你是又能說又能寫。

張大春:我是一個非常羅嗦的爸爸

張大春:能說可能牽涉到愛說這個問題,比方說我跟在家裡頭跟孩子互相之間會有言談嘛,我注意到一點就是我的孩子的同學或者是朋友,他們的父母跟他們的孩子也有很好的互動,可是不像我那麼囉嗦,我是從我跟孩子的聊天的情況之下,從他們的反映裡面發現我是一個非常囉嗦的爸爸,從發現自己是一個非常囉嗦爸爸開始,發現自己是一個非常囉嗦的丈夫,非常囉嗦的老師,所有的事都要原原本本從頭道來。

張大春:臺灣在過去大概二十年裡邊,不會太遠,常常對一個成語的詞彙採取一種相反的方式去論說,我們知道在大陸也有這個詞彙的,叫「每況愈下」,它的意思就是說事情越來越糟了,這個詞本來沒有錯誤,可是呢有的學者就把這個「每況愈下」的原點考出來了,說它是出自於《莊子》,本來叫「每下愈況」,一般人都有用錯了,所以老師很得意,在課堂上你看你們平常用「每況愈下」錯了,《莊子》上是「每下愈況」,《莊子》時間久,要聽他的,可是在《莊子》那「每下愈況」的意思是指看這一條豬它那腿,如果腿的小腿部位,越接近蹄子的部位越低的部位越肥,那就表示這豬真肥,若要小腿都肥了那它就是一個大肥豬,所以「每下愈況」越往下去摸,它就越,「況」是指明顯,清楚,我們實況轉播嘛這個「況」,所以「每下愈況」的意思是原先是這樣,可是到了「每況愈下」是不同的。

我的觀察是宋代從一個叫胡仔的人開始,你看我現在就囉嗦了,從頭道來了,這胡仔有一部筆記叫《笤溪漁隱叢話》,從那個開始到後來洪邁的《容齋筆記》,分別有兩次改用「每下愈況」這個原點的用法,第一次指的是越比喻越糟,叫「每況愈下」,況是比喻的意思,第二次是指的是情形越來越壞,就是現在我們通用的這個,所以你不能拿我們現在通用的這個詞,回頭說我們應該說成「每下愈況」,因為在《莊子》那沒有「每況愈下」這個概念,他講的「每下愈況」就是摸豬腿,就是摸豬腿,我就這一套我現在還是非常精簡版的跟您說了,我在家裡頭跟我的孩子說,他們一個那時候才七歲,一個五歲,我慢慢說,慢慢說。

許戈輝:你給他們作解釋「每況愈下」呀?

張大春:對對對,說了大概有半個小時。

許戈輝:從這個莊子摸豬然後到那個什麼宰。

張大春:對對對,他們聽到豬很高興,聽到後來。

許戈輝:亂宰(胡仔)是一個屠夫。

許戈輝:對對對,他就完全離開了,神志上離開了我的言說現場,我內人就跟我說,你不能這麼說話,她說你太囉嗦了,我在旁邊都煩了,你只要告訴我「每況愈下」對不對就好了。我只好說當然對,她說當然對不就結了嘛,你說那麼多幹什麼,對我來講我是認為事物必須進入敘述的細節,才能夠發現我們自己認知的方式跟程序。

張大春回憶父親:錯解「媚娘」 他深夜留紙條糾正我

許戈輝:我現在想探尋的是,這樣的一種思維方式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是從你小的時候。

張大春:好奇好奇。

許戈輝:爸爸和你的那種對話呀,交流啊。

張大春:我的父親他自己不是一個受過很正規很高等教育的人,家裡頭念過舊學的這個像學堂一樣,我們稱之為塾,塾學,而且也念過一段時間的中學念師範,可是他給我非常重要的啟示,那也是一個學習方法,他要從一個問題也好、一個事物也好、一個現象也好,圍繞著它各個不同的拆解方式,各個不同的面去問問題。

許戈輝:那我應該怎麼想像那個,就是你在童年時代的那種情景呢,是不是比如說父親在那戴著眼睛看書,然後你就跑去拿這本書去問父親,站在父親背後。

張大春:這個情況很少,等我自己能拿一本書在那看的時候,多半我已經自己覺得能解答問題了,當然那些問題都一定很膚淺,所以我的學習也不是特別那種神悟型的,是花很多力氣在很根本的材料上浸泡進去。我父親到了我差不多上了中學以後,尤其上大學以後,我開始已經發表文章了,那麼他我記得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幫我校對。

我舉個例子,有一次在臺灣的時候很流行一段,有一段時間流行歷史宮廷劇,《一代暴君》、《一代霸王》、《一代女皇》、《一代公主》,我就在報紙上寫這個劇評,因為是連續劇又是大眾看的,所以那個編劇就攙和一些水,從來不真正按照正史上的任何材料來,來改編。我當時的想法就是正史的材料你把它拿出來,就已經有豐富的戲劇性,不需要自己去瞎編,可是這個評論出來以後,我還上了一個廣播電臺,去談這個問題,那天我不知道我父親正好聽了那廣播,我自己晚上回家比較晚了,他已經睡了,等我走過那客廳,我就聽見那小燈叭嗒一亮,我父親沒睡,等著我呢,說這個架子上《新唐書》我貼了一個條你看一看,叭嗒燈就關了,我就走過去一看有個條,原來是我在電臺裡的發言,提到了「媚娘」這個字眼,我說這個「媚娘」應該就是出自於《為徐敬業討武曌橄》武曌就武則天裡頭這個「狐媚偏能惑主」,我自己很得意,隨口講了這麼一句,本來也可以不講的囉嗦嘛,結果沒想到等我回到家看了那書我才發現,我自己沒有看《唐史》,就沒有去仔細看,原來武則天在初進宮的時候,唐太宗時代,進宮的時候就因為長得好,所以天下皆曰「媚娘」,她本來就被叫做「媚娘」。這就是我自己就簡直是後來就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幸好當時黑屋子裡。

許戈輝:在父親摔倒病重,然後兒子又要降生的時候,你就產生了寫一本書(的念頭)。

張大春:就寫這《聆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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