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慶
在雲南與廣西交界的一個被譽為「滇粵關津」的千年古鎮剝隘已沉入江中10餘年,之後剝隘古鎮又重新「浮出水面」——這是江邊易地重建的恢復了部分古建築的新鎮。今天我欣喜地看到一本搶救了剝隘部分歷史文化的書《剝隘·沉入江中的千年古鎮》(以下簡稱《剝隘》,雲南人民出版社2019年12月版)出版發行了,書的作者是張俊。
張俊是土生土長的昆明人,自然也是地地道道的雲南人,他深情地眷戀和摯愛著腳下的這片紅土地。從青年時代起,他只要一有閒暇,便立刻打起行裝自費出門旅遊、採風,距離或遠或近,時間或長或短,幾十年間幾乎走遍了雲嶺大地的平壩、山川、森林、草原、牧場、湖泊……每到一地,他頻頻按動快門,把美麗和神奇攝入鏡頭,化作永恆;同時打開筆記本,記下沿途所見所聞、所思所感,作為素材留存在記憶中。因此,我們才能有幸欣賞他的一幅又一幅攝影佳作,品味他的一篇又一篇美文佳構,領略他的一本又一本「精神套餐」。
如今,又一本嘔心瀝血之作《剝隘》擺在了我們面前。
張俊去探訪剝隘,目的在於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積澱著厚重歷史文化的千年古鎮不留痕跡地沉入江底,他要盡力搶救這些即將消逝的歷史文化遺產,讓更多的人了解並記住這些寶藏。如今, 17年前作者探訪過的一些熟知剝隘歷史文化的老人已經謝世,幸運的是有了這本書,這些有價值的文化遺產仍然活在了書中,而且還將繼續活下去。
捧起此書,便不忍釋卷。為什麼一本風物誌能有如此魅力呢?因為《剝隘》是一部別開生面、引人入勝的新型風物誌,它視野新,角度新,手法新,做到了知識性、趣味性、可讀性、科學性、考據性、資料性的統一,受到了讀者的歡迎。
《剝隘》全書分為「古鎮滄桑」「商潮起落」「奇風異俗」「蒙昧與開化」4個章節,全方位、多角度、深層次地向我們展示了剝隘古鎮的前世今生、來龍去脈。一個地方的歷史文化、人文景觀,能吸引著外鄉人的眼光,激起興趣,且深入了解,實屬不易,同時也讓人看到這個地方的迷人之處和價值所在。
剝隘,一個千年的古鎮,一段千年歷史文化,一方水土的變遷,她的輝煌與沉寂,在其興衰更替的歷史長河中,總有這樣或那樣的故事、傳說、特點、特色,留給人們無限的遐思。閱讀《剝隘》,讀者不僅可以從中領略到剝隘獨特的亞熱帶風光、人文歷史、民風民俗,聆聽到這個處於滇桂交界重要門戶中的千年古鎮所帶來的種種神話般的故事,在書中,作者告訴了我們關於「剝隘」的來歷;講述了6個碼頭的故事,搜集、講述了一些民間傳說、故事……對於一個遊客或者採風人來說,可以說書裡已經為你規劃好了你期盼遊走的線路,是助你解讀剝隘、了解富寧的航標。
《剝隘》雖然是一部地方志書,但作者在行文時特別講究構思巧妙,視野獨到,語言優美,格調高雅,其中的許多篇章,完全可以當遊記來讀。
請看《風光迷人的馱娘江》——
進入馱娘江仿佛走進一個山水畫廊。沿岸風光綺麗多變,江畔時而阡陌縱橫,江面開闊,水流平緩柔和,給人開朗輕鬆之感;時而兩岸山勢險峻,江面狹窄,水流湍急,似遠遠傳來野獸的咆哮聲,讓人頓生壓抑、緊張之情。進入奇峰高聳,林木蔥鬱,藤蘿纏繞的峽谷。如遇大雨之後,懸崖上隨處可見一條條窄窄的瀑布飛流直下,跌落江中,景色十分壯觀。
……
兩岸的亞熱帶河谷植被還保持著原生態狀,有季雨林、栓皮櫟林、董棕、紅椿、蜆木、雲南蘇鐵、熱區灌木草叢等植物81個科,400多種。其中扁桃被選為富寧縣的縣樹。人面子樹載入雲南古樹名錄,是當地壯族祭祀的「龍樹」。板達村有棵最有「面子」的「人面子」樹,樹齡300餘歲,樹高31米,胸圍229釐米。
我們的船在馱娘江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後駛入馱娘峽,江中突然矗立起幾堆巨大的礁石,其體積應該是稱小石山更恰當……但見崖間古藤如簾,山雉翠鳥競鳴。仰望藍天一線,兩岸峭壁險峻。剝隘鎮上的一幅對聯:「野趣天成一線天,鬼斧神工馱娘峽」,正是此景貼切的寫照。
小船繼續向前,駛入了鴛鴦峽,又稱雌雄關,窄窄的江水被兩大塊礁石分為兩條水道,靠廣西一側叫雄關,靠雲南一側為雌關。
馱娘峽的兩塊礁石,在民間有著一段感人的傳說。北宋時,婭拜的丈夫黃達參加儂智高起義,攻打廣州失敗,回來飲恨投了馱娘江。後來與婭拜變成了江中的兩塊巨石,故名鴛鴦峽。
……
夕陽西下,一棵棵扁桃樹錯落有致地排列在兩岸,像一座座豐滿的谷堆,又似一座座突兀的石山。青山、綠水、飛鳥、牧童,村寨在嫋嫋升起的炊煙中升騰,構成了一幅幅樸實動人的風景畫,酷似俄羅斯19世紀著名風景畫家庫因治的手筆。馱娘江,不是仙境勝似仙境,沿江的風光風情和浪漫悲壯的傳說,讓人久久不能平靜。剝隘人不僅創造了眾多的財富,也創造了豐富的文化。
誠如作者本人所言,《剝隘》的出版為沉入江中的千年古鎮保存了一份永恆的歷史檔案,書中較全面地融匯了有關剝隘的史料、傳聞、趣事,其內容不僅可供存檔,而且風趣、幽默,對讀者有吸引力,可以廣泛而長久地為富寧傳播地域文化。
來源: 雲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