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博物館發聲,研學遊再引關注
每年暑假,「研學」、「遊學」都是避不開的熱門話題。
疫情之下也不例外。
8月6日,上海歷史博物館一則關於研學的聲明引發廣泛關注。
聲明的核心意思是,在本館出現了很多機構組織的有償研學活動,參與者不遵守參觀規範,行為舉止不文明,享受的還是本館提供給所有用戶的免費服務。
從聲明中,可以看到博物館的憤怒與哀怨,同時還透露出幾分委屈。
是的,打開大門、弘揚文化是博物館的天職,「研學旅行」又是國家積極扶持的教學舉措,但是碰到這種情況,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可是,小眼哥經過梳理發現,博物館最冤的,還不是「好心開門迎客,結果影響了展廳秩序和文物安全。」而是走進來的,未必是正經「研學旅行」。
國家積極扶持「研學旅行」,是,沒錯。
但是市面上研學旅行承辦者五花八門,組織來一群學生,可能只是圖經濟利益,並不是衝著學習來的,美其名曰「研學旅行」!但其實,充其量就是個「研學遊」。
你品,你細品,「研學旅行」跟「研學遊」!
是不是就跟「康師傅」和「康帥傅」,「六個核桃」和「大個核桃」,一樣套路?!
「研學旅行」跟「研學遊」,根本不是一回事!
02
「千億蛋糕」,誘惑商家拼藍海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多麼美好的初衷!
隨著國內中小學校素質教育改革的呼聲越來越大,80後90後家長教育觀念轉變,「研學」教育成為剛需。
據估算,我國現有K12階段(即幼兒園-12年級)人數在1.8億。加之中國二孩政策的放開,未來還將有3000萬左右的潛在教育人口增量。
2018年4月,攜程發布的《2017-2018年度遊學旅行市場報告》顯示,2018年預計研學客群規模達到100萬人次,收入超過300億元。
就研學活動來說,這個市場肯定是巨大的,玩家自然也多!
2020年3月,中國旅遊協會親子遊與青少年營地分會發布的《中國親子遊與研學旅行年度發展報告2019》顯示,全國範圍內,研學旅遊相關企業共1.3萬家,未來3-5年研學市場總體規模將突破千億。
這塊「千億蛋糕」,已經有公司嘗到了甜頭。2019年,主要面向3-18歲中小學生提供研學產品與服務的世紀明德和環球優學,分別做出了5.98億和1.58億的成績。
「研學」,越來越被認為是一片藍海市場。
03
研學旅行≠研學遊!為什麼?!
說了這麼多,研學旅行和研學遊究竟有什麼區別?
原國家旅遊局於2016年12月19日發布的《研學旅行服務規範》(以下簡稱《規範》)明確指出:研學旅行是以中小學生為主體對象,以集體旅行生活為載體,以提升學生素質為教學目的,依託旅遊吸引物等社會資源,進行體驗式教育和研究性學習的一種教育旅遊活動。
從這個定義看,研學旅行側重體驗式教育和研究性學習,這就與市場上所謂的「研學遊」有著本質區別。
其次,從研學旅行服務提供方來看,《規範》也明確規定,一個研學旅行服務項目中,服務方應該有主辦方、承辦方、供應方,三方各司其職。
主辦方,即有明確研學旅行主題和教育目的的研學旅行活動組織方;承辦方是與研學旅行活動主辦方籤訂合同,提供教育旅遊服務的旅行社;供應方是與研學旅行活動承辦方籤訂合同,提供旅遊地接、交通、住宿、餐飲等服務的機構。
就當前研學遊的市場來看,教育機構、旅行社、商業機構等組織的研學遊中,基本就是「三合一」,自然也就無所謂「提升學生素質」的研學目的,更談不上國家支持鼓勵的研學旅行。
「第一文旅眼」智庫專家認為,按照2016年教育部等11個部門發布的《關於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機構必須具備相應資質才可承接研學活動,並且遵循教育性、公益性、實踐性、安全性等四個原則才能稱之為「研學旅行」!
目前市場上,許多「研學機構」並不具備「研學資質」,它們組織的「研學遊」,不過是打著「研學」的幌子招徠顧客,實際與普通旅遊項目無二。不同的是,以「研學」為名,可以享受諸多政策紅利,還可以在家長、學校面前,要一筆高價。
04
概念被混淆,為營利亂象叢生
國家支持政策紛至沓來,千億蛋糕擺在眼前,引得眾人都想試圖分得一杯羹。
公私立學校、教育培訓機構、旅行社、留學中介機構、專職遊學機構、網絡電商平臺……各類玩家紛紛加入。
各機構為拓展業務邊界,硬是把「研學旅行」做成了「研學遊」。
首先各種承接者五花八門。「研學」跨教育和旅遊兩個行業,旅行社有旅行資質,但是不具備教育資源,培訓機構倒是可以教學,但是又不具備旅行資質。
最保險的做法是申請教育資質和旅行社雙資質。已在新三板掛牌的世紀明德就是一個例子,但一般的中小企業很難實現。
而數據顯示,國內研學旅行機構中,小微企業佔最大比重,60.7%為30人以下的企業。
第二是組織不規範。按照《規範》,研學旅行的人員配置中,主辦方至少派出一人作為主辦方代表,並為每20名學生配備一名帶隊老師;承辦方要為研學活動配備一名項目組長,還應該為旅行團隊配置安全員、研學導師、導遊人員。
那麼,一個40人的研學團隊,至少要配備7名組織人員。這對一般的旅行社或文化公司、培訓機構來說都是很難實現的,同時,也同步拉高了項目運營成本。
另外在研學產品設計方面,規定中承辦方應該針對不同學段特點和教學目標,設計研學旅行產品。但是目前多數旅行社提供的研學項目中,基本只有人數要求,大多沒有年齡區分。
第三,價格虛高。相較於同期相似行程的普通旅遊,研學項目要貴不少,特別是國外研學項目,價格通常是普通旅遊的1.5至2倍。
2019年8月,新華社記者調查發現,某公司推出的日本阪東文化體驗研學營8天1.68萬元,而在攜程等旅行平臺上,相似行程的費用均價不到8000元。
第四,只遊不學。「研學」機構需要同時向教育局和文旅局申請經營許可,有業內人士表示,文旅局的審批相對容易,但教育局的審批是很難的。
這就導致很多「研學」機構就是把景點堆砌一下,包裝噱頭,結果貨不對板。
把人帶出去,遊多學少,學生收穫不會大。
第五,各類安全、秩序等問題。2019年7月,四川內江二中暑期赴京研學團39名學生,在乘坐列車返程途中,出現細菌性集體食物中毒,該校赴京研學活動組織方即世紀明德。
世紀明德已是國內研學行業的頭部品牌,尚出現這類問題,更何況,那些不具備資質的承辦機構。更可怕的是一些項目行程分段外包,一旦出現事故,各機構中介權責不清,互相推諉。
05
出路:嚴管研學遊,準入研學旅行
2019年9月,哈爾濱市雙城區兆麟高中的幾位學生家長,在網上發起投訴。
8月份,他們為孩子報名參加了哈爾濱市東學方林教育諮詢有限公司組織的研學活動。
原計劃是帶學生去逛北京高等學府,結果行程單約定的17項行程,只完成了8項,且完成的質量很差。學生住宿安排在郊區,每天路上往返時間佔用了大量時間,導致研學活動流於形式,失去了研學的意義。
家長一番調查後發現,該公司經營項目只是各種諮詢,根本沒有舉辦研學活動的資質。
家長投訴至文旅部門,結果文旅部門回應稱該公司不是旅行社,不歸文旅管,他們的行為屬於超範圍經營。
目前網上查詢不到此事後續。但類似的情形,為數不少。
「第一文旅眼」智庫專家表示,「研學遊」的火爆,充分證明了市場的需要,暴露出的問題不失為一面鏡子,究其原因,雖政策規範不少,但操作性不強,沒有明確的管理和責任部門,亂象叢生,也就不足為奇。
專家建議,不妨參考自費出國留學中介服務的管理模式,需要申報取得相應的服務資質。比如,留學中介資質是由教育部、公安部和工商部門聯合核准並管理,那研學服務資質,可以下放到省一級審批認定並公布,由教育部門、旅遊管理部門和市場監管部門三家核准,並承擔相應的監管職責。
「嚴格規範準入資質,一方面讓家長、學校認清什麼才是『研學旅行』,花了錢真的能享受到『研學服務』;另一方面,也為管理和事後的追責提供便利。」「第一文旅眼」智庫專家認為,「涉及到未成年人,涉及到中小學生,就涉及到千家萬戶的核心關切,嚴格一點,仔細一點,也是社會的普遍共識。」
這樣一來,對擅自開展研學旅行的機構,各地教育、旅遊主管部門,可以會同當地市場監管部門依法查處;同時,也為各大研學基地,提供了服務和配合的依據,對於不規範的「研學遊」,大可拒之門外。
其實,做旅遊的,推出商業性的「研學遊」無可厚非,也算是合法的商業服務,只是不要拿政策扶持的「研學旅行」忽悠人、欺騙消費者就行。否則,也就成了「掛羊頭賣狗肉」。
總之,橋歸橋,路歸路;
商業歸商業,公益歸公益。
才是不忘國家支持鼓勵研學旅行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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