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塘無人區史上最慘烈的生死穿越,150人歷經223天僅剩7人生還

2020-12-10 騰訊網

撰文/阿爾法

編輯/宋明蔚、苑城

羌塘最簡單,簡單幹淨,遠離世俗。羌塘也最複雜,人性的缺點在這裡會被無限放大。

這裡是生命的禁區,也是法律規定的禁區。但當你真正深入空無一人的羌塘腹地,你會發現這裡其實是一片法外之地—主宰一切的不是法律,而是你自己。(題圖攝影/ 柳葉刀)

羌塘禁區高清版(紅色虛線為大羌塘,藍色虛線為羌塘自然保護區)。 製圖/ Iris Wang

2019年4月24日,「徒步愛好者羌塘無人區失聯30多天」的新聞迅速傳播。李志森和林夕歷時44天橫穿羌塘無人區1500公裡。失聯者正是他們的隊友馮浩。幾十天後,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一波三折—馮浩靠著吃草根活著走出來。但面對管理局的懲罰,穿越者卻拒絕上交違規穿越的罰款。正

如白巖松主持的一檔央視新聞節目開場說的:「先是拒交罰款。後向社會道歉,有人表示將不再違規穿越,有人卻說要繼續挑戰。徵服不能變成傷害,挑戰不能變成挑釁。無人區,不是法外之地。」羌塘,又一次進入大眾視野。

1、組隊

3個年輕人組成了橫穿羌塘的隊伍。

但如果你認為這又是一次愚蠢驢友的不自量力,那你就大錯特錯了。3人中,林夕有穿越羌塘的經驗。林夕的男友馮浩有高海拔攀登經驗。李志森不僅穿越過羌塘,還攀登過多座高海拔雪山,體能過人。李志森曾在2017年曆時33天單人自力橫穿羌塘。

那次橫穿險些失敗:在一開始就被5名騎著摩託的藏民圍住,押到附近的檢查站,被當地武警要求登記。後來才僥倖闖入了無人區。2019年,25歲的李志森計劃再次穿越羌塘,同時完成無人區內3座6000米以上雪山的速攀:若拉崗日、聳峙嶺和一座無名山峰。他希望藉此能獲得「中國戶外界的奧斯卡」——《戶外探險》雜誌頒發的中國戶外金犀牛獎。

羌塘穿越途中的李志森

早在2015年,羌塘無人區—其實它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就已經發布禁令,禁止一切單位或個人進入自然保護區開展非法穿越的活動,並在無人區的重要路口設立了73個管理站。

但29.8萬平方公裡的羌塘無人區,一紙禁令並沒有什麼實質的約束力。羌塘,依然是眾多民間探險者如「珠峰」般的至高榮耀聖地。

為雪覆蓋的荒原。攝影/秦超平

橫穿羌塘也是林夕的夢想,她也一直想找人組隊穿越,這樣的隊伍並不好找。2017年她曾和隊友二人歷時27天,從雙湖到茫崖,縱穿羌塘。

當她聽說李志森在組隊穿越時,便聯繫他並加入了穿越的微信群,幾番溝通,最終確認加入。馮浩是林夕的男友,他之前並不認識李志森,只是看過李志森穿越羌塘的帖子。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穿越,他和李志森應該不會有更多交集。馮浩曾攀登過尼泊爾的初級技術性雪山島峰,和中級技術性雪山阿瑪達布朗。

他也想過冬季單人橫穿羌塘,從2018年8月開始準備,兩次到達出發地點,均被當地人發現勸回。此次穿越,馮浩更多是陪林夕一起

。他還帶了一對冰鎬,計劃攀登崗扎日峰,可可西裡和羌塘交界處的一座海拔6305米的雪山。

馮浩曾在尼泊爾EBC重裝徒步。

三人隊伍的組合看似可靠,實則不然。

三人穿越目標不同,對裝備的理解以及戶外理念均有差異。

出發前三人並沒有一起探險過,馮浩是在出發前1個月左右加入穿越隊伍的,出發前一兩周才第一次見到李志森。在行前的背包贊助協議上,只出現了林夕和李志森的名字,而馮浩並未籤字。

2019年3月5日凌晨5點,為避開起點附近的檢查站,3個人趁著夜色出發,開始了1500多公裡的羌塘無人區穿越。

第一天,問題就出現了。李志森和林夕雙雙失溫。由於出發前沒有測試裝備,林夕的帳篷帳杆壞了,搭不起來。在搭好李志森的帳篷後,失溫的林夕馬上鑽了進去取暖。

馮浩的狀態好些,他蹲在李志森的帳篷門口和他們聊天,用自己的反應堆幫林夕燒水。李志森和馮浩使用的都是雙人帳。馮浩的1.1公斤超輕帳篷原打算作為備份,沒想到正好用上了。李志森的帳篷3.7公斤,有門廳,顯得稍微寬敞些。林夕的狀態很不好,當晚睡在了李志森的帳篷。

李志森在微博中寫道:「今晚我和林夕住一個帳篷。真的是我不需要這樣的照顧!我現在在考慮……」「要不要脫褲子睡覺,穿太多翻身很困難。」(隨後這兩條微博被李志森刪掉)這些話讓外界議論紛紛,有人猜測這就是馮浩離隊的原因。馮浩事後回憶說,自己很坦然,極限戶外環境下混帳可以理解。

2、分別

身處無人區,李志森通過衛星通信設備與外界保持聯繫,朋友根據他分享的實時位置和軌跡,在戶外論壇圖文直播。

此次穿越的直播帖顯示,三人隊伍交替領航、多次走散:3月7日,李志森和林夕走失,直到凌晨才找到營地;3月10日,李志森因為走得太快,和林夕、馮浩走散;3月13、14日,提出離隊獨行的馮浩兩次掉隊;3月15日,在邦達錯湖面,馮浩徹底離隊,並自此失聯;4月14日,李志森和林夕走散,次日才找到。

3個人一般會提前一天商量第二天怎麼走,不過畢竟在無人區,只能確定大概路線,具體的露營位置還得看當天狀態。馮浩回憶,有天晚上走散了,兩個人相隔1公裡左右紮營,他和林夕打手電當信號。3月初的羌塘夜晚氣溫低至零下30℃,馮浩怕林夕有危險,便出去找她,找了半小時沒有找到。

第二天問起此事,林夕也表達了自己對馮浩的擔心,不過那晚卻沒有出帳篷找他。馮浩便是在一件件小事的積累下,產生了離隊獨行的想法。真正讓馮浩決定離隊的事情,發生在穿越的第9天。那天馮浩早上起來拉肚子,讓林夕幫忙收下帳篷。馮浩回憶:「她拒絕(沒有幫我收),收帳篷(大概只需要)5分鐘吧。」他上完廁所,才發現林夕和李志森已經出發先走了。

馮浩出發晚,又沒有戴雪鏡,在過雪坡時雪盲耽誤了將近1小時。一整天都沒有碰到隊友,也沒有看到車轍印,他還在納悶是不是隊友走錯了。按照之前商量的線路走,直到凌晨12點,馮浩才遇到隊友。他們隔著帳篷聊了幾句,馮浩這才得知,當天林夕和李志森沒有等到自己,就擅自改變線路。

次日早上,馮浩便提出分開走。李志森說,還是一起走吧,「別讓別人覺得我搶了你女朋友。」林夕也說了一些氣話。一番交涉,3人分了物資。馮浩自己提前準備了20多種藥品,李志森和林夕並沒有帶藥,分開時,馮浩將藥品分給他們一些。當天,馮浩比李志森、林夕晚出發,一路都刻意和前面保持距離。

當晚,李志森和林夕很晚才紮營,馮浩也在附近紮營。睡過一晚之後,馮浩明確表示,自己要一個人走:「我們以後不會再一起玩了。」這一天是3月15日,他們分開了。同樣散夥的不僅僅是三人小隊,還有馮浩和林夕這對情侶。分開後,為避免重遇,馮浩穿過邦達錯後特意休息了一天。他給自己準備了40天的食物。按照自己的計劃,40天左右他就能走出去。

3月29日,馮浩到達羊湖。他喜歡這裡的風光,就多停留了一天。李志森、林夕在四天前就已經到達這裡。

3月31日,在羊湖冰面,馮浩的自行車輪胎卡進了冰縫,整個人滑出去七八米。韌帶腫得厲害,他用扁帶把左膝固定,腿無法彎曲,行走變得很困難,他只能推著自行車一步步向前挪。一天最少時只能走2公裡,最多也就10公裡左右。就像是愚人節前夕的玩笑,馮浩就這樣拖著傷腿從3月走進了4月。

馮浩原計劃攀登的崗扎日峰。

3、獨行

在分開穿越的日子裡,李志森和林夕一組也在按預定的計劃推進,直播帖記錄了二人的行蹤。3月份的羌塘寒氣逼人,直播帖顯示:「晚上在-30℃到-40℃,早上-20℃。3月份實在是太冷了,李志森和林夕都凍傷了。李志森的手已經凍出了水皰,雙腳的趾甲都快要凍掉了,每天走路都很痛。」在3月下旬,由於日出時間晚,他們提到每次都是九點半才起,十一點才出發。晚上快九點太陽落山,一般到八點多天還亮的時候就紮營做飯。

由於林夕帳篷的帳杆壞了,李志森和林夕只能擠在李志森的帳篷裡。「每天都把我擠得跟小雞子似的。」李志森在帖子中抱怨道。馮浩在羊湖摔傷的時候,李志森則開始聳峙嶺西峰的速攀。最終用4小時38分登頂6333米的聳峙嶺西峰—聳峙嶺所在的木孜塔格山脈,被美國權威山峰網站Summitpost譽為「地球上最難到達的山區」。

10天後,李志森又登頂了海拔6049米的若拉崗日雪山。

羌塘途中,6000米級別雪山不少。攝影/秦超平

在他們穿越的第38天,早上收帳篷時,大風吹跑了李志森的帳篷,他們不得不又搶修了林夕的帳篷,雖四面透風,但破帳勉強可以用。在穿越的最後幾天,李志森和林夕走散了,李志森用救生睡袋和羽絨睡袋撐了一宿。直到李志森找到一家牧民,通過牧民的對講機聯繫到了林夕。

4月17日,李志森和林夕到達青海省格爾木市附近的雁石坪鎮,完成了羌塘橫穿。馮浩的穿越卻十分艱難。天氣轉暖,冰雪開始消融,路也難走起來。食物比他預期消耗得更快,他經歷過兩次食物失控,曾一頓吃掉6包山之廚凍乾食品,也曾一次吃20多個士力架,能用冷水則絕不燒熱水。他開始嚴格控制食物。

馮浩所帶補給與裝備。供圖:馮浩

距離最近的牧民點還有200公裡時,馮浩決定丟棄自行車,只帶上保命的裝備,輕裝徒步行進。食物都吃光了,他開始吃帶來的藥,含片嚼完後,靠碳酸氫鈉中和胃酸。益生菌也當做食物來吃,後來實在沒辦法,馮浩只能吃草根。一路全靠著拄登山杖才能撐下來。

到達預計的牧民點烏蘭烏拉,這裡卻空無一人。想像中牧民點的美食一樣都沒出現。崩潰之下,馮浩躺在草地上放空了一個多小時。他太餓了,跑去翻垃圾,希望能找口吃的,最後只找到半瓶酸掉的牛奶。他差點舉起來喝了,畢竟帶著拉肚子的藥。可萬一真吃得拉肚子,以自己目前的狀態,肯定走不出去。

馮浩冷靜下來,開始研究地圖,如果徒步70公裡就可以到佔木拉村,那裡一定有人。他再一次扔掉一批物資,向著村子的方向輕裝前進。5月4日,距離村口還有10公裡,馮浩遇到一支工程隊。他們要開車去無人區打井,因為有吃有喝,馮浩又跟著車隊進了無人區。在救援過程中,搜救隊發現了馮浩穿越時留下的車轍,判斷馮浩基本是按照原定計劃走的。

5月5日,在烏蘭烏拉湖東側50公裡處,馮浩遇到了前來搜救的警車,馮浩被搜救隊找到。此時馮浩已經進入無人區62天,獨行了51天。李志森和林夕在警車上。馮浩回憶到當時的場景,李志森在旁邊拍視頻,「現在想想應該(是),李志森認定我死了,看到我有點無語,估計是這樣。結果特麼的我屁事沒有,你說尷不尷尬?」

4、罰款

29.8萬平方公裡的羌塘自然保護區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分布著眾多湖泊、雪山、冰川,鮮有人居住,堪稱「生命禁區」,搜救難度非常大。當地警方接到搜救任務後,安多縣和阿里地區相關部門人員全力搜救,日土縣成立了工作隊,出動了近百名隊員、十幾輛車以及二十幾輛摩託車參與救援,很多管護站用完了原計劃一個月的油料費。

羌塘邊上的公路。攝影:秦超平

5月6日,安多縣林業局對非法穿越羌塘的李志森、馮浩、林夕3人作出行政處罰,各罰款5000元。對此,李志森表示接受。馮浩和林夕分別提出了質疑。一時間,羌塘穿越者再次被媒體推上了風口浪尖,「拒交罰款」的新聞鋪天蓋地。羌塘上一次引起社會轟動是在2017年。戶外愛好者劉銀川在羌塘失蹤。同年,李志森、林夕分別完成人生中第一次羌塘穿越。

2017年4月,西藏自治區林業廳發布《關於禁止在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組織非法穿越活動的公告》。公告再次重申:「嚴禁在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組織或進行非法穿越活動,嚴禁通過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向新疆阿爾金山、青海可可西裡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進行非法穿越活動,否則將依法嚴肅查處。」「我們並不是拒交。」

馮浩表示,非法穿越無人區是自己的錯,也願意承擔搜救費用。他覺得5000元的最高罰款有點高,「不是5000元高,是頂格(處罰)高」。如果不能降低罰款,他也會接受。西藏那曲市安多縣自然資源局局長拉巴,在接受央視採訪時提到,2019年1月到5月,包括李志森、林夕、馮浩在內,自然資源管理局共發現17人非法穿越自然保護區,大部分都處以5000元頂格罰款。林夕發表在快手上的聲明則表示,之前在阿里參加救援期間,已經作出過處罰決定。

所以當瑪曲縣再次提出處罰時,希望就此複議,想了解到底應該是走哪邊的罰款。加之說了一些氣話,就變成了後來媒體報導中的「拒交罰款」。最後經過溝通和教育,馮浩和林夕同意接受處罰決定,並上交罰款。我們把這篇稿子發給李志森,以進一步確認其中的一些細節。

李志森看過文章後說,馮浩怎麼說都可以。他不願重提舊事。他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對他們精神世界的忽視,對他們體能的忽視,對他們脾氣的忽視,他們做了他們能做的,而我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航員。」我們也把這篇稿子發給了林夕,她也「不願再重提舊事、私事」。

「以後再也不會去羌塘了」,馮浩在採訪中表示,他會在法律允許的條件下開展戶外運動。羌塘環境脆弱,他為自己棄車所造成的環保問題深深抱歉。他會積極地參與到城市中的環保項目中,希望能夠為環境做點什麼。羌塘是生命的禁區,也是法律規定的禁區。

但當你真正深入空無一人的羌塘腹地,你會發現這裡其實是一片法外之地—主宰一切的不是法律,而是你自己。羌塘最簡單,簡單幹淨,遠離世俗。羌塘也最複雜,人性的缺點在這裡會被無限放大。如今,李志森、林夕都和馮浩鬧掰,微信互相拉黑。馮浩還記得,跟林夕分開的那一天,他很失望。他還記得前一晚他看到了流星:「我還許願要好好在一起呢,看來我許錯願了。」

羌塘荒原上的孤冰。攝影:秦超平

羌塘探險時間線

階段一:前往」禁城「

自1876年起,中亞探險先驅,俄羅斯人Nikolay Przhevalsky開始經天山,去往柴達木盆地旅行,駝馬隊攜大量物資試圖抵達拉薩,但未成功。

1879至1880年,經由柴達木到納木錯,在距拉薩270公裡的那曲遭當地駐軍阻攔而折返。這些探險為中亞地理、動植物方面的研究開創了新紀元,豐富了歐洲人對該地區的了解,發現了野生雙峰駱駝和普氏野馬這類稀有物種。

1891年7月20日,英國情報官Hamilton Bower由印度北部出發,過境新疆,進入藏北高原。探險隊伍包括一名測量員和一名測繪員,途經東汝、魯瑪江東錯、察布、絨馬等地到達色林錯,為了獲取情報及填補地圖上該區域的空白。回國後他寫成《西藏旅行日記》(Diary of a Journey Across Tibet),並後來隨八國聯軍進入北京並指揮相關軍事活動。

1893年, 法國探險家Dutreuil de Rhins和Fernand Grenard試圖抵達拉薩。探險隊從新疆阿爾金山往南到依布茶卡和絨瑪地區,再向南穿越羌塘高原,經過木孜塔格峰、江尼茶卡、加若山、瑪依崗日等羌塘中心地區的眾多湖泊和雪山,沿途全程60天內未見一人。

1895年,在為期14個月的西藏之旅中,為抵達「禁城」拉薩,英國探險家St. George Littledale及僕役一行人,越過天山到喀什,繼續前往Cherchen,後向南穿過羌塘,在距離拉薩近78公裡的地方遭150名武裝藏人的阻攔而終止了探險。這是自1846年Huc和Gabet被驅離西藏後,外國人最接近拉薩的一次。在穿越途中,Littledale還測量了西藏北部崑崙山脈的一座高山Ulugh Muztagh的高度。

1896年5月4日,英國駐印兵團上尉Montagu Wellby(威爾比)和中尉Lieut. Malcolm攜一行11人、50頭載著大量補給、測繪儀器及武器的騾馬隊,從克什米爾的列城出發,經郭扎錯、拜惹布錯等多地,自西向東橫穿了羌塘,目的是探明地圖上未經考察的地帶,並確定楚瑪河源頭。4個月後走出無人區時,倆人除外,隊伍僅剩下3頭騾子和3位僱員。兩年後,威爾比出版《穿越西藏無人區》(Through Unknown Tibet)一書,此次探險成了首次有文字記錄的羌塘穿越。

1896年6月18日,英國軍官H.Deasy結束在印度的服役,帶領駝隊,包括27頭驢、35匹馬、50隻綿羊,從班公錯北部區域進入藏北無人區。

1897-1899年間,迪西又三次進入羌塘西北部,並且首次記錄金絲野犛牛。他成為在歐洲傳播藏地文化的先行者及早期進入羌塘次數最多的探險家。

瑞典著名探險家Sven Hedin(斯文·赫定)分別於1901、1906、1908年三次進入藏區,足跡涉及羌塘高原大部分區域,包括崑崙山、岡底斯山、唐古拉山及其外圍的喜馬拉雅山等。對途中經過的地質、河流、動植物等進行較為詳盡的記錄及樣本採集,留下大量素描、地圖和文字描述。這是世界上首次在這一地區系統開展科學探險和考察。其後來著作《亞洲腹地探險記》(My Life As An Explore)中詳細記載了可可西裡和藏羚羊。

斯文·赫定(右一),向西藏進發。

階段二:戰爭與逃亡

英國軍官Cecil Rawling,於1903年進入藏區進行探險調查(後人將此視為軍事間諜活動),在此期間首次抵達羌塘的藏區,考察範圍近10萬平方公裡,繪製了大量用以闡明羌塘地形、地貌的地圖。隨後因1904年的英國侵藏戰爭,數次入藏。在其1905年發表的《偉大的高原》(The Great Plateau)一書中,有對無人區壯麗景色及藏羚羊種群的記述。

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後,被清政府調配西藏任管帶的「湘西王」陳渠珍,率領同鄉士兵及親信150人被迫取道東歸,返回湖南鳳凰。途中誤入羌塘腹地,經九死一生,223天後穿越而出時僅剩7人。此段經歷後被其寫成《艽野塵夢》一書,亦可視作清末明初關於藏地人文地理的一次翔實見聞。

舊時羌塘。

1950年,美國學者Frank Bessac、駐烏魯木齊的美國領事Douglas Mackiernan,以及兩名在新疆的白俄羅斯人,因新疆解放戰爭,欲取道西藏逃往印度。在即將穿過羌塘時,其中三人被色林錯邊的西藏邊防兵開槍打死,僅Bessac安全抵達拉薩遂前往印度。這本質上並非探險,而是一次為了逃亡而進行的穿越。

官方與科考

1931年,歸國效力的劉慎諤博士,開始陸續考察新疆、西藏等無人區的植被,科考足跡深入新疆及羌塘無人區深處,這是我國科學家首次在該地區進行的考察。1950年8月,一支由解放軍騎兵組成的136人先遣連從新疆于闐出發,進入藏北無人區,旨在為當時「新藏公路」的修建進行勘查。

隊伍翻越了崑崙山脈、岡底斯山,深入阿里腹地並抵達喜馬拉雅山脈,走出無人區時,共犧牲百人。當年其穿越的路線如今被稱為「英雄古道」。

上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末,由蘭州、成都各軍區派出的測繪隊頻繁進入藏北無人區,進行了一次全面覆蓋羌塘的測繪行動,完成了一系列地理點的測繪和標註,並繪製了青藏高原地形圖,彌補了此前我國地圖中這一區域的空白。

1973年,中國科學院組建成立青藏高原綜合科學考察隊(簡稱中科院青藏隊),這預示著對青藏高原大規模綜合考察的全面開展。

1976年,「藏北無人區分隊」包括科考人員32人,藏族僱員32人,50匹馬和107頭犛牛外加5輛汽車等物資,耗時4個月,以當時位於藏北無人區邊緣的雙湖辦事處為基地,向北跨過可可西裡山,經改則、班戈等地返回那曲。這是人類首次駕駛汽車穿越羌塘。考察中收集到動植物、土壤、冰川等方面珍貴樣本,基本查明了高原地質、自然發展的狀況。

上世紀80年代末,中國科學院又分別組織了兩次大規模的綜合科學探險。分別為:1989~1990年,68位各領域科學家,對可可西裡進行了總行程12.5萬公裡、面積達7萬平方公裡的考察科學考察,考察結果直接推動了可可西裡自然保護區的成立。1987~1992年,青藏隊對喀喇崑崙山和崑崙山地區進行綜合考察。本次考察主要研究了高原隆起的地質形態和變化。

中國科考隊在羌塘。

階段四:現代探險

1988年,國際著名自然學家、美國人George Schaller(喬治·夏勒),成為第一位獲中國官方批准進入羌塘無人區進行探險及考察活動的外國人。

此後至1994年,Schaller博士協同中方科研人員,前後考察羌塘5次,平均為期1到3個月。藉助汽車,於野生動物集中活動的區域紮營,在周邊進行觀察記錄。他揭開了偷獵藏羚羊製作羊絨披肩的血腥真相,推動了中國政府和民間對藏羚羊及羌塘自然保護區的設立。

1997年,Schaller出版《西藏生靈》(Tibet's Hidden Wildness)是對無人區的野生動物生態圈的一次全面記錄。1997至2010年間,他又多次重返羌塘,陸續探明藏羚羊的遷徙路線和產羔地。

1997年6月12日,德國登山家Stefan Simmerer和Frank Kauper,從那曲附近的村莊洞措出發,進入無人區。他們僅攜一輛自行組裝的小拖車及45公斤食物,依靠自己的力量,南北中線穿越羌塘腹地,62天後走出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地,其間35天未見一人,兩人各掉了20公斤體重。這是小團體採用類似於阿式攀登的方式,無後援,全自助,首次完成對羌塘的輕裝穿越。

2002年6月1日,攝影師Jimmy Chin(對,你沒有看錯,就是《徒手攀巖》的導演)、第一位無氧登頂K2的美國人Rick Ridgeway、Galen Rowell及著名登山家Conrad Anker等一行四位著名登山家、探險家,以手推車運載物資的方式,由土則崗日山出發,徒步穿越了羌塘西北部及阿里腹地。四人根據George Schaller在2001年對藏羚羊集中產羔地的探尋筆記,進而追蹤這一種群遷徙繁衍的路線,並記錄以文字及影像。

《美國國家地理》2003年4月刊中的羌塘穿越,Jimmy Chin參與其中。

2003年,瑞典人Janne Corax和Nadine Saulnier兩人騎車用47天時間由北至南反向縱穿東羌塘,其中37天不見一人。

2005年,丹麥人Martin Adserballe一人一騎從改則縣出發,負重35公斤,途徑1000公裡的羌塘高原,歷時50天後抵達土拉牧場,中線縱穿羌塘,成為史上有記錄的單人自力穿越羌塘第一人。

2007年10月4日,Janne Corax及其友人Waltraud Schultze登頂了6366米的西南最高峰。10月6日,Janne Corax登頂6369米的土則崗日的東北最高峰,Waltraud Schultze、 Kjetil Kjernsmo 和 Andy Hessberg緊隨其後登頂。10月8日Corax又登頂6028米的Toze Pyramid。四天內首登三座未登峰。

2008年5月,Janne Corax、Nadine Saulnier和Martin Adserballe,騎行54天,縱穿羌塘中線,39天未遇人。6月28日,即第37天登頂羌塘中南部6388米的聳峙嶺(曾被美國人評為世界上最難到達的山峰),7月9日登頂藏色崗日山脈6438米的布若崗日。

階段五:從殿堂到禁區

2003年,被稱為「中國無人區探險第一人」的何旭東單人駕駛一輛越野車橫穿羌塘無人區。

2005年,他一次性成功穿越羅布泊、阿爾金山、可可西裡、羌塘無人區,並首次提出中國「三大無人區」的概念。

2009年4月29日,丁丁和老苟,從藏北雙湖辦事處出發,自南向北騎行穿越羌塘,行程近1100公裡,歷時36天從茫崖離開無人區。這是中國戶外愛好者第一次騎行穿越羌塘。

穿越羌塘途中,用冰鎬取冰化水。供圖: 丁丁

2010年4月20日,楊柳鬆手推一輛馱著物資的自行車,依靠自力自西向東,從界山達坂至花土溝,耗時77天,這是首次單人徒步橫穿羌塘。他將歷險記錄發於戶外論壇,後整理為《北方的空地》一書出版,並被改編成電影《七十七天》。由此引發的熱議,也促使更多國內戶外愛好者前往無人區挑戰。

2014年10月4日,李聰明從界山達坂出發,按計劃單人騎行橫穿羌塘,但此後與外界失去聯繫。2016年,李聰明的自行車和部分物品被穿越羌塘的越野車隊在勒斜武擔湖附近發現,本人仍下落不明。

2015年3月31日,西藏、青海、新疆三地聯合發布禁止一切單位或個人進入阿爾金山、可可西裡、羌塘三大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開展非法穿越活動的公告。公告中規定,對違反規定的單位或個人,一經查處,將嚴格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自然保護區條例》等相關法律法規予以處罰。

2015年4月15日,墨顏、寒嘯和隊友共四人在無補給、無後援的條件下,推車40天從南向北縱穿羌塘,歷時39天,於5月21日、24日分兩批到達青海茫崖完成無後援穿越。墨顏成為第一位穿越羌塘的華人女性。2016年3月,吳萬江推行著自行改裝的傘帆自行車,自西向東沿崑崙山脈貫穿藏北、可可西裡至青藏線雁石坪,52天完成約1350公裡的穿越,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單人無後援完整橫穿大羌塘線路的人。

2017年3月31日,李志森從西藏松西村啟程後進入羌塘,推著負重70公斤的單車,自西向東單人自力橫穿無人區。一路遭遇暴風雪、狼群圍困等,艱難跋涉33天後於瑪曲鄉終見人煙。

2017年4月5日,西藏自治區林業廳發布《關於禁止在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組織非法穿越活動的公告》,公告中明確指出,嚴禁在羌塘自然保護區組織或進行非法穿越活動,對涉及自然保護區的違法違規行為將依法嚴肅查處。

2017年10月23日,劉銀川計劃60天徒步穿越羌塘、可可西裡和阿爾金山三大無人區。從西藏那曲地區雙湖縣進入羌塘無人區便與外界失聯,警方分析其30公斤食物和睡袋等物資,不足以支撐他完成此次徒步。

2019年3月5日,李志森、林夕、馮浩三人於凌晨五點出發,開始徒步橫穿羌塘無人區。途中由於意見不合,馮浩離隊,獨自行動。44天後,李志森、林夕走出無人區,馮浩卻失聯。5月5日,搜救人員在格爾木市烏蘭烏拉湖東側50公裡處找到了馮浩。5月7日,西藏安多縣林業局對非法穿越國家自然保護區的李志森、馮浩以及林夕三人作出行政處罰,各罰款5000元。「羌塘」再次成為了社會關注的話題。

羌塘地理荒蕪之地有群山MOUNTAIN RISES IN THE WILD撰文/ 劉炎林

羌塘地圖

羌塘地區由數條巨大的山脈圍繞。在這些山脈上以及羌塘腹地中,至少有3728座海拔5500米以上的山峰。其中,海拔6000~7000米的山峰183座,7000米以上的山峰3座。(編者註:本文統計的羌塘山峰,為大羌塘範圍,包括藏北無人區、新疆南部的崑崙山、青海的可可西裡無人區。)

這些山脈和山峰大體上呈三個同心圓的格局。

外圈是周邊的巨大山脈及其山峰,如北部的崑崙山脈、南部的岡底斯山脈、東南部的念青唐古拉山脈和唐古拉山脈。

中圈是周邊山脈向腹地延伸的支脈及其山峰,如岡底斯山脈向北延伸的有隆格爾山、康瓊崗日、申扎傑崗等支脈,唐古拉山脈向西延伸的有西雅爾崗、木嘎崗日等。

內圈是羌塘的腹地,這一區域是古老的高原夷平面,沒有連綿的山脈,代之以一個又一個的山群,如土則崗日山群、藏色崗日山群、夏康堅山群等等。

羌塘山峰大多距離主要城鎮和道路較遠,接近性差。在羌塘6000米以上的山峰中,距離城鎮直線距離10千米以內的山峰只有1座,即薩嘎縣北面的卻武鍾峰(6275米);距離主要道路10千米以內的山峰共有13座,其中海拔最高的是措勤縣的哲瑪崗日(6602米)。

羌塘山峰與城市區位圖。供圖:劉炎林

哲瑪崗日以及周邊山峰一覽。供圖:劉炎林

羌塘部分區域位於自然保護區內,不過保護區的管理規定對攀登影響不大。保護區內的旅遊活動均受限制,特別是核心區禁止旅遊。羌塘有6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2個省/自治區級自然保護區。69.4%的山峰位於保護區外,6000米以上的山峰78.5%位於保護區外。

羌塘腹地江愛山的角木日峰。供圖:劉炎林

縱觀羌塘山峰40年來的攀登活動(1980~2019),明顯分為兩個階段。

前20年,主要是外國團隊在中方協助下攀登,或與中方合登。後20年則出現了商業登山、個人探險等多種形式的攀登。查閱羌塘53座山峰—全部20座6500米以上山峰,以及33座6000~6500米山峰—的資料發現,除11座沒有找到攀登記錄外,22座是未登峰,20座有攀登記錄。

這20座山峰中,首登於1980~1989年的有4座,1990~1999年5座,2000~2019年11座。日本人是首登羌塘山峰的主力(7座山峰),而且首登多在1985~1992年間。日本登山隊一般由大學或地方的山嶽會組織遠徵。其首登對象有羌塘周邊山脈的山峰:1985年念青唐古拉、1987年桑丹康桑、1990年的慕士山。

也有深入羌塘腹地的:1985年各拉丹東、1990年藏色崗日、1992年布喀達坂、2000年瓊木孜塔格。美國、韓國和英國的登山者也參與過羌塘山峰的首登。

1985年,在美國傳奇登山家克林奇(Nick Clinch)的帶領下,中美聯合登山隊首登新藏交界的烏魯木孜塔格。1996年,中韓聯合登山隊連續首登了窮母崗日(7048米)和冷布崗日(7095米)。

2005年,英國帝國理工學院的四名在校學生首登了哲瑪崗日。這支小分隊在夏康堅山群登頂了數座山峰,由於天氣原因才沒有登頂夏康堅主峰。

此外,歐洲探險者還在小團隊無後援騎車穿越羌塘的過程中,順便攀登。

1997年,兩名德國人在南北穿越羌塘的過程中登頂了藏色崗日。

2007年和2008年,瑞典人科勒士(Janne Corax)首登3座羌塘腹地的山峰:可可西裡主峰崗扎日,新藏交界的聳峙嶺,藏色崗日山群的布若崗日。2007年,另外兩名德國人採用類似方式,在穿越的同時首登了土則崗日和塔查普日。

自行車負重(不騎)是穿越羌塘的普遍方式。

Janne Corax在穿越途中

我國登山者獨立首登了3座山峰。2001年,西藏登山學校登頂念青唐古拉山脈的啟孜峰和唐拉昂曲峰。

這兩次首登,實際上是一次登山訓練,但也為民間登山者開闢了優良的訓練場地。

2007年,北京大學登山隊首登甲崗。這三座山峰在技術上都不困難,但這種勇於探索的行動在中國登山界彌足珍貴。

2000年以來,羌塘還出現了商業登山。

從2001年起,西藏登山協會和聖山探險公司在念青唐古拉山脈多次組織登山大會。

2003年,俄羅斯探險公司帶領芬蘭隊首登烏魯木孜塔格西峰。

總體而言,西藏的商業登山活動主要集中在喜馬拉雅山脈,以及羌塘南部的念青唐古拉山脈,羌塘腹地依然是空白區。那麼,羌塘的山峰還有攀登的價值嗎?其未來圖景如何?

羌塘山峰的狀況可能與格陵蘭島、阿拉斯加等地區類似。山峰本身的技術難度並不突出,但所處環境別具挑戰:難以到達,因為緯度或海拔的緣故環境惡劣,擁有豐富而獨特的野生動物和人文資源。

羌塘山峰資源一覽。供圖:劉炎林

我心目中的羌塘登山是:大量未登峰由中國的登山者來完成;商業登山開始嘗試羌塘腹地的山峰;登山活動沒有影響羌塘的野生動物,且給當地社區帶來利益。

首登是衡量一個國家登山者水平和追求如何的指標。中國許多山峰被外國登山者首登,這是令人氣短的事實。在羌塘,中國登山者有足夠機會來完成大量的首登。我們有地利之便,也有能夠勝任的登山者。

西藏登山學校的學員攀登能力強大,設立一個鼓勵到羌塘首登的探險獎學金,將會大大促進羌塘山峰的偵查和攀登。此外,羌塘腹地的山峰技術難度較低、降水量少,適合有較長假期的高校登山隊攀登。可以派教練協助高校團隊攀登羌塘簡單的未登峰。企業對登山者的贊助和商業登山,推動了許多山峰的首登。

登山者的追求與企業和客戶的需求相結合,能為登山提供可持續的路徑。近年來,一些戶外裝備公司開展了未登峰計劃和探險獎學金,不過大多在藏東、川西、甘肅等青藏高原邊緣地帶,尚未涉足羌塘。而商業登山集中在距離拉薩較近的山脈和珠峰周邊的8000米山峰。接近性差是羌塘山峰的缺點,也可以是亮點。

攀登羌塘山峰必不可少的長途跋涉,有可能成為商業登山的一種魅力。對羌塘山峰的攀登,或許是開啟羌塘特種旅遊的一把鑰匙。壯美的自然、豐富的野生動物都是這片土地上的財富。管理得當的旅遊是將資源轉化為財富的同時,對環境破壞較小的方式之一。當然,任何旅行、攀登都會給當地帶來環境和文化的衝擊,特別是在羌塘這樣脆弱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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