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金邊,一座血洗後的城市

2020-12-13 好奇組長

柬埔寨,一個即使在東南亞存在感也並不強的國度。殊不知,她的首都金邊曾被譽為「亞洲明珠」,但現在又有多少人了解這座城市呢?

人們可能還會想起,1975年至1979年那段歷史,三年零八個月的統治致使金邊這座百萬人口的城市幾乎淪為空城,只剩下三萬人左右,大量柬埔寨人被殺死或逃走。尤其的許多知識分子、精英人士、科技人才的死,讓柬埔寨一蹶不振,很多年都爬不起來。

幾十年過去了,金邊這座被血洗後的城市,現在是怎麼樣,未來又將走向何處呢?

展望未來,必先回顧過去。柬埔寨的歷史要由高棉帝國說起。

在中世紀的亞洲,除了大唐盛世外,在中南半島上還出現了一個強大的文明:高棉帝國。這是一個以印度教和佛教並存的帝國,發源於今日柬埔寨東南一帶,九世紀後在距金邊300多公裡的吳哥建立了首都。

11-13世紀是高棉帝國最強大的時候,其版圖幾乎佔據了整個中南半島,連雲南的一部分土地也屬於高棉帝國。當時首都吳哥的人口將近100萬,其繁榮程度應該比盛唐長安差不了多少。這樣一個人口規模的大城市,在工業革命之前應該排得上前三了。

後來高棉帝國曾一度陷入內亂,接著就被外敵乘虛而入,吳哥被大肆破壞,幾乎被毀掉。但畢竟高棉帝國實力雄厚,用30年時間又將吳哥重建,並且還將城市面積擴大了不少。如今柬埔寨重要的旅遊景點佛教寺院巴戎寺,就是在那個時候修建的。巴戎寺旁邊就是國王的宮殿,這說明此時高棉的信仰已由印度教+佛教的並存,轉為以佛教為主了。

14世紀高棉帝國迅速衰敗,首都吳哥經常遭受暹羅人的進攻。高棉開始考慮遷都。他們首先選擇了位於湄公河、巴薩克河、洞里薩河交匯處的一塊平原——金邊。這個地方河運發到,交通便利,很適合於貿易。只是,金邊的地理位置註定了經常會在雨季河水泛濫,由此也困擾著高棉人。

高棉人試圖在金邊再造一個吳哥,他們甚至也如吳哥城的設計,將金邊規劃成一個方城的布局。可是此時的高棉帝國實力大不如前,他們已沒有能力再造一個吳哥了。

而被廢棄的吳哥城漸漸被遺忘,最終被湮沒在密林之中。直到幾百年後1914年,一個法國軍人才在密林中重新發現吳哥。

金邊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裡去。高棉人始終無法解決金邊河水泛濫的問題,不得不再次遷都。曾被高棉人寄予復興厚望的金邊則漸漸淪為了一個小漁村。而高棉對此毫無辦法,因為他們很快就被兩個強大鄰居暹羅和越南吞併了。

19世紀中葉以後柬埔寨成為法國保護國,金邊反倒散發出新的活力。法國人讓柬埔寨國王遷都到金邊,很多中國人和越南商人也聚集在此,沿河岸全是吊腳式木屋。

雖然當時法屬印度支那殖民政府總部在西貢,但法國人仍然對金邊十分重視,是柬埔寨的首都及行政中心。法國人希望將金邊建設成現代化城市。按照規劃,先在金邊建設了西索瓦濱海大道,把金邊與周邊城市連接起來,然後在皇宮周邊興建建築物,以此為中心城區輻射開來。

後來隨著金邊城市規模壯大,法國人又以一條東西走向的小運河為界,將城市分為南北兩大區。

北區被稱為歐洲區,多是歐式建築,有大量的公用建築物,如市政廳、法院、郵局、劇院等。由於靠近湄公河,北區還建有軍事基地和碼頭,混合作貿易及國防之用。

南區主要是市民的住宅區,同時又分為柬埔寨區、華人區和越南區。將不同種族劃分區域居住,可能是為了便於管理。

總之在法國人的建設下,金邊從一個漁村又煥發了生機,變成一座法式現代主義混合柬埔寨元素新興城市。尤其是一戰之後,法國人對殖民統治思維作出調整,放棄同化當地人的方式,改為尊重當地的傳統和文化,並與法國文化共融的方式。所以這時候的金邊,柬埔寨特色的建築又多了起來。當然,由於是法國人全面布局,還是避免不了處處透露出的法式風格。

到了20年代末,鐵路已連接到金邊,陸路運輸變的跟水路運輸一樣發達,城市的發展更為迅猛。金邊儼然有了「小巴黎」的模樣,「亞洲明珠」的稱號也就漸漸叫開了。毋庸置疑,這時候的金邊的確是亞洲明珠,看上去比香港還發達,大有直追上海灘的趨勢。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柬埔寨從法國獨立出來發展還是不錯的。在西哈努克親王的治理下,金邊依然朝著欣欣向榮的方向發展著。

1970年朗諾發動政變,西哈努克流亡中國,柬埔寨的發展至此便陷入了停滯。1975年朗諾政權崩潰,波爾布特從北京接回西哈努克親王,仍尊他為國家元首。但西哈努克沒有實權,還被軟禁在王宮之中。很多王室成員也被相繼殺害,西哈努克對此毫無辦法。再看首都金邊的情況更是嚴重倒退,幾乎淪為一座「鬼城」……

這段恐怖歲月雖然只有三年零八個月,卻給柬埔寨造成了長久難以彌合的傷害。40年來,金邊早已不是「亞洲明珠」,貧窮、混亂與腐敗常常在這座城市顯露出來。

但近些年,人們對金邊的前景總體上又比較看好了。這跟柬埔寨加入東協不無關係,至少,未來可期!

如今金邊人口超過200萬,經濟、城市化的增長速度都比較快。拔地而起的高層建築增多了,數量眾多的購物中心也相繼營業。

在金邊的酒吧一條街,你能看到大量的外國人,他們很多是遊客。除了吳哥窟,金邊也成為了外國遊客在柬埔寨的另一個選擇。這也正是金邊希望打造的旅遊城市形象。

金邊不止有許多外國遊客,事實上很多外國人長期居住在這裡,有些甚至在金邊買了房。老外認為,與西方大城市相比,這裡的生活方式更為簡單淳樸,有一種寧靜小城鎮的氣氛。重要的是這裡物價遠遠低於西方大城市,1000美元便可以讓你在金邊輕鬆而舒適的度過一個月(這是指長住金邊的生活費,並非指旅遊花費)。

由於金邊外國人眾多,所以英語在這裡幾乎能通行,很多金邊人都會說英語。美元在這裡也通行,可以和柬埔寨瑞爾混用,比買2美元的什麼物品,你可以給1美元,再給4000柬埔寨瑞爾(1美元大約可以兌換4000柬埔寨瑞爾)。

當然,金邊還遠遠算不上是人間天堂。至少,安全問題令人擔憂,扒竊、搶包案頻繁發生。腐敗問題也是金邊乃至整個柬埔寨存在的大問題。根據2018年「透明國際」發布的清廉指數,柬埔寨在全球168個國家、地區中排名第150位,與周邊國家相比排名墊底。比如在金邊違規停車被交警抓到,收取的罰款會遠遠超過規定的金額,多出的部分他就放進自己包裡了。

儘管金邊還存在著種種問題,但這裡的房地產業繁榮卻越來越清晰可見,這跟中國投資者對金邊房地產市場產生了濃厚興趣有很大關係。近年來有大量中國投資者正在湧向金邊,以至於柬埔寨的房產經紀人都在努力學習中文了。

據說在金邊買房的中國人大部分來自浙江、福建,以及上海和深圳,他們有些是在這裡做生意,有些就是為了純粹投資。並且半數中國買家都喜歡付現金……有時,這會被質疑為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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