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晉到南北朝,雖然南北割據,但由於南北方都敬奉佛法,所以僧侶在南北之間的往來並沒有太大障礙。
從印度來的僧侶,可以由北方絲綢之路和南方絲綢之路來到中國的北方或南方,然後穿行於南北,選擇合適的落腳之地,使南北兩路相互貫通成一個大圓圈。
這就如天竺沙門僧伽跋摩,自西域流沙而至宋都建業,到元嘉九年,又隨西域賈人自南海乘船返國。沙門耆域也從天竺來,卻是經扶南、交廣,經海路到了中國後,再到了襄陽、洛陽,最後又渡流沙西歸。
所以,中國的法顯自西域到天竺,再從南海乘船歸來,並不是一個孤例。交通路線貫通,使外來的沙門越來越多。這一時期,外來僧尼到過長江流域的很多,選擇留在長江流域地區生活及進行經典翻譯的也不少。
作為南方政權的首都,建康成為了外來僧侶的話動中心和譯佛經的基地,並且與天然、斯裡蘭卡和扶南等國的佛教界建立了聯繫。
宋時師子國(斯裡蘭卡)曾兩次派尼眾到建康。也是因為外來僧眾太多,梁代來自優禪尼國的王子月婆首那被任命京都「總知外國使命」。
這一時期在南方翻譯佛經的胡僧,比較重要的有佛馱跋陀羅、帛尸梨蜜多羅、僧伽提婆等人。其中佛馱跋陀羅(漢譯覺賢)和僧伽提婆都與慧遠有關。
佛馱跋陀羅(覺賢)經交趾海路至青州,再至長安鳩摩羅什處,但後來卻因學派衝突被趕出。慧遠聽說,請他在廬山譯經。佛馱跋陀羅在廬山住了一年多,翻譯了修行方便禪經。
後來,他又到了建康道場寺,和沙門法業、慧義、慧嚴等百餘人於道場寺譯出華嚴經的前部分,「華嚴大本肇現,則始於賢(覺賢)」。「華嚴宗風之闡播,實造端於是」。他還幫助沙門法顯翻譯了他在西域所得的僧袛律梵本。他當時在翻譯界的身價可以與鳩摩羅什相比。
僧伽提婆(眾天),闋賓人,前秦建元中到長安,後來又到洛陽。又是慧遠將他請至廬山,翻譯出阿毘曇心、三法度等經。至公元397年,他也到了建康,與賓沙門僧伽羅叉合作翻譯了中阿含經等經。
帛尸梨蜜多羅(吉友)本是龜茲王子,將王位讓給弟弟,自己出了家。屍梨蜜多羅是他的名字,姓帛是以國為姓,是龜茲國的簡稱。晉永嘉年間他始到中國,正值中原戰亂,他就渡江到了建康的建初寺,受到丞相王導等東晉名士的敬重。
此時江南還沒有佛教中的密教咒術流傳,帛尸梨蜜多羅在建初寺翻譯了大灌頂神咒經十二卷、大孔雀王神咒經一卷、孔雀王雜神咒經一卷等,成為密教經典在中國傳譯之始。他又傳授給門人梵唄音樂,據說可以誦咒數千言,聲音高暢,顏容不改。
除了上面這幾位胡僧翻譯家,在國內進行翻譯工作的胡僧還有很多。如印度人維祗難,公元24年與同伴竺律炎(印度人)來至武昌,翻譯了曇缽經,也就是法句經。支道根(一作林),月氏人,公元335年在建康翻譯了方等法華經。此外還有竺曇無蘭迦留陀伽、康道和、祗多密,竺難提等人,都曾在建康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