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來說說當代藝術與現代藝術,這是我一直十分感興趣的話題,也總是想找個機會表述一下自己的一些觀點。
這裡會用到許多當代藝術與現代藝術的圖片,這些圖片都來自網絡。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我對藝術的興趣遠沒有像現在那麼大,第一次吸引到我的是一幅畫在黑板上的——畫——姑且這樣說吧。
之所以吸引到我,是因為這件作品被拍出了4700萬英鎊的價格。我當時就覺得,天啊,4700萬鎊,4.5億人民幣啊,我小時候可是在學校擦掉過不少這樣的作品呢。
這幅作品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可以使得它的身價如此之高?
這件作品的創作過程是這樣的,湯伯利坐在他助手的肩上,然後手持粉筆,任由其助手扛著他做前後上下的運動,而湯伯利本身只是將粉筆放在黑板上,藉由自身未知的移動來畫下這些線條。
網上會有很多對這幅作品的評析與鑑賞,大家可以去搜索看看,我就不複製粘貼了,說句良心話,我覺得這件作品本身沒有任何的價值與意義,具有價值的是藝術家在創作他的過程以及之後藝術家對其所做的解釋。而這些都與這些黑板上的圈圈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同時,不知道大家是否覺得,其實這塊黑板的創作過程以及呈現出的樣子,好似與另一個很熱門的東西有關呢?
在我看來,這兩件作品真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在創作過程中,作者對於自己的作品的把控都不是完整的。他們唯一可控的就是呈現作品的媒介——黑板與宣紙,以及作品的大體結構——線條。別的,都不是作者所能控制的。
對於《黑板》的賞析中,有一句話很顯眼:模糊了書寫與繪畫之間的界限。而邵巖對自己的射墨書法也有過一段解釋,其中也有類似的意思,希望能突破書法的界限,讓書法具有了繪畫的感覺。
我想邵巖可能真的是從《黑板》中獲得過一些靈感吧。只不過湯伯利所書寫的是字母,而我們書寫的是方塊字。
在說回當代藝術與現代藝術,我相信不止是我,很多人可能都抱著不認同的態度去看待吧。以至於「藝術」二字本身的意義都似乎有了一些改變。
上圖是愛德華·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這是一幅劃時代的作品。在這幅畫上,我們幾乎已經看不見古典風格的痕跡,而且畫家在繪製的時候,似乎十分不用心。我們可以看到遠處在河水中沐浴的女性,以及她身邊的小船,從透視的角度上來看,我們會驚訝地發現這名女性是如此巨大,顯得是如此的凸顯。同時,畫家將所有的色彩平鋪在了畫面上,希望用色彩而不是線條來勾勒出整體的輪廓。這一些手法的運用,讓整幅畫顯得是在一個平面上的。雖然它有縱深,但是在畫面上卻不願意表現出來。
這幅畫是印象派的第一幅作品,也是繪畫藝術與古典的學院派告別的開始。之後,我們有了大家所熟悉的莫奈。
上圖是莫奈的睡蓮。看上去會有怎樣的感覺呢?就好像凝視了一會兒池塘之後,我們閉上眼睛,然後在腦中浮現出之前所見的池塘的樣子。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有荷葉,還有一些蓮花,那裡更多一些,然後,水中還有一些倒影。
是的,我們記得之前所看見的圖像的樣子,但是如果不是刻意去記憶的話,我們不會在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每一片荷葉,每一朵蓮花的具體樣子——荷葉與荷葉之間交疊的邊界,蓮花的花瓣數量,甚至大小與顏色,我們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在腦中產生出偏差。
這幅畫,包括莫奈的其他作品,都是在展現這樣的畫面。就是畫家腦中的樣子,而非現實中的樣子。
通過畫家的筆,對色彩、光影與形狀的調配,使得原本屬於自然的景色被打上了畫家自己的標籤。我們再看到這樣的睡蓮時,我們會知道,嗯,這是莫奈的睡蓮。
梵谷的《星月夜》,梵谷是後印象派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中彰顯出的是更加明顯的個人風格,對色彩的運用,對線條的運用。在這幅畫中,可以感受到夜空,甚至整個宇宙的流動。
上圖是蒙德裡安的作品,我想大家一定都見過。蒙德裡安的很多作品都收藏在倫敦的泰特現代美術館中,這只是其中的一幅。
對比之前的梵谷與莫奈的畫,似乎這跳躍有些大,是的,我們跳過了野獸派,立體主義,跳過了畢卡索,跳過了二次世界大戰。雖然蒙德裡安在創作這些作品的時候,第二次世界大戰依舊還在進行,不過已經有藝術家開始對戰爭進行進一步的思考了。
這些用簡單的線條與色塊將畫布區分開的作品,誕生於蒙德裡安最後的歲月中,當我們注視這些作品的時候,我們會感受到什麼呢?首先,必然是輕鬆的感覺,然後是一種簡單的美感。但是我們可能都不太會把自己的感受太過藝術化地形容出來,因為家裡的抱枕或許也是這樣的,還有巴寶莉的圍巾。
這件作品的風格,似乎與本文最先提到的作品,《黑板》更接近,如果說梵谷與莫奈,以及印象派的作品所呈現的還是藝術家腦中的世界的具象的話,那麼現代藝術就只能說是呈現出更多的符號與象徵意義了。
之前曾在一次課程上聽到這樣的一個比喻,說的是現代藝術,就好似詩歌一樣,是跳躍的,不受拘束的,流動的。就好像詩歌中會出現許多隱喻的文字,來展現詩人的心境一樣,現代藝術也更多用帶有象徵性的符號來勾勒藝術家所理解的世界。
同時,那節課上還提到了馬塞爾杜尚。
杜尚有一件很有名的作品,就是上圖中的《現成的自行車輪》。據說杜尚非常喜歡這件作品,甚至時常會不自覺地去轉動那個自行車輪。
當然,我也相信會有很多人無法理解這件作品,不過不要緊,杜尚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作品不止這一件,包括給蒙娜麗莎小姐加上鬍子,為男士便具加上簽名等等,都是杜尚的作品。看上去似乎很難想像,但是杜尚可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重量級人物。他是被稱為「現代藝術的守護神」,西方現代藝術的創始人,奠基人。
在談到杜尚的時候,有了兩個很重要的地方,第一是「在杜尚之後,藝術品開始在觀念的層次上存在著了。」以及「杜尚的作品印證了20世紀語言學的轉向。」
所以說當代以及現代西方藝術就好似同時代的詩歌一樣,帶著明顯的詩人自己的烙印,但是卻又不願意把一切都說得太明顯。因為那樣「太含蓄」了。藝術家們,包括詩人,是希望將自己內心的情感盡情地表現出來,並不願意受到具體的文字以及具體事物或圖像的限制。
藝術家越來越願意在自己的作品中將自己本人放到作品最為重要的部分上,包括詩人也是如此,現代詩的很大一個特點就是所描述的不再是周圍的世界,而是詩人自己。受到了更多的詩人自己的遭遇與情感的約束,而打破這一約束成了詩人所努力的目標。
當然,這也有哲學的原因,戰爭在裡面也起到了推動的作用,還有科技與經濟的發展。似乎我在另一篇關於瓦爾登湖的文章中的許多觀點也能放在這裡使用。
所以,就如同我們閱讀現代詩歌——或許已經很少閱讀了——一樣,在看這些藝術品的時候,或許我們看到了什麼並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無論是否看得懂,這都沒有關係,如果有機會,我們應該去與那些詩人,藝術家們聊一聊,或許他們會告訴你,可能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或是想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