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的美術館,木心的故鄉:風啊,水啊,一頂橋

2021-01-11 澎湃新聞

三月中來到上海,櫻花尚未盛放,桃花更是連預告片都還沒上演。陽光有些遲疑,好像覺得時節尚早,不能決定該不該露臉。

來上海的次數數不清,車程一個多小時之外的烏鎮卻只去過一回,算算已將近十四年前了。那一陣為了看橋,去了好幾處江南水鄉小鎮:周莊、同裡、西塘、烏鎮、金澤、朱家角……那個年頭旅遊業還未風起雲湧,只有周莊名聲在外,其他幾處都還算幽靜,還感受得到水鄉原貌的餘韻。後來他們都成名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淪為庸脂俗粉,我也就少去走動了。

但烏鎮是我一直惦念的地方。烏鎮不僅是茅盾的故鄉,也是木心的故鄉。茅盾的小說《春蠶》《林家鋪子》寫的都是烏鎮,而木心的《塔下讀書處》寫故鄉少年歲月與親族長輩茅盾的書屋之緣,更令我心神嚮往。但多年後木心那篇記返鄉之行的《烏鎮》,其陰暗悲涼又可比魯迅的名篇《故鄉》。還好我是第一次去過烏鎮之後才讀到,沒有影響初訪時的心情。十多年來多少次在上海,卻對再訪烏鎮一再躊躇,除了怕那日益擁擠的遊客人潮,這篇文章也是一個隱藏的原因。近年烏鎮也隨著幾樁大型文化活動成了大名,更怕湊熱鬧了;但最後還是去年年底才成立開放的木心美術館,讓我興起再訪的決心。

茅盾小說《春蠶》。

跟魯迅的《故鄉》一樣,木心也是在一個深冬從遙遠的地方回到故鄉。魯迅是來自千裡之外;木心竟是萬裡迢迢,去國十五載、離鄉半世紀之後才做了短暫的歸客。與魯迅歸鄉最大的不同是:魯迅在故鄉還有至親舊友,而木心則猶如一個隱形人,悄悄回到那個傳聞中他早已夭亡、事實上也幾近家破人亡的不堪回首之地。不堪回首卻偏要回首,那次的歸鄉,讓他寫出了《烏鎮》,和決絕如斯的語句:「永別了,我不會再來。」

但他竟然再來了,且留下來度過生命的最後五年。故鄉不但為他修整了舊居,身後還成立了一座專屬於他的美術館。我想再看看這處令他決絕而去又讓他回心轉意的地方。

烏鎮的大門(一座鎮子竟要設大門賣門票,即使是半世紀後返鄉的木心也不會料到的吧),模樣跟我十多年前來時變化不大,變化最大的是人多車眾,這個平常日子也熱鬧得像什麼大節日似的。隨著人潮湧往茅盾故居,同行的人興致盎然地要看二樓展室裡我和茅盾的合影——1980年底我在北京拜訪了茅盾先生,感謝他為我的第一本小說集《西江月》題字,三個月後先生就逝世了;那次會面的合影還是用我的相機拍出洗印了寄去給他的,沒想到後來竟被放大陳列在故居紀念館的展廳裡。上次來時不經意發現,簡直以為自己也作古了。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從容留影。這裡是烏鎮重要景點,旅遊團的嘈雜令人心神不寧,與同行人拍完照就逃也似的匆匆離去。

出來不遠就是渡船碼頭。船是一定要乘一趟的,從這裡開始,木心的文字為我畫出烏鎮地圖:水道與熱鬧的東大街平行,果然要過望佛橋,到財神灣碼頭下船……八人座的烏篷船,船老大悠閒地搖著櫓,跟乘客輕鬆說笑,話語裡對家鄉似乎充滿自豪。船慢慢地搖啊搖,要不了十來分鐘就靠岸了,下船走不多幾步便是木心故居:東柵財神灣186號,舊稱孫家花園。

「當年的東大街兩邊全是店鋪,行人摩肩接踵,貨物庶盛繁縟,炒鍋聲、鋸刨聲、打鐵聲、彈棉絮聲、碗盞相擊聲、小孩叫聲、婦女罵聲……現在是一片雪後的嚴靜。」木心寫的是九十年代中葉烏鎮的一個冬夜, 一片蕭條肅靜;那是聲——無聲。而色呢?「毗連的房屋俱是上下兩層,門是木門,窗是板窗,皆髹以黑漆——這是死,死街……統體的黑,沉底的靜,人影寥落,是一條荒誕的非人間的街了。」這是二十年前木心回來看到的烏鎮。

我也記得十多年前我來時的烏鎮,夏天的日午,非常安靜,很慢,幾乎像他的詩「從前慢」那樣的歲月氛圍,是一份悠然,絕非如他所見的那般死寂。而現在,烏鎮可熱鬧了。今天,一個平常的星期二,紅男綠女摩肩接踵, 餐館小吃、紀念品、手工藝、民宿客棧、作坊、錢莊櫛比鱗次,大呼小叫的旅遊團如蜂擁至,導遊擴音器所到之處眾耳披靡。我一路逃躲,到了故居門外眼看來了一群人,正不知該不該等他們看完離開,卻聽一個人問:「這啥地方?」另一個人抬頭看了看,念道:「木-心-故-居……木心啥人啊?」 搖搖頭走了。

木心是誰, 這個問題從前太常被問到了。我一早就熟讀木心,他的各個版本的書總是輪流放在我的床頭;在文章中每每自然而然地提及引用,總被問是在哪裡讀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高手的?木心的文字看不出時空和師承,沒有少作、沒有足跡,深不見底;算算他的年齡,四十年代以降根本沒有這一號人、這一套文字,就算一直以來都換筆名也沒有看過這一路風格,簡直用得上武俠小說的比喻了——然而再高明的劍法也看得出門派師承, 木心卻像是從石頭縫裡逬出來的,就像時下的流行用語「橫空出世」。後來漸漸揣度出他的「師承」是古今中外各路大師,遊走於上下千年時空,與希臘賢哲、魏晉狂士亦師亦友,從容交談……但深度何以能迄如斯至今還在揣度之中。

故居不收門票,但要求事先預約——沒有預約也可以通融,但進門入口處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會很禮貌地請每一位來人在進入展室之前先看看牆上的簡介,「如果您有興趣,再進來參觀」,又叮嚀一句:「不可以拍照。」進門的人本來就少,看了一眼簡介再決定進入展室的更少,所以展室異常的安靜。我心裡為這個「過濾」方法暗暗喝彩。

木心的童年和少年歲月在這座曾經華麗精緻、雕欄玉砌的祖屋裡度過,錦衣玉食的日子裡這個孫家的獨子畫畫、譜曲、賦詩、作文;十五六歲離開烏鎮出外求學習畫,從此開始了他「美學的流亡」——以及在其後的紛擾年代裡美學帶給他的深重苦難:作品被抄沒、三度被囚禁,直到年過半百才獲平反。之後不久他就遠赴異國,自嘲是「文學的魯賓遜」,在紐約從一無所有開始重新建造他的文字與繪畫的美學王國。十五年後他第一次回國,以一個不再能被任意囚禁的自由人的身份。

木心全家福。

然而這座令他「魂牽夢縈」的花園宅邸早在五十年代就被沒收,家人被迫遷離,外人進駐了孫家祖屋。花園裡後來更開起了鐵釘廠,之後又是鑄鐵廠又是什麼軸承廠,折騰糟踐了四十年,老去的故人還抱著童年的美好記憶返鄉,看到的景象當然是一場醒不過來的真實夢魘。

木心這樣寫他踏入故居時種種難以置信的景象:矮牆板門內是瓦礫頹垣、荒草碎磚,汙穢的天井裡是模樣猙獰的枯樹,廂房的外表剝落漫漶醜陋不堪,再是一進又一進破敗傾頹的房宅,都還住了人家。最後是童年的「嫏嬛寶居」:「數十年來魂牽夢縈的後花園——亭臺樓閣假山池塘都杳然無遺蹟,前面所述的種種屋舍也只剩碎瓦亂磚,野草叢生殘雪斑斑,在這片大面積上嘲謔似的蓋了一家翻砂軸承廠,工匠們正在爐火通紅地勞作著。」

想像寶玉若未出家,中年之後回到荒蕪的大觀園遺址,景象也未必會如此悽慘可怖吧?

又是幾年過去了。魚米之鄉的富庶更勝以往,當地政府也有了文化意識,買回孫家花園舊址地,花了五年時間大幅度修繕,誠心誠意地請木心回來。七十九歲那年,「應故鄉盛情」,木心又回到了烏鎮,且是定居,將翻新的祖屋取名「晚晴小築」。「沒想到這一生我還能回來」,據說他是這麼說的。在這裡,他度過人生最後五年,作了許多畫,寫了大量的手稿。他走在2011年冬天。

故居紀念館只是「晚晴小築」的前三進屋,看不出太多木心在此生活工作的痕跡。年輕的管理員見我態度認真,主動告訴我這裡展出的多為高仿真製品,而所有畫作和文稿真跡以及遺物原件,都移入了西柵木心美術館,永久陳列。我說等會就過去參觀。紀念品小鋪賣的書當然都是木心的作品,我幾乎全有了,便買了一套木心手稿的卡片,印得很雅致。

美術館在西柵,離東柵這邊還有一段路,需要乘車過去。先見到的是比圖像中更顯得繁複昂揚的大劇院,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想木心美術館可不要造成這等盛大的架勢吧,那可不是木心的風格啊。然後才看見一湖之隔外比大劇院低調了許多的美術館,貝聿銘的弟子們設計的,果然有貝氏不張揚的清爽明淨與現代感,而館前的橋與湖卻又巧妙地帶出了古典與東方。看著外觀我就放心了。進到裡面,沒有幾個訪客,更顯得空闊寧靜,我欣喜地先慢慢走了一圈,斷定這裡「很木心」——建築線條果斷、大氣又優雅,光影明暗掌控得宜,看似素簡的細節其實處處極有講究,古典與現代、西方與東方融合得不落痕跡…… 這豈不正是木心的風格?

我跟木心只見過短暫的一面——八十年代中期,在好友王渝工作的紐約報刊編輯室附近,一次並無特意安排的見面。說到當時的紐約華文報刊,整個八十年代正是北美華文報紙副刊一段美好而短暫的盛世:臺灣尚未解嚴,大陸的「文革」餘韻猶存,相比之下海外的華文報刊享有相當大的自由度,而文藝副刊更是一塊淨土。王渝主編《華僑日報》的《海洋》副刊,曹又方主編《中報》副刊《東西風》,加上李藍的《美洲星島日報》副刊,三位都是生在大陸、來自臺灣、定居紐約、本身也是作家的編輯,不受國內任何一方的言論鉗制,唯好文是問,發掘、網羅、延攬、禮遇各路作者,其中既有已在國內成名的,也有海內外陌生的名字。那是海外空前也是絕後的副刊文學全盛時期。待時序進入九十年代,一切歸於沉寂,之後那段日子紐約給我的感覺像人去樓空。再之後,兩岸對文字都再無太多禁忌,海外僑報副刊完成了在特殊時空的特殊貢獻,功成也形同身退了。那是歷史的外一章,萬馬齊喑的年代竟有一線命脈不絕如縷在萬裡之外,也算是近代的「禮失而求諸野」吧。

木心就是那個年代「橫空出世」的。他1982年到了紐約,投稿給《華僑日報》副刊,眼光精準獨到的詩人王渝「驚豔」之際做了一樁不尋常的事:她並未如獲至寶地將此極品據為己有,反而建議木心把稿件投給她的好友瘂弦主編的臺灣《聯合報》副刊——她信任瘂弦的眼光,她更相信木心會有更多知音在臺灣,而當時的大陸還沒有這種土壤。瘂弦的反應更強烈,不僅很快地在《聯合報》副刊登載,而且在他主編的《聯合文學》創刊號做了「木心專輯」。據說在一個文學會議中,瘂弦一面擊鼓,一面朗讀木心的「林肯中心的鼓聲」。不久,洪範出版社就出了木心的兩本散文集。其後臺灣有過至少三家出版社出了他的選本,我手邊就有圓神、元尊(遠流)、翰音幾家的幾個版本。近年(2012-)總算有了最完整的印刻版《木心作品集》。

印刻版木心作品集。

至於他來自的土地,得要到了新世紀,他的文字才終於「外銷轉內」,在大陸得以面世了。2009年,才有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了一套八部。這樣的過程,還真有點張愛玲的模式呢。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木心作品集。

回到八十年代。那段時期木心為謀生計,也替華文報紙副刊的文章畫插圖——當然用的都是不同的陌生筆名而且風格各異。我和王渝、曹又方都是好友,常給她倆的副刊投稿,我相信至少有一篇小說的插圖出自木心手筆。多年後跟王渝求證,她已記不得了,但我倆都想不出那種版畫式的獨特風格,當時當地除了木心還有哪個插畫家會有呢?

那一次短暫偶遇木心,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並不像是特別講究,但必是經過審美考究的衣著;紳士的溫雅與禮貌使他的神態有些拘謹,我先入為主地以為以他的才情總會有些許掩飾不住的倨傲吧,但絕無絲毫流露,必是出於多年的好教養。他的目光炯炯,我的眼光不經意地下垂,看到一雙擦得淨亮的皮鞋——那是需要奔波在紐約街頭塵穢裡的鞋子呀!我立即想到他寫過:衣著的講究是自尊的表現。文學的魯賓遜也是物質世界的魯賓遜,一個甫從浩劫場出離不久登陸異國的藝術家,要維持基本的生存已屬不易,木心卻連在外貌氣度上都毫不妥協地維持著高品位的優雅從容。

可能正因為太熟悉、太喜愛他的文字,面對他我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王渝也在場,我完全不記得我們說了些什麼。後來我和木心通過一次電話,見不到人才留意到他的口音,對我那是親切的吳語口音,聽著他的聲音我又詞不達意起來,放下電話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但也無關緊要了——他不需要知道我,而我可以一直隱形地閱讀他。他的書依然是我的床頭書,年復一年。

美術館裡最多的當然是畫,以及照片、手稿、曲譜、視頻、放大垂掛的書法、「晚晴小築」會客室的家具布置,還有他的小物件,如眼鏡和那頂已成為他的標誌的呢帽……我也喜歡那一排面湖的落地玻璃窗,大,卻是含蓄的,百葉簾打出切割光影的效果;一方階梯座席面對窗外的湖、湖上的船、湖對過的大劇院;在這裡坐著,心靜靜擱下來,慢下來,像從前的慢。

九面平放的桌面視頻播放臺,只容一人站在「桌」前觀看、戴上耳機聽,很私密,好像是一對一的會面。視頻播放他的訪談、紀錄影片,念誦自己的作品——《明天不散步》最後那幾句:「我別無逸樂,每當稍有逸樂,哀愁爭先而起,哀愁是什麼呢,要是知道哀愁是什麼,就不哀愁了——生活是什麼呢,生活是這樣的,有些事情還沒有做,一定要做的……另有些事做了,沒有做好。明天不散步了。」念完唇角一抹微笑,自己的得意句子——正也是我特別喜愛的。

木心。

然後上樓,竟然踏進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牆上懸掛的,是最令人不忍、最怵目驚心的「獄中手稿」。木心不止一次系獄,最慘酷的是「文革」期間在積水的防空洞中單獨囚禁,他以寫檢討為由要到了紙筆,六十多張極薄極薄的紙,正反兩面一百多頁密密麻麻寫了六十多萬字,縫在棉襖裡,出獄時夾帶了出來。後來自己也無法完全辨認得出。一百三十多頁啊,牆上展示的原件只是極少的一小部分(以後會定期輪換),蠅頭小楷字跡漫漶難辨,水牢中的光想必微弱——這字,這些字,這許許多多字,是怎麼寫出來的?

另一面牆上是放大了的影印, 放大了許多倍的字還是不浪費一絲空隙的密密麻麻,即使看得清也難解句讀,那些字猶如迫不及待噴薄而出,這哪裡是書寫,這是割開血管的血書,為著保留最後的尊嚴、清明的神智,讓自己不發瘋,讓自己活得還像個人,在最殘忍的單獨囚禁裡與自己對話,下一刻就可能被毀滅的文字、話語、思想、記憶、生命……都在這幾十萬個一筆一畫的血書裡了。

面對那些已經超越文字意義的文字,我像被釘在冰涼的地上,不能也不願想像復原當時的書寫景象。從未料到會有這樣一種奇特而痛苦的閱讀木心的經驗。

然而在他的文學作品中鮮見這類驚心動魄,更從未有過訴苦怨懟。年輕時的二十幾部作品悉數被抄沒銷毀,他只淡淡地歸結那是一次人類歷史上的焚書。至於積水的地牢,只提到用破衫撕成的碎片給自己做鞋,考慮的是鞋子的頭該做成圓的還是尖的的美學問題——他決定做成尖型的,兩年後從囚車的鐵板縫窺見路上行人時髦男女的鞋頭都是尖的(木心《尖鞋》)。「美」給了囚徒靈魂的自由。正如同他的深度,他的精神高度遠遠超越了人間的汙穢苦痛——雖然肉體曾因之痛徹入骨。

再看他晚年的畫作,漸漸撫平我看獄中書寫的驚痛。那些大畫揮灑,寬廣,包容,氣魄恢宏,像山林大地風雲長空,上頭總有一輪月亮。我想著「晚晴」兩個字,尤其是「晴」字——以木心對用字嚴格的審美潔癖,他為故居/新宅取了這個和悅美好的名,就是真的回家了。

年近八十的木心返鄉是與自己的和解吧——不是很多人能有幸活到、等到與生命和解的年紀。當然,他決不會也不可能跟焚書的歷史和解的,但是故鄉不一樣。故鄉是那個最初始時孕育他的,不是那個後來戕害他的。他說過自己的一生就是「向世界出發,流亡,千山萬水,天涯海角,一直流亡到祖國、故鄉」。到了晚年,流亡的心可以輕輕放下了。家鄉用「美」召喚了這名美學的遊子。

「風啊,水啊,一頂橋」,據說是木心在世間最後的時日,美術館的建築師把藍圖給木心看,在神志已不清的狀態說出的譫妄話語,卻是多麼準確——風,水,橋——他的美術館,他的故鄉。

「回中國/故居的房門一開/那個去國前夕的我迎將出來。」(木心《雲雀叫了一整天》)

2016年3月,於美國加州斯坦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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