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人類學】蔡志祥 《華南研究通訊》與歷史人類學

2021-01-22 人類學之滇


蔡志祥

香港中文大學歷史學系教授、副系主任


我有興趣的歷史是當代的個人、家庭、社群、國家和政府如何談論、解析和運用過去來建構現在。也就是說,我有興趣的是歷史如何在不同的時代、被不同的群體敘述和再述;在重整歷史的過程中,過去如何被選擇和遺忘、想像如何被歷史化、實事如何被妝飾化;誰主宰對過去的討論,沒有聲音的個人和群體的生活和生活方式可以從那裡知道。也許,我嘗試追求的歷史,是在思考和學習過程中不斷地模塑的自我。

研究專長及興趣

華人社會的節日與民間宗教

近代中國的家庭與宗族

中國商業史

華南及東南亞華人社會

族群研究


劉平教授希望我介紹香港科技大學華南研究中心及其刊物《華南研究資料中心通訊》(2006年7月第44期開始冠名《田野與文獻》)。下面是我的一些想法。


香港科技大學華南研究中心於1997年11月正式成立,目的是「推動海內外從事華南研究者和機構間之學術交流與合作。透過組織田野考察,舉辦學術會議,徵集、收藏及編輯各類官私檔案文獻,希望使香港科技大學成為華南研究學者交流心得之所;更期盼中心之活動能有助加深研究者對中國社會的歷史、文化及社會幾經變遷之了解」(《通訊》10:1)。中心的成立可以說是長期累積的人脈合作和交流的結果,其前身可以追溯到1970年代末的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系高流灣研究計劃(1978-1981)和科大衛教授領導的(東亞研究中心)口述歷史計劃(1980-86)。這兩個計劃的主要成員在1988年組成華南地域社會研討會(1988-1991),1991年改名為華南研究會。華南研究會是一個民間志願團體,出版了三部刊物:《華南研究》(1994)、《學步與超越》(2004)、《問俗與觀風》(2009)》。華南研究會一些在學界的成員如陳春聲和劉志偉等也參加了1989年到1992年在香港中文大學開始的「華南地域社會和國家意識形態比較研究」計劃(陳其南、蕭鳳霞、科大衛等教授負責)。該計劃進行了一連串的田野工作坊,奠定了我們後來的交流、合作和訓練的方式(見蔡志祥:《華南:一個地域、一個觀念、一個聯繫》,《學步與超越》,香港,2004:1-8)。陳其南離開中文大學以後,1991年建立的香港科技大學人文學部繼續延伸這個計劃的合作和交流,到1995年,我們覺得應該把這種合作進一步「制度化」。在濱下武志等教授支持下,出版《通訊》。1996年丁邦新教授出任香港科大人文及社會科學院院長,在他的鼓勵下,正式成立華南研究中心。2001年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中心成立後,《通訊》成為兩個中心合作發行的刊物。



《通訊》是1995年10月15日開始以季刊形式出版的16開刊物,最初只有8頁紙的內容。假如真的有所謂「華南學派」的話,該通訊可以說是最早的喉舌。事實上我們辦這份《通訊》的想法很單純。一方面,我們不希望如一般的《通訊》,讀者看過一些相關的學術資訊後,隨手丟去。讀者會珍而藏之的話,是因為它擁有一些可以為研究者再運用的材料。另一方面,我們並非要推動地域研究,只是認為歷史學和人類學有很多交接的地方。要明白當代,必須明白這當代是怎樣發展而來的。同樣,了解大歷史當然有很多不同的切入點。我們認為其中一個是從深層的地方文化和歷史入手。因此,打從一開始,我們就強調田野考察報告和一般圖書館沒有的文獻介紹和解讀。這應該不是「華南」的問題。


2001年我和程美寶在《通訊》第22期發表了一篇題為《華南研究:歷史學與人類學的實踐》的文章,提出華南研究並不能單純地理解為地域研究。近年有多位參與華南研究的學者提出「超越華南」或「告別華南研究」的看法。我們認為華南是一個超越和包容學科界限的試驗場。最近20年中國大陸的學術、社會與政治環境發生了重大變化,海外的歷史和人類學研究者有了更多的機會與內地學者合作與交流,他們以地域空間為試驗場,結合文獻資料和田野考察,建立新的研究範疇和視角。只有在這樣的理念下,超越華南才能達致對中國歷史、社會和文化的整合的、具備深度和廣度的新的詮釋(蔡、程:2001(22):1-3)。正如科大衛指出的:「從華南研究, 我們得到一個通論, 以後的工作就不是在華南找證據。我們需要跑到不同的地方, 看看通論是否可以經得起考驗。需要到華北去, 看看在參與國家比華南更長歷史的例子是否也合乎這個論點。需要跑到雲南和貴州, 看看歷史上出現過不同國家模式的地區如何把不同國家的傳統放進地方文化 。我們不能犯以往古代社會史的錯誤, 把中國歷史寫成江南的擴大化。只有走出華南研究的範疇。我們才可以把中國歷史寫成是全中國的歷史。」(科大衛:《告別華南研究》,《學步與超越》,頁30)


假如歷史是貫串很多層的「當代」的話,我們辦的《通訊》不僅希望理解不同的社會空間和人群在不同的歷史「當代」中的生活樣式和實踐方式,我們還希望理解這不同的「當代」是通過怎樣的過程而來的。中國是一個有文字、有很長歷史的國家。文字歷史當然很重要。但是,我們的生活裡有很多地方是不需要記錄、不用人們時常提點的。2000年開始,我們作了一個新的嘗試,組織了一個「華南研究花炮會」,以進香團體的方式,於每年農曆二月十三日參加香港新界東北滘西島的洪聖誕酬神活動,希望「透過親身組織及參與長期的宗教活動來了解民間社會」(黃永豪:《華南研究花炮會感言》,《通訊》19:12;《籌組華南研究花炮會緣起》,《通訊》19:11)。


滘西島是華德英教授在1950年代開始其研究的地方,也是她的「意識模型」理論的誕生地。我們希望通過參與滘西島的酬神活動,幫助學生明白鄉民的生活方式。2000年我們和其它酬神團體一樣,具備燒豬、香燭前往滘西島。在進廟時,我們遭到阻止——並非因為我們是外來人(因為我們已經得到當地的同意,成為可以參與社區祭祀的「份子」),而是因為我們在整個儀式和裝點過程中,做錯了一件事。當時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我們相信我們觀察了無數次的酬神活動,不可能有任何差錯。最後,守廟鄉民告訴我們,因為我們插在燒豬上的小刀的刀鋒方向錯了(刀鋒不能向神)。社區中很多微細的生活方式,只要你是社區的成員,就會知道,不用旁人提點。生活很多是文字記錄甚至參與觀察都不能獲得的知識。這也是我們認為單純從文字上不能完全明白鄉民的生活的原因。那麼,我們又怎樣知道過去的人群的生活方式呢?


有人認為「找廟讀碑」是所謂「華南學派」的主要特點。事實上,善於跑田野的歷史和人類學家都會告訴我們,「廟」和「碑」是需要解讀的。我們要明白社區被研究的歷史,也需要明白這些公共場所和公共記憶是怎樣產生出來的。1997年開始,我們到越南胡志明市整理舊西貢堤岸地區華人社團的公共碑刻資料時,在章霞會館看到一塊同治時候的匾,下款所刻捐贈者是廣肇、福建、南海、客家、潮州五個會館。我們覺得很奇怪,因為這些並非1860、70年代越南華人的府、幫組織的樣態,19世紀的五幫人士似乎也沒有如此和諧的關係。經查詢,會館負責人告訴我們匾額確實是同治時代的,只是下款被改動了。為什麼?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認為「現在」的越南華人應該團結,不分地域。刻上五個會館公共捐贈,有助於華人的團結。這個經驗告訴我們,文字資料是可以因應各個「當代「的宏觀考慮而改動的。在越南舊西堤,很多廟宇即使沒有奉祀關帝,也有一些和關帝有關的楹聯匾額。為什麼?這是因為1970年代堤岸最重要的華人廟宇七府武廟被拆毀時,各會館分別把廟宇的東西分攤,因此,在天后廟內有關帝的楹聯。地方社會的文字和物質材料,要明白它,就必須同時明白各該組織和社區的「當代」的宏觀歷史和社會脈絡。


我認為歷史是要解決「過程」的問題,而非追溯源頭。我們必須要知道,民眾的生活是不斷調整、變動的,社會網絡和物質也非固定不變的。2000年左右,香港長洲島的北帝廟由香港華人廟宇管理委員會出資進行維修,當時的建築師發現廟宇最底層的油漆是「福建」的產品。建築師基於過去物資不容易流通的假設、同時也無視長洲島的族群關係的歷史,因此認為廟宇是「福建」規格的廟。長洲有八座主要的廟,包括天后廟四間,北帝、洪聖、觀音和關帝廟各一間。北帝的香火是1777年由惠州商人從惠州玄武山北帝廟帶往長洲的。六年後,由惠州歸善縣人林鬱武發動建廟。廟宇原來由海陸豐和惠州控制,19世紀中有惠、潮兩府人共管。到19世紀末,廣府人捐款漸多。1903年,惠、潮、廣三府人達成協議,平分廟宇的控制權。北帝(又稱玄天上帝)才漸漸被長洲人接受為島上的保護神。很多旅遊書籍都把北帝塑造為長洲島的象徵。對廟宇的維修,不能無視這樣的歷史。這也是人們過分強調「源頭」的結果。


我們在當代的田野考察也許不能完全明白「過去的當代」的樣態。我們希望通過《通訊》的習作,可以讓年輕的朋友體驗到在田野中找歷史,在歷史中想像田野;同時把「當代「的田野記錄和過去的生活記錄結合,作為可資後來者整合的原材料。已故的華德英教授在中文大學授課時,不斷的提點我們跑田野時需要清楚的分別耳聞、目睹和想像的差別,表演和生活實踐的差異,以及研究點的被研究的歷史。民眾在生活實踐中產生的文獻和被他者描述的記錄,同樣是模塑過去歷史的重要資料。《通訊》就是在這樣的考慮下的產品。


華南研究中心網址:http://schina.ust.hk/


《田野與文獻:華南研究資料中心通訊》網址:

http://schina.ust.hk/Publish/Newsletter/newsletter.htm



相關焦點

  • 學林軼事| 「他們」與中國歷史人類學研究的發展
    「歷史人類學」一詞是從西方引入的,其歷史大概有如下脈絡可尋:年鑑學派的應用,1980年代後薩林斯的研究以及與之相關的人類學討論
  • 清水江邊的「實驗場」:歷史人類學如何回應歷史,超越民族志
    本次研討會由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研究中心主辦,中山大學嶺南文化研究院協辦,中山大學、廈門大學、香港城市大學、雲南大學、吉首大學、凱裡學院等十多所高校的歷史學、民族學、人類學、法學領域內的50多名學者濟濟一堂,對「清水江研究」與西南研究的學術傳承進行了深入探討與交流。
  • 劉志偉、趙世瑜、鄭振滿:中國歷史人類學研究的三個概念
    4月24日上午,借華東師範大學民間記憶與地方文獻研究中心成立之機,劉志偉、鄭振滿、趙世瑜等先生做客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並進行演講。演講題目為「結構過程·禮儀標識·逆推順述——中國歷史人類學研究的三個概念」,華東師大資深教授王家範先生擔任主持人,廈門大學鄭振滿教授擔任與談人。
  • 從「人類學的中國」到「中國的人類學」
    西方人類學之所以以中國鄉土或邊陲社會為地點展開田野調查研究,除了中國與西方文化的巨大反差外,還有一個潛在的根本原因,那就是中國文化悠久的歷史傳承。倘若人類學仍然在骨子裡堅持對普遍性與客觀性的追求,這一潛在的原因就不可能消失,因為它將引導人類學家穿過遙遠的時空距離,追溯人類文化遠古與原初的奧秘。
  • 人類學的歷史有點兒黑
    他驕傲地跟來訪者說道:「在他們的語言中,棕櫚樹和巖石是同一個詞。」「太驚人了!」來1848年,英國科學促進協會仍舊將民族人類學定義為自然史的分支,到1851年,又將民族人類學劃分到了地理學範疇。其實,當時的人類學者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有些人喜歡冒險,有些人喜歡研究語言,有些人想知道人類是怎麼來的,有些人想知道小丁丁是如何分類的。大家在一起玩耍,玩著玩著,就玩到託雷斯海峽去了。
  • 舊文選粹 | 蔡志祥:《華南研究通訊》與歷史人類學
    在濱下武志等教授支持下,出版《通訊》。1996年丁邦新教授出任香港科大人文及社會科學院院長,在他的鼓勵下,正式成立華南研究中心。2001年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中心成立後,《通訊》成為兩個中心合作發行的刊物。《通訊》是1995年10月15日開始以季刊形式出版的16開刊物,最初只有8頁紙的內容。假如真的有所謂「華南學派」的話,該通訊可以說是最早的喉舌。
  • 劉志偉:宗族研究的人類學取徑
    因此,儘管以往有關宗族的研究已經有非常深入的經典性成果,但近年來以宗族為對象的研究熱情不僅沒有冷卻下來,反而「宗族」越來越成為理解中國鄉村社會研究的核心範疇或討論對象。不過,這個在社會史學者看來是受人類學影響或者頗能與人類學對話的研究議題,在以漢人社會為對象的人類學研究的學術史上,卻是一個存在深刻分歧的領域。
  • 文學人類學與國學研究現代轉型
    但隨著西方人類學著作的廣泛譯介,中國文學人類學研究者及時跟進西方當代人類學前沿理論,同時進行深入的學科反思,一些學者開始走向「田野」,漸漸地超越了「神話文學」觀,從弗萊「文學的人類學研究」理念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 作為「文化方法」的媒介人類學研究
    (11)「在哪裡」逐漸形成人類學研究中的基本情境,即田野。田野的觀察、記錄與民族志的書寫,構築成為人類學研究的基本「詞彙」和「語法」,進而形成人類學的「方法論價值」(12)。隨著人類學和民族志研究的推進,田野工作對於該研究領域來說,還不僅僅是一種方法,它已經成為「人類學家以及人類學知識體系的基本構成部分」。
  • 【對話】王清華:梯田、絲路及影視人類學研究的開拓者(下)
    王清華,1979年考入雲南大學歷史系,學習雲南民族歷史專業。1983年畢業進入雲南省社會科學院民族學研究所從事民族學研究工作至今,曾任民族學研究所所長、二級研究員。中國民族學會理事、中國影視人類學學會副會長。主要研究領域為民族學及影視人類學。
  • 「城市的歷史人類學」:探索華北城市
    7月31日至8月7日,華東師範大學歷史系、民間記憶與地方文獻研究中心和香港中文大學-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研究中心聯合主辦的第二屆「城市的歷史人類學」研習營在河北保定開營。
  • 西方人類學的「歷史性」研究:概念、表達與路徑
    西方人類學對「歷史性」的研究,揭示了其背後複雜時間關係與空間原則,極大地推進和豐富了歷史實踐的主題。國內歷史人類學有必要藉助「歷史性」這個工具性概念,結合更豐富的田野案例,拓展研究的深度和廣度。按照埃文森·普理察(Evans-Pritchard)的說法,人類學研究「空間」的「他者」,歷史學則研究「時間」的「他者」。120世紀60年代之後,兩個學科呈現合流之勢,出現了「歷史人類學」的分支,表現為「人類學的歷史化」和「歷史學的人類學化」的研究趨勢。2人類學家和歷史學家在合作中意識到「文化」與「歷史」密不可分,分別試圖在「歷史」中尋找「文化」,以及在「文化」中發現「歷史」。
  • 在田野中發現歷史︱研討:歷史人類學的問題、路徑與探索
    8月20-27日,由香港中文大學-中山大學歷史人類學研究中心、北京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和遂昌縣人民政府合作主辦,浙江大學地方歷史文書編纂與研究中心、遂昌縣文廣新局等單位承辦的「2018年歷史人類學高級研修班」在浙江省遂昌縣開班。
  • 兩漢時期烏桓鮮卑的歷史人類學研究
    2020-10-18 07:51:54 來源: 早晚聽書影子 舉報   兩漢時期烏桓鮮卑的歷史人類學研究
  • 困境與希望同在:「中國人類學重建四十年」會議紀實
    第四是四個分支要互相照一照,語言人類學、考古人類學、體質人類學,這三個分支其研究對象和文化人類學是不一樣的。他指出胡鴻保等人撰寫的《中國人類學史》以文化人類學為主軸,幾乎沒有提及體質人類學等三分支,這是一個問題。第五是現代照過去。人類學系應該是兩條腿走路,一條腿是單學科結合其他學科,例如歷史人類學就是對「有文字社會」的方法論回應;另一方面由於學者大部分是漢族,研究少數民族一定要做田野調查。
  • 宋紅娟:西方情感人類學研究50年
    目前,學界普遍認為情感具有模糊性、易變性[即休謨所說的可入性/滲透性(penetrability)]以及難以把握的特點,這使得情感人類學在研究方法上的困境一目了然。但不管怎樣,西方情感人類學至今已走過近半個世紀的歷程,從研究視野上看,其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去本質化的努力、反思文化建構主義、多學科的重新融合。
  • 來自人類學的聲音(上)
    徐傑舜:人類學對於國學是十分關注的。上個世紀末,我們人類學討論最熱的是人類學的本土化問題,為此專門在南寧召開了一次國際研討會。當時我提出一個觀點,人類學在中國要實現本土化需要做好三個方面的事。第一,要對中國浩如煙海的歷史文獻進行人類學的解讀;第二,要對處於轉型期的當代中國社會進行田野調查;第三,是把上述兩者結合起來,這才能夠實現人類學的本土化。
  • 【博物館與人類學專題】著名博物館 | 墨西哥國立人類學博物館
    一樓集中展出考古出土的27000多件文物二樓則為基本與一樓對應的人種學展覽館內收藏和展出的主要是印第安人文明遺存第一樓三面共設有12個展廳,主要介紹了墨西哥文明興起和發展的歷史,尤其是第7個展廳,順次介紹了從墨西哥最早的移民到西班牙侵佔阿茲特克帝國這段時間裡整個墨西哥歷史文化的發展過程。
  • 淺析社會人類學發展的黃金時代
    引言19世紀人類學的歷史,當涉及科學的進步時,讓我們感到樂觀。事實上,由於相鄰領 域的科學發現,人類學中許多粗糙的理論都被拋棄了。因此,19世紀50年代史前史的誕生,使得在1870年之後原始人像猴子一樣的形象被逐漸拋棄了。
  • 如今我們還需要人類學博物館麼?
    美國黑人歷史與文化博物館(外觀)我在講座裡也特別提到,人類學家很自豪的說,我們人類學家有自己的博物館而社會學家就沒有,因為在學科分類裡大家覺得社會學、人類學和心理學三個都是研究人的行為的學科,那麼三個行為學科裡邊有相同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