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瑞士讓我愛上了徒步,也只有在瑞士我オ愛徒步。濤哥說過一句特有哲理的話:「基本上徒步是個很精神層面的東西,不是看你體能有多好,而是看你對它有多愛。」從萊蒙湖到策馬特,放下車子的敞篷,一路上瀰漫著青草與牛糞混合的新鮮空氣味,牛鈴伴著鳥兒歌唱。早晨六點醒,一看窗外,我一股腦兒爬起來,還大呼小叫地弄醒了BB。昨天陰雨,到了策馬特什麼也沒看到。今天是個大晴天,夢中的馬特峰就在眼前,我們高興得幾乎要擁抱了,BB說:「我們很有看雪山的運氣。」
馬特峰是世界上最美的山峰,沒有任何其他一座山能夠這樣特立獨行。在我們沒有看到它之前,感覺所有的山都看著像它。等看到它之後,才知道其他所有的山都不能與它相提並論。可能這就是為什麼派拉蒙電影公司選擇它作為影片開頭的原因。馬特峰山腳下的小鎮策馬特給人的感覺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平等,這裡不像少女峰所在的因特拉肯,有那麼多頂級酒店,而且再豪華的跑車也要停在村外。
所有的人都在行走,有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老人,也有踉蹌學步的孩童。在山裡,沒有金錢與地位的差異,只要你能夠呼吸,有時間、有欣賞的心情,那你就能夠平等地享受這裡的一切:世界上最美的雪山、鮮花與湖水。坐纜車到海拔3883米的 Klein Matterhorn,可以看到馬特峰的另一面,山頂上,耶穌受難的十字架堆滿了雪,甚至神和人也在聖潔的天空和雪山下平等對話。
從Furi開始,在馬特峰山腳下徒步,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有農舍、村莊、在花園中勞作的老人、牛群、黑臉羊、森林、開滿鮮花的田野,還可以在陽光下面對山峰吃個冰激凌。前一天在山腳下的酒店稍作調整,第二天我們便搬到了山頂上由天文臺改建而成的酒店 Kulmhotel Gornergrat。住在全景雪山房間 Mountain Rosa,進門的時候,270°的大玻璃窗,被雪山山峰所環繞,白茫茫一片,眼都晃花了。這天我們走了3個小時,從 Riffelalp到Grunsee再折回。在懸崖邊行走,在泥潭雪地小溪跋涉。到了湖邊,所有阿爾卑斯最美的山峰都從雲中伸展出來,將我們包圍。微風吹碎了山的倒影,有個女孩一個人在 Grunsee i湖邊曬日光浴,有人乘著滑翔傘與雪山對話。這時候總讓我覺得人真的需要得很少,因為自然已經給予了我們太多了。
夜幕降臨,最後一班下山的火車早已經停運,白天上山來的遊客們杳無蹤影。山頂酒店裡住了五家客人,享用著酒店特別準備的特色晚餐。我選了瑞士肉火鍋,待服務生端上來一看,我感覺跟老北京測肉差不多,於是欣喜若狂。回到房間,忽然隱隱聽到「咩咩」的聲音。雖然外面很冷,好奇心還是驅使我們下了樓。原來,寂靜山來了軍見的訪客——巖羊( Steinbock)一家,它們從下面深深的峭壁爬上來,白天人多的時候見不到它們的影子。我和BB終於興奮地抱在了一起:「這裡太好了!」
躺在床上面對馬特峰,坐在沙發上面對羅薩峰。第一次和雪山一起醒來,也一起睡去,看他們在星星月亮陪伴下慢慢暗下。這種感覺很神奇,在山頂,即使很晚了,還能看到雪山的剪影,星星和月亮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純淨。早晨從 Raffelalp到 Zermatt,路過兩個湖,走了5個小時。下山經過一個超級可愛的村落,只有我們兩個人,坐在草地上,面對馬特峰,掏出一塊最臭的奶酪,就著山泉水一吃,超級瑞士!
所有人都對我們說:「你們很幸運,策馬特的天氣已經壞了一個月,這兩天剛剛好。」12年前我們的蜜月之旅到策馬特,並沒有看到雪山。甚至《左右瑞士》的作者還因為在這裡等了很多天,臨走時才忽然看到雪山而頂禮膜拜。我相信只要是虔誠而來,雪山就會被感動。晚上一夜大風,不斷聽到放鞭炮一樣的聲音,大概是雪崩。服務生說今天天氣不會好,可我們還是五點半起了床。山上環繞著濃濃淡談的雲,太陽映紅了雲,雲又映紅了山,羅薩峰好像害羞的新娘。這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很多著名攝影家專程在此住上很久,就是在等這樣的天氣。等待和嘗試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只是時間的問題。
住在山頂兩個晚上,每當朝陽映紅群山之巔,每當月亮靜靜地在雪山上撒下光華,每當巖羊在凜冽山風中的峭壁上昂首而立,總有種熱淚盈的感動。山頂酒店的女侍者說,正是因為喜歡巔峰的寂靜中常人無法感受到的風景,她才選擇了在這裡工作,並且曾經徵服了很多座高山。追求再多,也比不上純淨空氣溢滿胸腔那一瞬間的滿足!那就行走吧,因為山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