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已久的債務危機,卻給中國帶來了切切實實的「歐洲機遇」,在全球經濟結構出現 「由西向東」轉變過程中,中國金融資本行業正高速發展,也希望布局歐洲大陸,尋找一片藍海戰場。
盧森堡大公國,歐洲大陸僅存的大公國,儘管國土面積較小,在地圖上甚至常常被忽略,但在全球金融格局中,盧森堡是歐元區最重要的私人銀行中心、僅次於美國的全球投資信託中心,更被廣泛譽為世界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
近日,盧森堡金融發展局執行長Fernand Grulms在上海接受《第一財經日報》獨家專訪時表示,歐洲國家高福利體制並不是導致歐債危機爆發的主因,中國銀行業、基金業等金融行業應該抓住危機爆發中出現的機遇。
第一財經日報:有觀點認為,歐洲國家的社會高福利體系是爆發歐債危機的導火索,您如何看待政府財政支出和社會福利開支之間的平衡問題?
Fernand Grulms:我認為,高福利不是導火索。或許這與歐債危機存在一部分關係,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在歐洲,很多社會保障體系完善的國家,比如北歐的瑞典、丹麥和芬蘭,也沒有太多受到歐債危機的影響,而嚴重捲入危機的葡萄牙、西班牙和義大利,這些南歐國家的社會福利也並不是最好的。因此,歐債危機的主要原因是政府財政支出失衡。如何有效控制財政支出,完善體制管理才是關鍵。舉個例子說,在危機爆發源希臘,最近才發現政府依然在為兩萬多名已經死亡的公民提供撫恤金。所以,危機和社會福利程度沒關係,而是和政府體系管理和機制運作有關。
日報:為了保證能度過危機,歐洲央行一直維持較低利率,您認為全球持續推行貨幣寬鬆政策對經濟和金融市場有何影響?
Fernand Grulms:歐洲經濟增長依然很脆弱,將利率保持在1%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我認為,解決債務危機的關鍵是歐元區各國必須勇敢自救,貨幣政策並不是主要因素,必須要進行體制改革,提高經濟競爭力,比如提高勞動力效率。在歐洲85%至90%的人口勞動年齡較短,包括盧森堡,超過55歲的在職勞動力僅佔25%,所以除了德國之外的歐洲很多國家經濟增長極為緩慢,刺激就業、提高勞動力參與率等方面都需要體制改革。
日報:歐債危機對盧森堡經濟產生怎樣的負面影響?對出口有影響嗎?
Fernand Grulms:當然,因為歐洲是盧森堡的最大出口市場,另外比較嚴重的是,經濟衰退對金融服務的需求大幅減少。
站在整個歐洲經濟的角度,銀行募資普遍出現困難,需要減縮資產負債表,減少負債,縮減資產規模,這同樣對實體經濟發展造成影響,公司、企業無法向銀行貸款,導致沒有資金投資,所以我預期2012年歐洲可能也會面臨一輪經濟滯漲。至於這輪滯漲會相對緩和還是嚴重,我認為這取決於南歐國家能否有效控制公共財政,特別是歐洲第四大經濟體義大利,它的負債規模達到1.4萬億歐元,但經濟增長率僅1%,所以義大利必須要採取積極措施,穩定資本市場,爭取在償還期內清償債務。
日報:盧森堡相比歐盟其他國家,其地位和定位是怎樣的?
Fernand Grulms:盧森堡是已經擁有40年歷史的歐洲老牌金融中心,資產管理規模全歐洲最大,銀行、資管和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數量超過千家。盧森堡總人口只有50萬,但是金融業從業人員有8萬,其中高技能高學歷人口達到5萬,每年創造的經濟附加值達到150億歐元。從地緣上說,位於歐洲中部的盧森堡,不僅連接德法兩國,也是穿梭南歐和北歐之間的必經之路,擁有明顯的稅收和基建優勢。正因為越來越多投資人看到這點,以前盧森堡金融中心的客戶和投資人主要來自歐洲歐盟,但現在越來越多的資金需求來自歐盟以外的國家,比如俄羅斯、中東和中國。
日報:中國的金融行業擁有巨大的發展前景,盧森堡作為歐洲金融中心,能給中國金融行業帶來怎樣的機遇呢?
Fernand Grulms:其實現在在盧森堡已經有3000多中國移民,在過去幾年,一些重要的中資銀行、金融機構也認識到布局歐洲的重要性,所以比如工商銀行、中國銀行、華夏基金、匯添富基金、海通證券等選擇盧森堡作為他們設立歐洲總部的國家,近年來不少中國的資產管理公司也試圖在盧森堡開設投資基金。所以,我們認為盧森堡對中國的銀行和資管行業都有很大吸引力。
同時,對那些想做高附加值製造業的公司來說,擁有大量高技術人才的盧森堡,相比其他歐元區國家也更有競爭力,可以為金融、醫療保障體系、物流、電子商務提供很高附加值。
日報:在您看來,人民幣自由化趨勢,對中歐之間的共同發展會產生怎樣影響?
Fernand Grulms:投資人民幣一定是非常明智的決定。現在,中國政府正逐步允許人民幣自由化結算,香港也建立了離岸人民幣結算中心,我認為更進一步的人民幣自由化會體現在商業交易,使人民幣再投資延伸到金融領域。所以,人民幣作為投資貨幣的前景很樂觀,也滿足了全球機構投資者對分散投資的多元化需求。對歐洲來講,人民幣升值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