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殊院的售票窗口,遊客正在買門票(圖片來源:資料圖)
靈隱寺售票處(圖片來源:資料圖)
2011年3月22日,廈門南普陀寺摘下售票處牌子開始免費(圖片來源:南普陀寺)
近日,全國假日辦被撤銷,取而代之的是級別更高的國務院旅遊工作部際聯席會議,一度指揮寺院門票收取工作的宗教事務部門被撤席。中國旅遊研究院院長戴斌指出,此番調整將解決有關部門「利用公益性資源收取門票」的問題,呼籲了二十餘年的「寺院免門票」將不再遙遙無期。
作為宗教場所,寺院千百年來傳承佛法的智慧與慈悲,是滿足社會文化需要的事業載體,連城市公園都不收門票、回歸公益屬性,寺院還收門票倍顯不合理。事實上,關於「寺院免門票」的呼籲從趙樸初開始便持續不斷,教界與學界等諸方人士紛紛建言獻策,更有多家寺院在去年初主動取消門票,寺院回歸公益逐漸從理想走向現實。
然而,地方壟斷廟產資源的僵局尚未打破,寺院維持自養的瓶頸需要解決,廟產法律主體掣肘有待突圍,在此情形下,假日辦雖取消,寺院門票是否還會照收不誤?佛教能否真正脫離「挾佛斂財」的商業化樊籠?
打虎拍蠅:「門票經濟」也反腐
曾經,眾多寺院試圖單方面免門票以擺脫商業化的裹挾,但「虎口奪食」並非易事。
由於文革後遲遲未恢復僧團對廟產的管理權,作為公益性資源的寺院不幸落入虎口,成為官商壟斷斂財的必爭之地:有者如興教寺,地方以申遺之名對其驅僧奪寺謀開發;有者如法門寺,地方以發展經濟為由借其騙捐詐客販舍利;有者如瑞雲寺,地方以舊城改造之名對其拆寺盜名分廟產;有者如南海行宮,地方以復建古剎之名大舉驅僧毀寺蓋會所……佛教資源領域已成為地方政府壟斷斂財的重災區。
北京大學廉政建設研究中心副主任莊德水指出,壟斷是滋生腐敗的溫床,壟斷一旦產生,既得利益集團往往利用自身所擁有的壟斷地位侵佔公共利益。地方政府佔用廟產資源以自肥,既折損了公共場所的公益屬性,讓名山古剎蒙上了濃重的世俗味,又腐蝕了佛門淨地的神聖莊嚴性,讓大眾共有的信仰空間成為其腐敗平臺,為社會公眾所強烈反對。
隨著國家反腐工作放入重點圍繞壟斷行業展開,「假日辦」的取消及宗教事務局的撤席,體現了中央對地方利用公益性的宗教資源收取門票的斂財定性。地方綁架廟產坐收門票、坐地生財的行為,必將受到全國廉政新風的全方位檢視。
「打虎拍蠅」,標本兼治。企圖借興教寺大搞旅遊開發的曲江系敗退出局就是最佳的例證。中央的免票決心將給「寺院商業化」一記當頭棒喝,還寺院以公共文化屬性的舉措勢在必行。在此情形下,地方官商壟斷性收門票之風還能肆無忌憚否?
以道自養:對治門票依賴症
地方利用門票創收,是殺雞取卵的短視行為;而寺院依靠門票自養,豈是維護道場的唯一保障?
趙樸老生前就極力主張佛教寺院不收門票,免費對社會大眾開放。寺院免費開放可以更好的弘揚佛教文化,提升人們社會責任感,同時也讓現在社會上奔波的人安頓身心、減輕浮躁,讓更多人了解傳統佛教文化。畢竟,遠紹如來近光遺法,實踐佛菩薩的悲心宏願,是維護一方道場的核心所在。若為維持自養而無視社會對佛教的誤解和罵名,既難真正接引群品,又令三寶尊嚴受損,眼看大眾福田將竭,有情慧命將盡,豈不與為眾生負責的慈悲精神相違?
事實上,寺院主動取消門票已對公眾及寺院本身產生了積極影響。去年年初,湖南29所寺廟主動取消門票,以響應教界和學界對於免門票的政策諫言與公開呼籲。從取消後的情況看,前來參拜的遊客和信眾數量都有所增加,尤其是以前不少因門票而被拒之門外的年長信眾。
一位長期研究佛學文化的學者評論道,「湖南29家寺廟免收門票已經給全國各大寺院作出了表率,不管其他寺廟是否會效仿,但都為他們指出了一條可以借鑑的道路,這也將推動中國佛教向前發展,甚至會帶來一次變革。」
主動克服對於門票的依賴,全國佛教名山大寺一律實行免費對外開放,還佛門寺院清淨莊嚴、慈悲濟世、公益文化傳統的本來面目,才是維護佛門道場的真實保障,才是續佛慧命的真正「自養」。
恢復僧團法人:解圍寺院商業化掣肘的必由之路
然而,根治門票問題,其癥結在於廟產法人的法律主體不清。地方官商憑藉行政與資本力量,將寺院從聖物「合法」地變為文物,將宗教場所「合法」地變成商業場所,將大眾公共信仰空間「合法」地挪用為任其開墾的「私家莊園」。
原本,在落實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過程中,把被其他單位佔用的寺院歸還宗教界管理使用,恢復它固有的屬性和職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政府的文物部門以一大批寺院被列為各級文物保護單位為主要理由,改變其宗教活動場所的固有屬性和職能,侵犯佛教界主持、管理和經營寺觀及其房屋的權益,將其作為各級政府文物部門直接管轄的一個基層單位。
現今,各類「文物寺院」、「旅遊寺院」、「園林寺院」被開發為酒肆、會所和旅遊景區,依舊上演著一幕幕大眾嗤之以鼻的「寺廟搭臺,經濟唱戲」。這無疑將繼續抹黑佛門的神聖形象,玷汙大眾的信仰尊嚴,隔絕人民大眾與歷史文化、信仰與宗教的聯繫,提高人民大眾休憩身心、涵養道德的成本,這種代價豈是區區幾個門票錢所能補償於萬一的!
僧團是寺院的主人,從古至今都是天經地義之事。倘若寺院離開了僧團的管理與住持,就喪失了宗教活動場所這一基本職能,發揮不出它積極而重要的社會效益。在習總書記提出中國文化復興佛教當擔大任的歷史性命題下,佛教寺院作為實踐這一使命的主體,理應去粕存精,發揮其應有的重要社會職能。唯有恢復僧團對廟產的法人地位,寺院道場才能在僧團住持下建立道的主心骨,以佛法傳承的慈悲智慧普濟世人,以文化蘊藉的人文精神,促進社會安定,實現民族富強,推動世界和平。
衷心期待如靈隱寺等全國佛教名山大寺主動免票,並以此提供鏡鑑,全社會一同抵制商業化對寺院精神家園的侵蝕,相信假以時日,寺院門票必將像糧票般走進塵封的歷史記憶。
【附:全國寺院門票一覽,歡迎補充】
華北地區
北京市:潭柘寺(¥55),雍和宮(¥25),戒臺寺(¥45),龍泉寺(¥25),靈光寺(八大處公園門票¥10),法源寺(¥5)。
天津市:大悲禪院(¥5)。
河北省:承德普寧寺(¥50)。
山西省:交城玄中寺(¥20),太原崇善寺(¥2),大同華嚴寺(¥80),
五臺山風景區(¥190-¥218):顯通寺(¥8),塔院寺(¥5),菩薩頂(¥10),殊像寺,羅睺寺,金閣寺,廣宗寺,碧山寺,十方堂,黛螺頂,棲賢寺(以上不另收門票)。
東北地區
黑龍江省:哈爾濱極樂寺(¥10)。
華東地區
上海市:玉佛寺(¥20),靜安寺(¥30),龍華寺(¥10),沉香閣(¥10)。
江蘇省:靈山大佛(¥210元),南京靈谷寺(靈谷寺景區¥80),棲霞寺(棲霞山景區¥20),蘇州西園寺(¥25),寒山寺(¥20),靈巖山寺(¥1),鎮江金山寺(金山景區¥60),定慧寺(焦山景區¥50),常州天寧寺(¥20),常熟興福寺(¥10),南通廣教寺(狼山景區¥50),揚州大明寺(¥45),寶華山隆昌寺(寶華山景區¥50)。
浙江省:杭州靈隱寺(飛來峰景區¥45,另加寺院門票¥30),淨慈寺(¥10),寧波七塔寺(¥5),新昌大佛寺¥90(景區門票)。
普陀山風景區(¥140-¥160):普濟寺(¥5),法雨寺,慧濟寺(以上不另收門票),國清寺(¥5),智者塔院(¥2),高明寺(¥3),江心寺(江心嶼景區¥25)。
安徽省:滁州琅琊寺(琅琊山風景區¥95),合肥明教寺(¥10),安慶迎江寺(¥10),潛山三祖寺(¥10),蕪湖廣濟寺(¥5)
九華山風景區(¥140-¥190):肉身寶殿(¥5),百歲宮(¥8),祗園寺(¥8),天台寺,旃檀林,慧居寺,上禪堂(以上不另收門票)。
福建省:福州湧泉寺(¥40),西禪寺(¥20),漳州南山寺(¥5)。
江西省:雲居山真如寺(雲居山景區¥30)。
山東省:濟南興國寺(千佛山景區¥30),青島湛山寺(¥8)。
中南地區
河南省:洛陽白馬寺(¥35),嵩山少林寺(嵩山少林景區¥100)。
湖北省:武漢歸元寺(¥10),寶通寺(¥10),黃梅五祖寺(¥10)。
湖南省:開福寺(¥15),南嶽祝聖寺(¥10)
南嶽景區(¥100):福嚴寺,南臺寺,上封寺(以上不另收門票)。
廣東省:廣州光孝寺(¥5元)廣州六榕寺(¥5),韶關南華寺(¥20),雲門寺(¥5),肇慶慶雲寺(鼎湖山景區¥60),潮州靈山寺(¥20),開元寺(¥5)。
海南省:108米南海觀世音(¥150元)
西南地區
廣西壯族自治區:桂平洗石庵(西山景區¥80)。
重慶市:羅漢寺(¥10),梁平雙桂堂(¥10)。
四川省:烏尤寺(樂山大佛景區¥90),成都昭覺寺(¥3),文殊院(¥5),寶光寺(¥5),
峨眉山風景區(¥165-¥185):報國寺(¥8),萬年寺(¥10),洪椿坪,洗象池,金頂(以上不另收門票)。
貴州省:貴陽弘福寺(黔靈山景區¥5,另加寺院門票¥2),黔明寺(¥10)。
雲南省:昆明圓通寺(¥5),筇竹寺(¥6),華亭寺(¥20)
雞足山風景區(¥60):祝聖寺,銅瓦殿(不另收門票)。
西北地區
陝西省:法門寺(¥120),大慈恩寺(¥50),廣仁寺(¥20),興教寺(免費),戶縣草堂寺(¥25)。
寧夏回族自治區:銀川海寶塔寺(¥10)。
以下是全國免門票寺院,資料來自網絡,歡迎補充:
湖南:長沙麓山寺、玉泉寺、鐵爐寺、松柏寺、望城洗心寺、瀏陽石霜寺、衡陽雁峰寺、祁東萬福寺、湘潭海會寺、南嶽南臺寺、福嚴寺、大善寺、上封寺(以上四寺在南嶽景區內)等寺院計29所
四川:鐵像寺、近慈寺、愛道堂、金沙庵、金華寺、龍潭寺、永祚寺、慈雲寺、法雨寺、彭州尼眾佛學院、二江寺、北川龍吟寺、國恩寺、廣蓮寺、南塔寺、梓墚寺、觀音堂、黎山寺。
陝西:西安興教寺、臥龍寺、大興善寺、香積寺、淨業寺、豐德寺、華嚴寺、牛頭寺、清涼寺
江西:廬山東林寺、西林寺、靖安寶峰寺、修水黃龍寺、武寧彌陀寺、九江無量壽寺
重慶:慈雲寺、綦江古劍山、巴南天心寺、南川光泰寺、銅梁撞鐘寺
山東:濟南義淨寺、華嚴寺、慧圓寺、淄博正覺寺
福建:廈門南普陀寺、石室禪院、觀音寺、梵天寺、西竺寺、同安梵天寺、莆田廣化寺、慈壽寺、泉州少林寺、福州象峰崇福寺、法海寺、地藏寺、龍海普照寺、林陽寺、正心寺、開元寺、升山寺、大覺寺、荷澤寺、北禪寺
廣東:廣州大佛寺、華林寺、花都華嚴寺、惠州龍門萬壽寺、佛山仁壽寺
江蘇:南京方山定林寺、祖堂山弘覺寺、清涼寺、兜率寺、金粟庵、蘇州定慧寺、雲峰寺、聖恩寺、宜興大覺寺、無錫南禪寺、揚州高旻寺、觀音山、常州清涼寺、九華寺
浙江:寧波天童寺、阿育王寺、大慈寺、嶽林寺、中塔寺、清水庵、杭州法華寺、天台山萬年寺、寧海廣德寺、溫州妙果寺、蒼南縣內所有寺院計203所
遼寧:瀋陽慈恩寺、八王寺、大連觀海寺、西山朝陽寺、松山寺、正覺講寺、橫山寺、湧泉寺、紅崖曉寺、雲棲寺、旅順鎮泉寺
北京:廣濟寺、廣化寺、天開寺
天津:蓮宗寺
上海:圓明講堂、永福庵、崇明廣福寺
青海:北海禪院
湖北:黃梅四祖寺、紅安弘覺寺
河北:趙縣柏林寺、正定臨濟寺、諦音寺、天台寺、龍泉寺、三聖寺、真像寺等,邢臺大開元寺、玉泉寺、淨土寺等,邯鄲大乘玉佛寺、月愛寺等,保定大慈閣、觀音寺
安徽:九華山甘露寺、廣德靈山寺、黃山梓路寺、合肥西廬寺、開福寺、司空山二祖寺、含山褒禪寺
貴州:惠水九龍山寺、安順東林寺、修文知非寺、貴陽南靜寺、西普陀寺、覺園禪院
雲南:麗江指雲寺、昆明八街三和寺
吉林:長春般若寺
河南:息縣大慈庵、三門峽空廂寺
海南:陵水三昧寺
甘肅:武威鳩摩羅什寺
黑龍江:安達濟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