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莆田東莊鎮的人把餛飩、麵條叫做「扁食」,扁食是這裡的主食。絕大部分人喜歡就著油條、油餅在家吃滷麵,飯後才會走到榕樹下聊天。街上有很多榕樹,也就有了很多小「圈子」……
地域上700公裡的距離,讓這種景象的東莊和江南杭州沒有一點契合,除非加一個「關聯詞」:民營醫院。
杭州有沒有莆田系醫院?有多少家?它們有沒有受到魏則西事件的影響?這些醫院背後的大佬到底是誰?莆田當地人對在杭州開醫院的大佬們又是怎麼看的?
錢報記者在莆田進行了3天的調查採訪,試圖了解更多的真相。
不過有一句話不能略去:「莆田系」說的僅僅是一個地域,一種現象,它並不是一個貶義詞;相對應,「莆田系民營醫院」說的也只是福建莆田人投資的醫療機構,不能將它和醫療水平低下畫上等號。
杭州有沒有莆田系醫院
如果有,到底有多少家
「搜狐焦點杭州站」曾推過一篇名為《如何識別「騙子醫院」?杭州超10家醫院來自莆田系》的文章,內中一份名單,提到了包括杭州新東方婦產科、杭州瑪莉亞、杭州和睦醫院等在內的10家醫院。文章還稱,總體來說這些莆田系經營的醫院有一個很大特點:以各種皮膚病、男科、不孕不育、整形為主。
錢報記者通過多種渠道查證這份資料,發現名單中列出的10家醫院的確和莆田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有知情人向本報記者透露,杭州新東方婦產科醫院的投資方是上海某投資控股公司,而上海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則是陳金秀。百度百科顯示的資料也印證了這種說法——陳金秀系莆田四大醫療家族之一,旗下投資全國100餘家民營醫院,其中包括杭州新東方婦產科醫院。
除了上述這家醫院,更多的比如博愛、仁愛、和睦、華美、瑪莉亞,這些名字也是杭州人耳熟能詳的,在上述文章中,部分醫院也被列入其中……
「杭州只有十家醫院是莆田系開的?不可能,至少翻一番。」福建莆田汽車站附近一家賓館的老闆董先生曾幫小舅子「管過」在杭州蕭山的一家民營醫院,時間是從2012年夏到2013年春。
「有些管理方式我不太能接受,和醫院的待遇高低沒有關係。」他說,光杭州市區的莆田系醫院毛估估就不下20家,「相對來說北方城市多一點,但像杭州這種經濟發達城市,也是很多民營醫院的競爭主戰場。」
錢報記者通過在莆田市區、東莊鎮等地走訪,結合當地「莆田微生活」公眾號的報導發現,杭州有20家左右民營醫院,可能都有莆田系的背景。
「莆田大佬」的老家別墅很氣派
但村民對他們印象不深
在莆田系醫院被推到風口浪尖的同時,這些民營醫院大佬們的生存情況讓更多人好奇:在杭州開民營醫院真的能賺很多錢嗎?這些醫院的掌舵者在老家也是重量級人物嗎?
錢報記者多方求證,以平均每天步行20公裡的節奏挨村探訪,儘可能「追根探源」。
莆田市東莊鎮石前村,淡黃、深棕兩色的外牆,尖頂的空中亭閣,羅馬柱式的陽臺,五間造型相同的四層別墅一字排開。長達四五十米的圍牆,兩扇做工精細的金黃色牆門、牆內蔥鬱的植被以及架設的監控探頭,無形中營造出閒人勿近的距離感——陳金秀的家就在這裡,杭州新東方婦產科醫院正是其旗下產業。
「這是陳金秀家的房子,也是我們村裡造得最好的房子之一。」村民說,陳家在外開醫院多年,平時不在村裡,房子一般空著沒人住,逢年過節偶爾露個面。「這幾天好像是在修整花圃,有工人在的。」
大門開著,錢報記者走進去不到一分鐘,就有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來。他的語氣生硬,連說帶推,「杭州的事到杭州去問,來這裡幹什麼!」
莆田系四大家族之一的詹國團家在馬廠村,距離陳金秀家步行約50分鐘——這是一幢11層樓高的建築,大門緊閉。因為緊挨著其它房子,院落並不大,但通體的玻璃幕牆暗示著房子造價不菲。「別敲了,家裡沒有人的。」經過的村民說,詹國團可能在別處還有更好的房子,這裡已經有幾年沒見過人了。
另一個杭州民營醫院的莆田系人物不得不提:陳新賢。有資料顯示,杭州和睦醫院的掌門人就是他。
沿著馬廠村往東南方向,穿過一條大馬路後再拐進村道,大概步行40分鐘就是蘇田村,陳新賢家就在這裡,
這是一棟四層高的歐式別墅,灰色的外牆配上白色的羅馬柱和窗套,黑色的鐵柵欄內有各色鮮花,椰樹很高,幾乎擋住正對著院門的監控探頭。村民以及村委的人對陳新賢諱莫如深,上了年紀的人更是什麼都不願多說——他們似乎不太了解「魏則西之死」,但都聽說大佬們好像碰上麻煩了。
「這些人都做了大老闆,有錢就去外面生活了,但出了點事情,就可能讓大家對莆田的印象都不好了。」一個60多歲的村民說。
杭州民營醫院仍正常經營
但絕口不提「莆田系」
「莆田系」,儼然成為了民營醫院的代名詞,那麼「魏則西事件」後,杭州民營醫院是否受到了波及?
杭州肛泰肛腸醫院院辦林主任表示,自己是負責人力資源工作的,目前醫院是正常經營的,但對前來就診的患者數量有無減少就不是很清楚。「因為這個問題比較敏感,我也不是很方便幫你去問相關的負責人,而且今天是休息天,我就不打擾他們了,但是『魏則西事件』肯定會對大環境產生一定的影響。」林主任說。
杭州格萊美醫療美容醫院也正常開門做生意,相關工作人員一聽是記者就很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麼」,沒等記者說話,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虹橋醫院的工作人員介紹說,醫院的各項工作十分正常,包括營業時間、看病人數都沒有明顯變化。「『魏則西事件』不是發生在杭州,老百姓也對本醫院的服務有公正評價。」
此外,錢報記者採訪了杭州至少7家民營醫院,這些醫院都沒有出現停業情況,也沒有收到有關部門類似「整改通知書」的文書,但他們都不願談及「莆田系」,更不願評價「魏則西事件」。
編者註:該視頻與原文無關,僅供擴展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