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孩子探家休假,一大幫孩子湧進客廳,我和愛人熱情招待這些90後的男孩子,孩子從丫丫學步,轉眼長成了大男人。農村的男孩子喜歡喝酒,尤其是喜歡喝白酒,這和農村的特有的酒文化習俗有好大的關係。陰天下雨,男人都聚集到一塊飲酒打發時光。
我從不幹涉孩子交往,甚至朋友聚會,但是絕對不讓他們飲酒過量,怕惹是生非。孩子們喝得有點熱了,紛紛脫下上衣,我不經意掃了一眼,大吃一驚。好幾個孩子身上刺著不同圖案的紋身,有個孩子背上刺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兒子胸上也刺上了一朵鮮豔的玫瑰花。我憋著氣,把孩子招待走,強忍著怒氣。
第二天,孩子清醒了,我開始了和兒子心平氣和地對話:農村的孩子紋身多,可是你是一個北漂族,為什麼也要熱衷此道呢?沒想到,對話一開始,兒子的狡猾理論就有點讓我光火:爸爸,你可有點OUT了,這是一種流行文化,一種時尚。現在年輕人都崇尚這種個性。首先,國外有好多的刺青圖案比賽,風靡一時,所以說是一種行為藝術。我們大了,我們也喜歡美麗的東西,刺上一個中意的圖案,是男子漢的象徵了。其實,刺青有好多的說法:比如,青龍過肩,富貴無邊。青龍滿背,大富大貴……
孩子問我:你知道九紋龍史進嗎?水滸傳第一個出場的史進史大官人,行俠仗義,一條青龍棍有萬夫不當之勇,據說全賴身上刺著九條青龍得名。你比如,香港臺灣的幫派流行胸刺猛虎,寓意下山虎的威風。聽著孩子的歪理邪說,真的有點如聽天書之感。
記得我們還是十多歲孩子的時候,那時學校常有刻圖匠,他們嫻熟地把花草蟲魚龍虎之類的圖案,刻在我們的鋼筆筒上,再塗上顏料,樂得我們合不攏嘴,才花五角錢。這可能是孩子們紋身的先驅吧。可刺青是在孩子稚嫩的皮肉上,他們能不疼嗎?我問孩子們,疼嗎?他們坦率地回答:疼,尤其刺青的時候,疼得頭上冒汗,再塗上顏料更是疼得要命,70元的加工費,值嗎?孩子呵呵笑著不置可否。
我不是一個思想愚頑的人,對於先進的思想接受能力也還算可以,但是卻無法認同孩子們的這樣思想和做法。我們小時候,看電影常看見那些幫派丑角刺青,總是有種排斥的感覺,我們走向社會,好多的類似的小青年都有不雅的表現,所以就有了一種自然的排斥心理。我走南闖北,不管坐船,坐車,坐飛機,往往刻意離他們遠遠的。總怕找麻煩。這可能是一種本能和下意識。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原因。
有一次,我到外地出差,在小攤上吃早餐,旁邊兩個小青年爭執不下,開始動手。大家解勸不開,旁邊的一個獨臂中年人上去呵斥,他說:我的胳膊就是年輕時打架丟的,成家了有孩子了,就討厭打架。不服氣的孩子,看見人家胳膊上的刺青,都不做聲了。
可是刺青的孩子並不都是不肖青年,比如,在我辦公室隔壁住著一群電信的架線工人,特別熱情,大家有個大事小情,都樂於幫忙,我剛搬家的時候,他們過來幫我抬家具,安裝網線,跑裡跑外,煞是辛苦,其中一個孩子,再熱也不脫上衣,我們隱約可以看見他身上猙獰的龍虎刺青,我問他刺青的初衷,他只是說就是小時候尋開心。
其實孩子們在上中學的年齡,正是處於心理叛逆期,智力已經發育完全,但是自己的思維沒有成熟,往往對一些新奇的事物感覺好奇,甚至模仿。刺青就是一個例子。
另外,孩子們從父母身邊突然走進一個封閉甚至獨立的世界,孩子們的審美觀念還有點不成熟,從影視和故事裡,把刺青的含義神話成行俠仗義的演繹名詞,把對俠客的崇拜虛擬化,甚至是物化成刺青的圖案,更表達成一種鶴立雞群的自信和老子天下第一的自我崇拜。
強者欺負弱者甚至保護弱者,更讓大部分弱者和旁觀者產生對刺青孩子的畏懼和模仿,從心理上產生一種變態和異化。對是非曲直、正義罪惡的概念產生理解偏差。所以說,刺青的孩子有三種人:一種是藐視眾生的強者,一種是仰慕強者的弱勢學生,另外多數屬於模仿刺青審美者。
所以,社會、家庭以及學校更要注意孩子的叛逆心理,予以矯正,更主要是做好心理撫慰和預防,一旦類似的做法沒有得到重視,孩子的異常就會蔓延,即使暫時沒有刺青,最終會有一天,扭曲的心理也會促使自己忍痛刺青,以身示範。
另外,社會不應盲目指責孩子,應該做好心理疏導,教育孩子認識到,欺負弱小不是強者,樹立在學校努力學習文化知識,才能掌握一技之長。
對於刺青的孩子更要耐心,絕對不要依賴打罵,這樣會適得其反,應該讓他們慢慢彌補自己的心理缺陷,讓勞動鍛鍊他們的體魄和精神,在社會這個大學校裡,勞動大學的教材才是最管用的。
就像孩子們說的,現在大了,在單位輕易不敢脫衣服,怕別人笑話,也怕別人害怕,總之,刺青除了表達自己的個性外,似乎沒有什麼用處。更沒有什麼文化內涵,更不是什麼時尚。刺青只是一種張揚個性的方式,就像車上貼的剪紙一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拉登。或者是:索馬利亞海盜住某地辦事處。只是一波笑料而已。(作者為農村時評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