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當地有種啤酒叫Tiger,瓶子上一隻孟加拉虎雙眼炯炯有神。
東南亞沿海炎熱的正午,一邊吃海鮮一邊喝著清爽的老虎啤酒,豈非人生快事!龍蝦煮的粥、油炸的爬爬蝦、爆炒的魷魚都新鮮可口。坐在露天大排檔的塑料板凳上,setting是簡陋極了,可此時暖風習習帶著海的味道,老闆娘笑臉盈盈相由心生,且酒爽、菜好、旅伴聊得來,便已勝過法餐千萬重。
來峴港(Đà Nẵng)是一月份,氣候適宜,雖然還未經完善開發,卻也依仗天然的海岸和沙灘給人度假的感覺。就我而言,旅行多少是帶些目的的:去國家公園是為了自然,去西藏尼泊爾是為了宗教,去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是為了藝術,但去湖畔海島這樣的地方則全然沒有什麼agenda,只求放鬆。久居城市,活在空間和思維的盒子裡,束手束腳。時不時的來一次這樣的旅行,遠離熟悉的環境,沐浴一身晚霞,吐納一陣海風,輕呷一口啤酒,這難道不是人生該有的模樣?
而傍晚的時候,坐在會安(HoiAn)小館子沿街的位置,空氣漸涼,街對面一條陳舊的河緩緩而行,整個布景已有幾分電影的味道。會安在峴港的南面不遠,以手工製作的燈籠聞名。而此時正華燈初上,各家都點亮了門前的燈籠,五彩繽紛讓人心生歡喜。街上遊人熙熙攘攘,都邁著閒散的步子。太陽剛落山,一天卻如同伊始,這裡的一切都不帶一絲疲憊。
這家小店在夜色裡尤為吸引人,門楣上掛著一排紫羅蘭,店裡暖調的燈光和冷調的夜色劃分開界限。我們坐下來便點了老虎啤酒,度數低,不醉人,卻恰到好處的讓少言寡語者話多起來。不一會兒當地小女孩來了,和美國劇院裡賣水和零食的小夥計一樣,胸前掛了一個竹筐,裝滿了酥花生、椰片、芒果乾這樣的好吃的。吃著花生喝著酒,好時光無需長久,但求一刻便是永恆。
以後或許還會去越南重遊,還會大口大口的喝一瓶老虎啤酒,或許那時方覺並沒記憶中這般爽口。但又何妨?記憶原本不是固化的,也不可被塵封,它原本就同時光一樣流動著,變幻著,美化妖魔化著。微醺間或許南柯一夢,但且先就著越南的好風光,幹了這杯吧!
劉琦
2016/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