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夢到底是什麼?從美國第三任總統託馬斯·傑斐遜以創辦一所大學完成自己美國夢,到現任總統歐巴馬,美國夢乃是教育夢最真實的體現。但是美國的教育夢也面臨著變革的難題。美國的教育、家庭和學生,在經濟衰退中需要做出系統性的應對。
美國夢本質上是教育夢
託馬斯·傑斐遜,美國第一任總統華盛頓的國務卿,第二任總統亞當斯的副總統,美國第三任總統,一共做了兩屆。作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富翁,託馬斯·傑斐遜為美利堅付出了一切。但這一切都不能讓他感到快樂,或者說,他的美國夢還沒有真正實現。
1825年3月7日,註定是歷史上不尋常的一天。這一天,美國的維吉尼亞大學正式開張,這所可憐巴巴的大學,最初只有30名學生,經費少得驚人。學校的第一任校長是個退休的老頭兒,70多歲高齡,顫顫巍巍;但又精力充沛,他就是託馬斯•傑斐遜。
學校創辦之初,老態龍鐘的傑斐遜,事無巨細,一定要親自過問,每天忙於起草課程表、學生行為準則、教師工作細則、考試要求和學位授予等等。他既是校長,也是教務長,甚至還要親自授課。
1825年,維吉尼亞大學開學數星期後,傑斐遜寫道:"我以創辦和扶植一所教育我們的後來人的學校作為結束生命的最後一幕。我希望學校對他們的品德、自由、名聲和幸福起到有益而永久的影響。"
辦一所大學,讓更多的孩子在教育中實現自己的夢,成了傑斐遜"結束生命的最後一幕"。這偉大恆久的一幕,將會使得全世界無數追名逐利的政治家羞愧死。
1826年的7月4日,也即維吉尼亞大學創辦一年之後,操勞過度的傑斐遜,告別人世,溘然長逝。他被安葬在蒙蒂塞洛山坡的墓地裡。他自己親自設計墓碑,留下了"不得增添一字"的墓志銘:託馬斯•傑斐遜 美國《獨立宣言》和維吉尼亞宗教自由法的執筆人、維吉尼亞大學之父、安葬於此。
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美國獨立戰爭重要政治家,美國的締造者之一,美國政治體制的設計者和執筆者,兩任維吉尼亞州州長,華盛頓政府的國務卿,一任副總統,兩任美國總統。但那些全部一文不值,在託馬斯·傑斐遜眼裡,他以創辦一所學校為榮耀,以幫助未來孩子擁有品德、自由、名聲和幸福為第一要務。
無獨有偶,美國歷史上以創辦一所大學完成自己美國夢的遠不止託馬斯·傑斐遜,還有美國總統班傑明·富蘭克林。
班傑明·富蘭克林卸任之後,深感教育的興衰決定了國家的興衰,教育夢就是美國夢。在他看來:"新的知識來自對現有資源最廣泛的認識和最有創新的運用,並致力於培養具有創新思維、對他人的創造反應敏捷、不脫離現實生活的人才。"有鑑於此,1740年,班傑明·富蘭克林創建了賓西法利亞大學,這所由獨立宣言起草人之一富蘭克林創建的大學,在美國歷史上聲名赫赫,因為這所大學一下子吸引了獨立宣言的9位籤字者和美國憲法的11位籤字者。作為繼承者,他們不可能不受到託馬斯•傑斐遜的影響,英雄人物的光輝是可以照徹的,也是能夠傳染的。反之,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也有可能轉變為有害的基因,並在黑暗的學管裡流淌。
辦學方針,就是用人方針,美國也有不少一流大學校長,走上了總統的崗位,用另一種方式,完成自己美國夢的塑造。1902年,威爾遜當選普林斯頓大學第13任校長,威爾遜進行了偉大的改革,把講座式授課制,改為導師制小型討論式,深受學生歡迎,推動了世界大學授課形式的變革。威爾遜卸任之後,當選美國第28任總統。他在普林斯頓大學更名時的演講中曾說過:"普林斯頓大學,為國家服務",威爾遜在任期間,一脈相承,他以宗教為崇高信仰,以科學和理性武裝自己,為國家服務,一往無前。
還有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這所最初開學典禮只有8個學生的大學,到了19世紀後半期,迅速崛起,成為一所世界聞名的綜合性大學。但他連自己的校區都沒有,一直散落在鬧市區。直到哥倫比亞大學的老校長艾森豪維爾,出任美國第34任總統之後,才將哥倫比亞大學中心區圍起來,形成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校園。
哥倫比亞大學的課程圍繞著三個問題展開:一是讓學生學習什麼?二是用什麼方法教育學生?三是畢業時,學生除了學位和所學的知識之外,還具備了何種世界觀?
由此我們不難理解,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的歐巴馬,為何不願擔當聲名赫赫的美國大法官,卻自願深入黑人貧民窟為他們免費打官司,這就是世界觀。在很多實用主義、功利主義、庸俗的自我主義的人眼裡,歐巴馬的所作所為,不是傻瓜,至少也是蠢貨。但時間的長河流淌過去了,一切的付出都會被歷史銘記,美國人民選擇了歐巴馬。
歐巴馬的美國夢實現了,這是美國夢乃是教育夢最真實的體現。
美國夢未來繫於教育 需加大投資提高水平
《紐約時報》去年底曾發表署名文章稱,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簡稱PISA)公布最新結果,美國隊成績不好。PISA在全球65個城市和國家,衡量15歲學生運用數學、科學、閱讀技能解決真實問題的能力有多強。結果顯示美國學生的教育水平落後於上海與新加坡等亞洲城市,這對美國中產階級的創造力構成威脅,未來美國夢關鍵在於提高教育水平。
PISA項目的主管安德裡亞斯·施萊謝爾(Andreas Schleicher)對美國聯邦教育部(Department of Education)表示:"三年前我來這裡時給出了一份專題報告,將美國對比某些成績最好、而且快步改善的教育體系。它們中很多已經有了更大的進步,無論是從最低程度前進的巴西,還是從尚可提高到良好的德國和波蘭,或者是從良好進步到優秀的上海和新加坡。表現最佳的上海,它的數學成績如今已經比麻薩諸塞州領先2.5個學年了。而麻薩諸塞州在美國名列前茅。"
文章稱,這種形勢可不妙。人類當下所處的時代,全球化和信息技術革命共同作用極大地削減了"高工資、中等技能"的工作崗位,而這在很多年裡都一直是美國中產階級的根基。在一個全球融合沒有那麼充分、自動化沒有那麼普遍的相互隔離的世界,工會有更大的影響力,許多美國人可以靠中等的技能享受普通中產階級的生活方式。然而在當今高度互聯、沒有隔離的世界,更多印度人、中國人、電腦、機器人、軟體可以完成更多普通的藍領和白領工作,碩果僅存的高薪崗位越來越需要高技能。"過去十年,工業化國家就業崗位的增長,幾乎完全是在PISA技能分布最高端發生的,"施萊謝爾說。"而常規的認知技能,也就是很容易就能教授,但也很容易數位化和外包的技能,需求卻出現了最大的下降。"
美國總統歐巴馬呼籲對學前教育、科技教育和平價高校加大投資力度,這值得認可。但共和黨人卻只肯討論減稅,但單靠減稅並不能解決問題。美國的孩子們面臨著三項重大改變。首先,要想進入中產階級,就需要一生都不斷地改善技能。其次,要想做到這一點,他們需要更強的自我激勵。"數字鴻溝"(digital divide)很快就會消失,不久以後幾乎每個人都會有電子屏幕和網際網路連接。未來學家瑪麗娜·戈爾比斯(Marina Gorbis)闡述道,在那樣一個世界,巨大的鴻溝將是"積極性的鴻溝"(motivational divide),也就是要看誰有積極性、毅力和決心,利用免費或廉價的在線工具創造、協作、學習。第三,最生機勃勃的國家將是那些能高度激發想像力的國家,它們能夠吸引人才,並促使人才不斷地產生新想法、建立新的初創企業,大多數新增的高質量就業崗位都來自這些企業。
關於發布的PISA結果,研究發現,成績最好的學生是那些真實地感覺到對自己的教育擁有"自主權"的學生。施萊謝爾說,在所有表現最出色的教育體系裡,"學生們都察覺,他們自己能夠對自己的學習成績產生影響,而且教育能夠對他們的未來產生影響。"施萊謝爾說,PISA的研究還顯示出,"父母對其有很高期望的學生,往往也更有毅力,學習的內在動力也更強。"他還說,在PISA測評中成績最好的學校,都有一種"自主權"的文化—教師在課堂上有很高的專業自主權,教師能參與制定教學標準和課程,也有充足的時間繼續職業發展。因而施萊謝爾說,教學沒有被當做一個教師僅僅進行大量灌輸,執行別人想法的行當,而是一個"教師對他們的工作和教學標準都有自主權,能夠互相問責的職業"。
美國正在經濟衰退中經歷一場巨大的技術變革,需要做出系統性的應對。教師工會對向教師賦予更大自主權,同時要求更多問責的改革予以阻撓。保護教師工會的民主黨人其實是在損害我們的未來。長期福利開支恐怕會影響我們向年輕一代投資的資金,不肯著手解決長期福利開支問題的民主黨人也是在損害美國的未來。那些阻撓對早期教育等事宜進行投資的共和黨人,以及阻撓移民改革—現在美國的大學為全世界最優秀的人才提供教育,之後又把他們送回祖國—的共和黨人也在損害美國的未來。
保守派需要重新思考短期的安全網,美國需要哪些福利,在這個階段緩解一些人的痛苦。自由派也需要更嚴肅地考慮,該怎麼激勵熱衷冒險的人建立新公司,進而創造增長、財富和高質量的就業崗位。要想有更多人就業,就需要有更多僱主。只是重新劃分增長遲緩的大餅,並不能維繫美國夢。
中國夢還是美國夢:寫給站在教育十字路口的一代
不知不覺,經歷過公費留學和獎學金留學的"60後"、"70後"和"80後"的家長們發現獎學金的時代已經遠去,自費留學的時代已經到來。
《福布斯》發表的"2013中國大眾富裕階層財富白皮書"指出,1026萬中國人在2012年末已達到富裕階層的水準。而這個階層的人們已經可以在中國教育和美國教育兩條路線中間做出選擇,而不受經濟能力的限制了。由此,這個階層的的孩子,不管是"90後"還是"00後",也就在不知不覺間站在了十字路口。
沒有選擇的時候我們會抱怨,而有選擇的時候我們會彷徨。當一位畢業於美國名校的創業家朋友和他的太太問我自己兩歲的兒子是應該上雙語幼兒園還是空軍藍天幼兒園的時候;當一位畢業於中國名校的金融界的朋友和他的太太問我他7歲的女兒應該讀雙語小學還是讀北京的重點小學的時候;當一位"70後"大哥諮詢我孩子是否初中就應該去美國留學而不是讀國內重點中學的時候,我發現即使以自己13年的國際教育行業經驗也無法給出負責任的答案。
這是一個沒有正確答案的十字路口。13年前我在北大的同學們都在為全額獎學金和美國夢奮鬥。而13年後在美國名校拿了博士學位、做了教授或在不同的美國企業做到中層的老同學們在圓了美國夢以後,卻發現留在北京的同學們也完成了自己的中國夢—在北京擁有自己的房子的時刻已然躋身於全球百萬美金淨值人群的富裕階層行列,而他們圓了美國夢的人還只是標準的中產、20萬美元的房產、4萬美元的車、兩條狗和平靜沒有波瀾的生活。一個北大英語系本科的同班同學在四年前和我們中國夢的追求者見面以後,被深深地刺激了。已經憑聰明才智轉到醫學領域的他,兩年之內拼搏出兩篇Science這樣的全球頂尖期刊論文,準備在眾多國內大學的橄欖枝中選擇一個回到北京,放棄美國夢而追求中國夢。
前幾天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1998年同寢室電子系男生的姐姐在和他畢業於清華大學的姐夫同赴美國以後給我們這些學弟的建議,"想做大事業就待在中國;想享受生活就在美國"。
所以我沒有給出答案回復我的朋友們的問題。我只給出了描述:"想做大事業就待在中國;想享受生活就在美國;需要尋找安逸生活的人去美國、需要成就感的待在中國、想漂洋過海的人去美國、想固守根系的人留在中國。"
除了這些描述,我還想展望一下中國夢和美國夢合二為一的可能性。"90後"及"00後"們可以在美國受教育,在中國做事業。除了展望這樣的可能性,我還想問一句,我們真的有必要給他們做決策嗎?為什麼不把我們所知道的兩條路所指向的未來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在充分了解的情況下選擇自己的人生。不論是因循守舊,還是像美國大詩人Robert Frost所描述的那樣,選擇less travelled by的那一條路,或許孩子們有一天會告訴我們,沒有什麼不同,中國夢和美國夢只是同一種生命追求的不同表現形式而已。
資料來源:王開東blog、中國新聞網、北京商報署名闕登峰文章、搜狐教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