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化步伐加快,越來越多的農民離開院落式平房,搬到社區單元樓中居住,過上了「和城裡人一樣的日子」。
然而,在島城一些拆遷安置小區,記者發現,部分村民仍舊延續著原來的生活方式和習慣,比如,在小區內外毀綠種菜、搭灶燒水,甚至在路邊開墾「自留地」……
荒山路邊「墾地」
家住黃島區某安置小區的老高搬上新居時,變賣了所有的家具,卻把鍁、钁、鋤、鐮等「家什」帶上了樓。「用了幾十年,不捨得扔!」60歲的老高說,本打算拿上樓留個念想,沒想到最近又派上了用場。
2009年,趕上拆遷的老高和家人搬到了離家幾裡的安置小區,住進了樓房。「忙碌了一輩子突然閒下來,平時都不知道該幹點什麼。」老高說,後來,他決定到附近的山上開荒種地。雖然山上的地較貧瘠,蔬菜長勢也不好,但他覺得,「這樣還是比閒在家裡強,不僅節省了買菜的錢,而且吃得也放心。」
老高的舉動迅速引起了大家的效仿。不少小區的老人紛紛擦淨落滿灰塵的農具,到山上開闢「自留地」。不到半年時間,村民們在近十畝的荒山腳下劃定了自己的「勢力範圍」,種上白菜、土豆、玉米、花生等蔬菜和糧食,儼然回到了農耕生活。
事實上,老人們開荒種地的事也遇到了阻撓。「除了來自兒女的壓力,我們還受到了學校的阻攔。」老高說,他們開墾的「自留地」屬於學校用地,因此被校方多次勸阻,讓他們一度很沮喪。
「學校裡不能種,大家又把目光轉向了路邊。」老高說,如今,在小區圍擋和綠化帶之間的空地上,大家或用石塊堆砌菜園、或用木棍圍起柵欄,種上各式各樣的蔬菜。
在老高指引下,記者沿嘉陵江東路從理工大學新校區一直步行到安陽小區,並粗略統計了路北側的菜地數量——兩公裡的路程,共計有四十餘塊大小不一的菜地。而且,在一些安置小區附近,路邊的十幾塊菜園往往連接一片,園內小蔥、大蒜等鬱鬱蔥蔥。
公共綠地變身私家菜園
日前,記者來到南港安置小區發現,雖然有居民在小區周圍荒山和空地上開闢了私家菜園,但小區內綠化帶完好無損,沒有破壞植被種菜的現象。一社區居民告訴記者,以前也有人在綠化帶裡種植瓜果蔬菜,但經物業統一清理後,就沒人再「頂風而上」了。
然而,幾裡路之外的江山路西小區卻是另一番景象:住宅樓前後的草地寒冬過後一片枯黃,有些地方露出光禿禿的沙土;大片綠地被破壞,被業主種上了蔬菜;尚未種植的地方裸露著地表,一陣風吹來,塵土飛揚。
「破壞公共綠地種菜的多是社區的中老年人,有的業主還用樹枝在菜園周圍紮起了籬笆。」小區居民王女士抱怨說,她剛搬進這個小區一年多,已向物業多次反映圈地種菜的問題,但都沒有看到事情解決。
「圈地種菜滿足了小部分人的需求,卻損害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王女士說,在她所在的北區就有幾塊「自留地」,有的種蒜苗、有的種香菜,而在南區,私設菜園的現象則更加嚴重。
隨後,記者來到江山路西小區南區,發現不少居民將自家窗外的公共綠地變成了私家菜園,種花種菜,更有甚者在小區內圈起院子,養起了雞鴨等家禽。
面對屢禁不止的私家菜園,小區物業苦不堪言。採訪中,一物業工作人員說,春天是小區居民跟風種菜的多發季節,他們經常到私設菜園居民家做工作,但效果並不明顯,「物業沒有執法權,只能苦口婆心地勸,實在做不通工作再向社區、街道申請採取強制措施剷除。」
樓下燒水做飯煙燻火燎
除了破壞公共綠地建菜園,在樓下劈柴燒水做飯也讓生活在安置小區的居民比較反感。
26日上午7點,李滄區翠湖小區,60多歲的老張彎腰站在小區路旁,不時向正燎著水的空心壺裡投些木塊,屢屢白煙騰空而起。在老人身旁的綠地上,堆放著一些木塊,怕被淋溼,還用幾塊木板蓋著。「木塊和木板是他撿來的,扔了怪可惜,剛好可以用來燒水。」
「翠湖小區很多居民都是從西南渠村、樓山後村和徐家村幾個村莊搬遷過來,一些老人還保留著原來的作息習慣和生活方式,早晚兩頭在小區裡劈柴燒水的現象屢見不鮮。」小區居民張先生說。
同樣的情況還存在於其他拆遷安置小區。「我們小區有一位老人,下午經常在樓下支起爐子燒水,附近居民溝通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江山路西小區王女士說,老人還經常撿些木頭堆放在樓下,容易造成安全隱患。
採訪中,記者恰巧遇見了這位老人。記者看到,老人在樓下單元門一側支起了一個簡易的灶臺,用一個鋁製的鍋燒水,他的身邊擺著四把暖瓶。「在這燒水不怕發生火災嗎?怎麼不用燃氣?」記者問道。「燒出來的水好喝,還能省錢。」老人回答。
「小區內生火會影響其他居民的日常生活,如果發生火災,更會殃及四鄰。」小區物業工作人員說,由於燒水時煙燻火燎,低樓層的居民往往不敢開窗,有的礙於情面不好直說,便反映到物業,「我們去勸說了幾次,老人嘴上答應,可過幾天又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