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莉遊記五十九
攝影:James
文字:Lily、Qiuchen
前言
小時候,從一本《希臘神話故事》中,認識了宙斯、赫拉、太陽神、月亮神、愛神、美神、戰神等等希臘神話中的諸神,其中很多故事就發生在愛琴海的三千多座島嶼上。我記得神話中有多處關於琴聲的描繪,印象最深的莫過於:迷航於大海上的英雄伊阿宋,曾被霧氣縹緲中傳來的琴聲吸引前往,那島上住著妖嬈的女人,彈出的琴聲任憑誰也無法抵擋她們的魔力。於是,我不斷懷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琴聲,能讓這裡世世代代有著這樣一個浪漫的名字——愛琴海。
許是我們一行人也受了這琴聲的召喚,2018年九月,相約一道背起行囊,帶著相機,踏上了希臘,直奔愛琴海而去,在繁星如珠璣的小島中,我們遊歷了三大著名島嶼。因為心中始終掛念著神話中妖媚的琴音,也不知如此心思是否會讓鏡頭空空如也?好在行程頗為閒適,那麼,就在邈遠的尋覓和現實的取景框之間穿行往復,直到有個著落吧。
太陽神的誕生地——提洛島(Delos)
記得提洛島(Delos)是希臘神話中的女神勒託為宙斯生下月亮神阿耳忒彌斯和太陽神阿波羅這一對孿生姐弟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這樣一個神話淵源,從公元前5世紀開始,這裡便逐漸成為宗教的聖地,也成為歷朝歷代的必爭之地。
我們乘坐從米科諾斯港口出發的遊船,隨著數以百計的遊客登上了提洛島。遠遠望去,遍布的神廟遺址默然在蒼穹之下,保存至今的雕像、屋宇、石壁、垣牆、廊柱、臺階依舊守護著這片天地,無數次戰爭的瘡痍並未削減它在人類時間軸上的印記,這一切與愛琴海浩繁的歷史波濤一起匯成了希臘米諾斯文明。這座島如同一部古老而神秘的典籍,成為後世研究古希臘文明的一座博物館,豐富的考古資源、悠久的建築群落、獨特的人文環境,在1990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為「世界文化遺產」。
來到太陽神阿波羅和月亮神阿耳忒彌斯的出生地,不能不回味一下他們姐弟倆的故事:太陽神阿波羅負責世間的光明、預言、音樂、醫藥,他是消災解難之神,同時也是人類文明、遷徙和航海者的保護神,他多才多藝,英勇善戰,善良偉岸,俊美碩朗,幾乎是完美的化身。
阿波羅的姐姐月亮神阿耳忒彌斯是女獵神和純潔女神,她美麗單純,勇敢果斷,隨著年齡的增長,兩小無猜的孿生姐弟,開始因為姐姐的戀情而出現嫌隙。一天,阿波羅知道了她的所愛,他非常不情願自己的姐姐愛上別人,便設計了圈套,讓她在狩獵時誤殺了心中的戀人,姐姐知道後,傷心欲絕,從此再也不願與阿波羅相見,無論阿波羅帶著如何懺悔的道歉,任憑他萬般試圖解釋,阿耳忒彌斯總是在他到達的前一刻離開,永遠不選擇原諒他,於是,太陽神和月亮神就這樣永生不復相見,奧林匹斯山上的十二主神中的兩位,就這樣因愛生怨,因怨生恨,直到今天。仰望天空,太陽和月亮總是一升一落,原來糾結著這麼沉重的淵源。
當我站立在這些公元前的遺蹟前,目光觸及栩栩如生的雕像,群獸大多昂著向天,叩問著命運或者未來;一些人物雕像,大多殘缺不全了,甚至整個頭部從纖細的頸處斷落,只餘軀體在承受著時光的打磨,但看衣褶處線條的鮮活流動,仿佛在昭示著只有我們這些喧鬧的過客,才在石匠們鑿出的一條條精細的紋路中,留下了歲月的塵埃,而風吹過後,甚至比不上隨頭顱一起消失的那一抹微笑吧。
龐大的建築群落,屋室連綿,在複雜的布局中,古人竟然設計了兩條建築排水系統,一條是清潔的生活用水,一條是下水排汙管道,完善的系統設置中體現著超前的理念,難怪古希臘文明有著強大的魅力,他的科學技術領先程度,在當時一定是無可比擬的,確實,從遺留下來的神話文學之雄奇博大,也可得知當時的物質基礎有多麼豐厚。
導遊告訴我們,這裡當時很發達,居住著來自各地的居民,民宅十分密集,當時為了家家戶戶保暖,窗戶都很小,但整體布局上又將一圈一圈建築圍繞一個天井,就像中國的四合院,既有利於採光,也便於鄰裡聯絡感情;天井內的地面上是鮮豔奪目的石塊拼出的圖案,拙樸中透著藝術匠心,周邊有運動場、劇場、市場,儼然一座現代的城郭,我想「城市」的概念很早就在古希臘人的思維模式中存在了,他們創造的「現代」,直到今天,依然在喚起人們對古代文明散發出的智慧驚嘆不已。
這個古代城市,是如何在神話的極度浪漫主義和現實的城邦生活之間切換的呢,古希臘人能做到這二者的均衡,我想這就是後人無可企及的聰明才智吧。
我們離開提洛島時,夕陽斜照,無限風光盡收眼中,遙遠的天際是一抹若有若無的半個月亮,我想,太陽神阿波羅只能在依依不捨的回望中,遠遠地迎接姐姐月亮神來司掌人間的夜晚了,他們本為孿生姐弟,卻無法相見相聚,這其間的無奈交加,悔恨纏繞,要到幾時,才放得下,也許他們見與不見的悲喜早已超越了普通人類的情愫,反而賦予了提洛島永遠品味不盡的憂傷美,可能也正是這種憂傷之情撥動了琴弦,才會奏出妖媚的琴音,讓整個愛琴海籠罩在神話的浪漫情懷中,直到今天。
神話與神畫
(一)太陽神的誕生地——提洛島 ( Delos)
神話與神畫
(二)大手筆的色彩塗鴉——米科諾斯島( Mykonos)
神話與神畫
(三)火山的傑作——聖託裡尼島(Santor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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