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宣武門箭樓西南面及環繞甕城的護城河,馬匹在河邊飲水。
從小兒生長在北京,住在宣武區琉璃廠附近的一條胡同兒裡,距內城的和平門僅一箭之地。
小的時候常由父母帶領去和平門那一帶裡玩兒。這兒有一條河,往北便是鐵路和城牆。因為當時城裡沒有高大建築物,所以站在和平門的橋上就能看到西山,要是站在城牆上視野就更開闊了。
記得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時我還很小,大人領著來這裡的時候,不敢瘋玩兒野跑。只是看一看鳴著汽笛、冒著黑煙轟隆隆駛來的火車,覺得特高興,特新奇。年齡稍大點兒了,放了學和幾個小夥伴兒跑到這裡在雜草叢生的河坡上逮螞蚱,或在河邊用長把的網子捕捉蜻蜓。要不就打水漂兒玩兒。我那時用薄片兒的石頭,半蹲著,找好角度用力向河面拋出,小石片能在水面上連續向前跳七八下,這時,平靜的水面上擴散出了一圈圈兒漣漪,引起了孩子們一陣歡呼……
1960年前後,宣武門城樓東側城牆正對南堂處開有豁口,護城河上架有橋梁進出內城交通以此豁口為主,9路無軌電車正向橋上開來。
這條河寬約十餘米,是內城牆的護城河。在西便門附近水流得較急,也較深,大概有2米左右,而且河底下水草多,能夠纏住人的腿,孩子們都管這裡叫「二道閘」。因為我是個「旱鴨子」,不會水,所以同學們去「二道閘」遊泳從不叫我。
這裡的鐵道是上、下行的雙道鐵軌,在護城河與城牆之間,這三者是平行的。那會兒只知道東邊的火車是從通縣方向開過來的,往西到哪兒就不知道了。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在自然課上老師講到花崗巖是由石英、長石和雲母組成的。於是,同學們課後紛紛去撿拾花崗巖當做標本。我和幾名同學去了和平門,因為鐵道上有很多石頭子兒。我們順著鐵路一直向西走,低著頭兒仔細尋找。快到宣武門的時候,我撿到了一塊黃色雲母,非常高興,幾個同學看著都很羨慕。直到現在,這塊有二兩多重的黃雲母還完好地收藏著,距今已有50多年了。
1952年,宣武門護城河橋頭,宣外大街香爐營,上斜街路口。
在兒時的記憶中,還有一個最愛去、最好玩兒的地方,那就是城牆。
家門口兒的這座城牆是明朝的,是京城的內城牆。和平門是後來開的豁口兒,沒有城樓。但站在這裡舉目張望,東邊的正陽門和西面的宣武門城樓,雄偉壯觀、赫然矗立。這兩座城樓距和平門的距離均為一裡半地,即750米左右。上城牆的坡道也稱馬道,在牆的裡側,也就是說,得從城門洞進去往西拐才能上城牆。媽媽曾多次帶我在城牆上挖木須芽兒、掃帚苗兒等野菜。尤其吸引孩子們的是,城牆上有碗口粗的酸棗樹。因其不高大,人們稱其為酸棗兒棵子。大都長在城牆邊兒上的垛口附近。到了秋天酸棗兒熟了的時候,媽媽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我自己來摘酸棗兒,怕發生危險。因我膽小又很聽話,還真沒有自己去摘過。有時比我大的孩子摘得多了,就給我點兒吃。
1951年,宣武門城樓西面及西馬道(城裡)。
我上城牆的次數雖然不少,但從不遠去,東到正陽門,往西不過宣武門,再走遠就不敢了。待我上了初中,功課多了,媽媽督促得也緊,就很少上城牆玩兒了。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見證了明、清、民國三代歷史,歷盡滄桑的北京古城牆,那時已經面臨著「粉身碎骨」的厄運,先是廣安門、地安門、廣渠門、西直門等城樓一座座地轟然倒下。接著,外城牆被拆除。
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地鐵建設開始前,填平了護城河,撤掉了鐵道,內城的城牆也被先後夷為平地。從此,北京成了一座沒有城界的城市。那條京城「美麗的項鍊」——城牆,被徹底毀掉了。
1961年,宣武門城樓南面,東側豁口護城河橋外側。五年後的1966年,城樓被徹底拆除。
我兒時歡樂嬉戲的地界兒早已不在了。望著這裡林立的高樓大廈,望著寬闊平坦的馬路上穿梭著的各種車輛,望著地鐵站口匆忙進出的行人。我想,大概這就是現代的繁華吧。但是,如果它是以失去古都風貌為代價的話,那就令人深感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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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題《鐵道城牆護城河》,作者李維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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