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過半的愛琴海，天氣轉涼，風浪漸大。在土耳其港口城市伊茲密爾，打算搭乘偷渡船橫渡愛琴海、前往希臘的敘利亞難民艾哈邁德已經等了10天，還沒有等到登船通知。
難民試圖趕在冬季之前登上偷渡船
艾哈邁德來自敘利亞耶爾穆克，過去一個月已經兩次嘗試偷渡，都被海岸警衛隊攔截。眼看冬季漸近，他有些焦急：「10天前，海面還算平靜。但馬上就是冬天了，我們必須得抓緊。」
與艾哈邁德一樣守候在土耳其海岸附近、試圖趕在冬天到來前登上偷渡船的難民為數不少。英國《獨立報》18日報導，在伊茲密爾，一些咖啡館、旅店滿是難民，一條主要街道上的服裝店、甚至部分餐館都在出售救生衣。
據聯合國難民署統計，僅14日一天，就有85艘搭載難民的偷渡船抵達希臘萊斯沃斯島。
按照土耳其國際移民組織發言人阿比·德沃穆赫的說法，由於地中海冬季風大浪高，往年這個季節渡海的人數趨於減少。不過，今年湧向歐洲的難民數量大增，「眼下情況不斷變化，(偷渡人數變化)難以預測」。
聯合國難民署數據顯示，今年經由海路入境希臘的難民人數已經超過47.5萬人，其中超過15.3萬、即將近三分之一的人是在9月抵達，遠超去年全年的4.35萬人。
「更危險但更便宜」吸引窮難民
在伊茲密爾從事偷渡生意的馬哈茂德預計，入冬後他的「乘客」可能減少90%左右。「夏天我們每天有300到400人(偷渡)。這個數字可能很快變成30到40人。」
不過，馬哈茂德認為，儘管天氣惡化，但渡海不會完全停止，仍會有部分難民選擇冒險「試試運氣」。
為吸引偷渡者，一些偷渡組織推出「冬季折扣」。在伊茲密爾一家偷渡客聚集的咖啡館，偷渡組織者阿布·福阿德說：「我們夏季每人收費1200至1300美元，冬季價格將是1000或900美元——更便宜，但也更危險。」
阿布·福阿德說，在冬季降價意在吸引「較窮」的難民。
他承認，他所屬的偷渡組織全年使用橡皮艇運送偷渡者，通常一艘8米長的小艇要裝40至50人。
對於偷渡組織的「促銷」，一些難民心存疑慮。來自敘利亞阿勒頗的25歲難民伊薩說：「他們說價格是每人900美元，我們將在6小時後到達希臘。這(價格)比我們之前聽說的便宜很多，(航程)也長很多……我不相信他們，但如果找不到更好的，我們只得選擇他們。」
9月死亡難民創紀錄
過去幾天來，已經有多人在地中海上日漸惡劣的天氣中喪命。土耳其媒體17日報導，一艘載有數十名難民的船隻當天凌晨在從土耳其西部恰納卡萊省前往希臘萊斯沃斯島途中沉沒，至少12人遇難。據希臘海岸警衛隊消息，另一艘偷渡船16日在愛琴海遇險，一名女子和3名兒童溺亡。
希臘當局統計，9月下半月發生數起偷渡船因風浪傾覆事件，導致超過100名難民死亡或失蹤。
土耳其國際移民組織收集的數據顯示，土耳其海岸警衛隊2014年全年統計的愛琴海死亡人數為69人，而過去一個月命喪愛琴海的難民人數就達到71人。今年9月成為愛琴海兩年來死亡人數最多的月份。
偷渡組織者馬哈茂德說：「天氣將變得糟糕，但人們還是會去(偷渡)。政府如果真想為此做些什麼，就應該派大船把敘利亞人運到歐洲……(如果政府這麼做，)我將失業，但這樣(對難民)更好。」
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定於18日訪問土耳其，與土耳其總統、總理等政府官員商討合作處置難民。根據歐盟幾天前與土耳其達成的初步協議，歐盟將向土耳其提供30億歐元資助、土耳其公民入境歐洲免籤、重啟土耳其加入歐盟談判等「優惠條件」，換取土耳其政府在處置難民方面的協助。
文/郜婕(新華社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