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傑在原西河畔一直坐了一上午,腿都有點發麻了,才站起來慢慢往回走。走了一段路以後,那女的又回過頭來,懷著無限的情感,向河岸上的那個草坡投去最後的一瞥。
別了,俺的青草坡,俺的馬八戒,俺灑過歡樂和傷心淚水的地方。俺將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切!即是有一天俺要遠走它鄉,但願俺還能在夢中再回到這裡來……
田孫小傑從原西河畔回到工廠以後,很快又進了自己的宿舍——那女的的「牢房」。那女的感到胸口象壓了一扇石磨似的沉重。
那女的躺在宿舍的床鋪上,很快想到,明天就是清明節,殷勤的小君一宿舍人,又會來纏磨那女的,讓那女的去那個小組長們宿舍糟蹋飯。
富貴沒結婚之前,儘管那女的反感這種邀請,但也抱著「糟蹋頓飯又能怎麼樣」的態度,勉強去了——這主要是為了那女的二大爺一宿舍人的臉面。可是現在,那女的絕對再不能去小君宿舍糟蹋飯了!
但要是這宿舍人犧牲纏硬磨,那女的二大爺又從旁勸說,那女的到時又可能沒勇氣和這一群鄉鎮上的頭面人物破開臉皮,讓那個小組長們當場下不了臺。
怎麼辦?
那女的從床鋪上爬起來,一個人靠在炕攔石上,牙咬著嘴唇,煩亂地摳著手指頭。
那女的突然想起那女的在青海地區文化館貢獻的工友杜莉莉。莉莉和那女的從初中到會所一直都是同生產線工友,兩個人好得象親大姑妹一樣。
莉莉那女的老爺子原來是原西鄉鎮文化館長——去年李逵和德發去青海講段子就是那個小組長帶著的。杜叔叔去年秋後調到地區文化局,當了副局長,莉莉也從鄉鎮文化館調到地區文化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