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淺弋道歷史
「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侏儒也變成了巨人。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巨人也變成了侏儒。」——餘秋雨《陽關雪》
看過童話故事的小夥伴對小人國、巨人國並不陌生,藝術雖高於生活,卻也來源於生活,在現實生活中,侏儒、巨人兩大群體確有存在,今天所說的這位故事主人公便是巨人中的一個。
提到巨人,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是鶴立雞群、四肢發達、體型巨大的「龐然大物」,這位女巨人命運多舛、英年早逝,在她去世後,屍體並未被下葬,而是被保留至今。
很多人都知道,巨人並非是「頂天立地、手可摘星」的神仙,他們的突出身高大多是疾病造成,巨人症作為一種疾病,看似人畜無害、不痛不癢,但它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患者。看不見摸不著的疾病給患者無形中帶去眾多併發症和過多心理壓力,說好的一起長大,你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生長。
由於體型過於突出,這個少女走到哪裡都是一道「耀眼」的風景線。「萬眾矚目」本應是一個人星光熠熠的良好感覺,但是,女巨人的「被矚目」卻伴隨著指指點點、異樣眼光。
一、一頓吃1.8斤米飯、5歲砍柴挑水,14歲高過姚明
首先,來說一下這個女子的出身,這位少女名叫曾金蓮,是史上最高的女巨人,在世界女巨人榜中以2.48米的身高排名首位。
曾金蓮於1964年出生於湖南省阮江市南嘴鎮餘家村的一個貧困家庭中,這個女孩自出生起就「骨骼清奇、與眾不同」,回顧她的成長歷史,簡直就是一部傳奇版本的「女巨人成長記」。曾金蓮出生時和普通小孩無異,小小的體型卻蘊藏著很大的潛力,很多人都不會想到:這個小嬰兒在五歲時就能趕超成人身高。
在出生後幾個月,曾金蓮就突顯症狀,身高異於常人,一歲時就能吃1.8斤的米飯。要知道,很多孩子一歲時都還在喝奶、喝粥曾金蓮就能夠吃1.8斤的米飯,這種飯量幾乎和成年男子無異,她的家人不以為然,覺得這是孩子的早長早發育,不僅沒有上心,還以此為傲,覺得女兒福氣多多。
在5歲時,幾乎和普通成人體型相當,能夠挑水砍柴。這讓周邊人相當驚訝:五歲的孩子可以充當勞動力?有著五歲的年齡、五歲的心智,卻長著25歲的體型、25歲的臉龐,這不是簡單的早發育,簡直是超前發育。
這時,曾家人這才逐步意識到:這孩子的長個有點不同尋常啊!5歲就長這麼高,確實有點「神奇」。但由於當時物資匱乏、醫療落後,曾家人並沒有帶5歲的小金蓮去醫院做檢查,他們認為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那麼,曾金蓮後來還會繼續長高嗎?
當然會,並且五歲之後的曾金蓮生長速度更是令人目瞪口呆,伴隨著身高的增長,曾金蓮的飯量也在持續增加,每頓飯都要以桶計算,這讓原本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畢竟在上世紀60年代,新中國剛剛成立,物質匱乏、一窮二白,加上當時鬧饑荒,曾金蓮的飯量、衣服、鞋子令全家人都頭痛不已。好在曾金蓮足夠懂事,經常刻意減少自己的飯量,然而她的身高已不能讓她像童年時疾步如飛,超過兩米的曾金蓮走路頗為不便,面對自己的「大個子」,十多歲的曾金蓮也苦惱、迷惘:難道自己就要如此度過了嗎?
其實,曾金蓮和眾多女孩一樣愛美愛玩,但她的身高將她固步自封,她無法穿漂亮的衣服、看遙遠的風景,在孤獨徘徊中度過了一段時間,身高並沒有因曾金蓮的苦惱而「放過她」。1978年,14歲的曾金蓮長到了2.34米,比姚明都要高上一頭,在當地方圓數裡都「名氣大增」。很多人都知道曾家出了一個女巨人。
由於體型巨大,曾金蓮的衣食住行幾乎都要特殊定製,由於家境拮据,她的衣服少之又少,畢竟,為她做一套衣服需要積攢很久的布料才可以製成。那麼,後來的曾金蓮何去何從?
二、曾金蓮:經歷的大起大落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政府在得知了曾金蓮的事件之後,對這女孩的遭遇表示同情,給予了曾家家一定的補貼。
當時,國家籃球隊希望曾金蓮能夠加入其中,挖掘其潛力,面對國家隊拋出的橄欖枝,曾金蓮自然欣喜不已,她可以接觸到未知事物、可以看到外面世界,這對於長期悶在家中的她來說是「天降喜事」。
被破格錄用到籃球隊時,曾金蓮通過教練的系統化訓練,有了很大的進步和提升,由於身高突出,她在投籃時相當具有優勢,國家隊對曾金蓮給予了厚望,希望曾金蓮能夠成為籃球隊的一匹黑馬,為中國的體育事業增添光彩。
在訓練的隊伍中,曾金蓮不再發愁吃穿,她可以吃飽穿暖練球,對未來重燃了信心和憧憬。然而好景不長,上天並沒有善待這個苦命的女子,接下來的事情猶如晴天霹靂擊潰了曾金蓮的內心。曾金蓮病了,她得的什麼病?
15歲的曾金蓮感覺身體不適、頻繁去廁所,這對她平常的訓練造成了極大困擾,比賽中怎麼會允許隊員每隔十分鐘就上廁所?
在教練的安排下,曾金蓮去往醫院檢查,醫生告訴她:曾金蓮患上了糖尿病、巨人症。曾金蓮這個時候才得知:長高的原因並非自然生長、基因所致,而是腦垂體前葉長了一個腫瘤,這個腫瘤不斷地分泌激素,使她身高不斷增長,這個腫瘤雖暫時安穩,但它隨時隨地會威脅曾金蓮的生命安全,加上糖尿病,誰也不敢保證曾金蓮能撐多久。
後來,籃球隊經過深思熟慮,為了給曾金蓮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決定將她送回家中、悉心靜養。畢竟,多種疾病在身,高強度訓練只會加重她的病情,為她的健康帶去隱患。
在徵求了曾金蓮的意見後,曾金蓮回到家中,剛燃起的生活熱情再次被熄滅,15歲的曾金蓮似乎跌入了人生谷底。
三、「女巨人」曾金蓮:18歲去世
再後來,失去了籃球隊的訓練、沒有了隊員的陪伴,在網絡極不發達的年代,女巨人與世隔絕,沒有語言、沒有希望,旁人的指指點點讓本就敏感的曾金蓮愈發內向。
即使她有著2.46米的身高,奈何也只是一個15歲的孩子,在糖尿病的折磨下,曾金蓮幾度難以堅持,很多人會非常好奇:曾家父母不給曾金蓮看病嗎?
當然會看,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可惜當時醫療條件落後,醫生對曾金蓮的這種疾病也束手無策,只能想方設法延緩曾金蓮症狀,減輕她的痛苦,藥物治療治標不治本,原本就虛弱的曾金蓮此後愈發沉默少言。
每每外出時,她的回頭率不出意外都是百分之百,走到哪裡都會伴隨著他人驚訝的眼光。心靈受傷成為了曾金蓮的常態,雖然她的父母一直引導她要樂觀生活,奈何人言可畏、流言可怕。在如此情況下,曾金蓮索性就整日窩在家中,不願出門見人。
年幼的曾金蓮滿心天真,她並沒有覺得大個頭有何不妥,簡單快樂。後來,慢慢懂事的曾金蓮感受到了這種「不同」帶去的麻煩,沒有朋友,孤獨的曾金蓮對牆漫談,令人心痛。糖尿病在當時幾乎是不治之症,她的家人為了留住曾金蓮四處求醫問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三年之後,曾金蓮於1982年2月14日,突然猝死。猝死的原因是:前葉垂體瘤出血、血壓破丘腦,導致機能紊亂,猝然長辭,年僅18歲,去世時身高2.48米。她的去世令眾人百般無奈;花一樣的年紀,若不是疾病纏身,她也可以心向陽光、春暖花開。
四、去世後至今未下葬,曾金蓮遺體如何處置?
曾金蓮去世後,她的家人悲痛不已,忍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決定將女兒遺體捐給湖南科技大學,希望他們能夠在小金蓮的遺體上找到治療巨人症的方法,幫助更多巨人症患者解決病痛。
時隔多年,曾金蓮的遺體至今被保存在湖南科技大學,沒有下葬,這是對生命的不斷探索。
雖然曾金蓮在世間只存在短短18年,但她感受到了父母的愛、政府的關懷。雖然常不如意,但她的生命終散發著巨大價值。任何一個個體都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哪怕「與眾不同」,其靈魂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曾金蓮不僅是身高的巨人,也是精神的巨人。
如果生活在醫療發達的現代社會中,曾金蓮或許就可以感受到新時代的善意和幫助,正如我國的男巨人鮑喜順那般,得到了社會各界的關注:翻新了房子、找到了伴侶、擁有了兒子、安享了晚年。在惡意襲來時,那些善良之人會挺身而出護他周全。無論是熱心人士的幫助還是疾病的治療,新時代下的社會正能量都會給曾金蓮帶去不一樣的新體驗。
小結
宇宙之大、包羅萬象,人類作為浩瀚無垠宇宙中的滄海一粟,若沒有巨人思想,於天地間也只是一矮子,被漸凍疾病折磨的霍金,依然用超前思想名垂青史;被輪椅限制行動的史鐵生,仍然用頑強毅力留下不朽之作。無論巨人還是侏儒,都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他們作為芸芸眾生一員,理應被善待和愛護。
世界上還有很多正在遭受病痛的巨人、侏儒,他們用自己的「高或者矮」通過不同形式的表演來維持生計,帶給觀眾歡樂的同時,他們更渴望的是有平等的交流。曾金蓮的生命猶如曇花一現般短暫,她雖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但她的生命卻在無限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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