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搭火車去拉薩(組圖)

2021-01-09 搜狐網
  【來源:南都周刊】

  要不要搭火車去拉薩

  7月1日北京到拉薩鐵路客運開通,距今已近三個月,其間有過熱鬧,有過事故,也有過不少的謠言。鐵路不僅給前往拉薩的人們多了一條捷徑,也給西藏自身帶來了諸多好的跟壞的影響。10月初,上海和廣州也將開通前往拉薩的火車。要不要坐火車去拉薩,這是個問題。

  北京遊客張西、藏人澤朗王清、美國記者孔安、本報記者關軍將給您描繪鐵路開通後,拉薩的旅遊、人文以及方方面面的變化。

  坐在前往北京西客站的320路公交車上,張西做著各種最壞的打算:如果只有硬座,要不要將就一下;如果窗口沒有票,就去找黃牛,哪怕多花三五百;或者去旅行社碰碰運氣,看有沒有散客團;實在不行,就去找單位領導哭鼻子,爭取最近去西藏的公差機會,直接飛過去。

  8月28日下午3點半,最壞的打算在逼近。西客站2號售票口前,發布售票信息的大屏幕顯示,拉薩一欄從8月28日到9月3日全都是一道冷酷的橫槓,張西知道,那意味著票已售罄。

  這天上午,在北京某信息研究所工作的張西意外獲悉,她可以休一個三周的長假。去西藏,她幾乎只用了一秒的時間,就做出這個決定。對於很少遠行的張西而言,西藏可以滿足關於神秘的全部想像,那是她渴望了十幾年的旅程。

  7月1日鐵路通車,西藏遊的夢想更現實了,也更緊迫了——張西擔心鐵路將使西藏不再神秘。

  儘管顯示屏讓人絕望,張西還是被某種意念驅使著,加入2號窗口前的隊列。出乎張西意料,沒有想像中排長隊的場面,前面只有三五個人,或許都是和她一樣等待奇蹟的人吧。

  「奇蹟」果然出現。窗口不僅有票,居然還有8月30日的。拿著車票走出來,張西瞥了一眼頭頂的大屏幕。她希望關於西藏遊的種種恐怖描述和那屏幕一樣,僅僅是一個謊言。

  買到車票的那一刻起,張西的胸懷裡多了一隻活躍無比的小兔子,它的名字叫興奮,叫渴望,也叫忐忑。

  29日中午1時,重慶開往拉薩的T23次列車在錯那湖站發生餐車脫軌,近800名乘客在海拔4700多米的高原滯留5小時,並致其他5列火車受到影響。這個消息傍晚傳到張西的耳朵裡時,她正在把一隻氧氣瓶塞進旅行袋。張西安慰自己說,既然要上高原,總要面對一點挑戰,前些日子,她也曾在網上看到青藏鐵路個別路基出現裂縫的報導。

  車窗外漸漸魔幻起來的風光,顯然比一次火車豔遇更有吸引力

  8月30日晚8點,張西和她的「小兔子」隨T27次列車駛離北京。攀談中了解到,她周圍有團隊遊客,有外國遊客,也有回家探親的藏族學生。與普通列車上見到的遊客差異最大的,就是T27上有相當數量的僧侶,既有很多到內地辦事的喇嘛,也有不少去西藏朝聖、觀摩的內地廟宇的和尚、尼姑。

  T27對於多數乘客而言並非高原列車,車到西安,下了近半乘客,又零散補充上來一些,而過了蘭州和西寧兩個大站,車廂裡竟顯得有些空蕩蕩。張西所在的小單元裡,六個鋪位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以至於「隔壁」的男子模仿挑逗的語氣問道:長路漫漫,要不要我來陪你啊?

  長路漫漫是真的,張西卻並不感到寂寞。車窗外漸漸魔幻起來的風光,顯然比一次火車豔遇更有吸引力。

  真正奇異的旅程是從玉珠峰開始的,當浩蕩的雪山出現在遠方,尖頂輝映著朝陽的金色,張西形容那感覺「巨震無比」。後來,張西得知本報要做一期「去不去拉薩」的題目,她顯得很詫異:「有什麼好疑問的,當然要去啊。」

  由於每個鋪位上都彌散著氧氣的供氣口,張西並未察覺海拔的急速升高,這時,鄰座韓國遊客攜帶的所謂真空包裝的火腿、速溶咖啡都鼓脹起來,如同充氣枕頭,這才提醒人們外面空氣已多麼稀薄。

  過唐古拉山口的時候,張西跑到車廂一端,那裡的海拔表顯示的數字是4888,身邊的列車員告訴她,為了減輕乘客的心理壓力,這隻表被調低了200米,列車播音室裡的海拔表是正常的,它所顯示的應該是5088米。

  35歲的張西在火車上興奮得像一個孩子,到處亂跑,然後就覺得「英雄氣短」,她還專門跑到播音室,果然是5088米。她倒是更喜歡這個真實的數字,「感覺已經是在天上神遊了」。

  張西想,自己對於西藏遊的緊迫感,看來也是不無道理啊。

  「神遊」在9月1日晚9點抵達終點。經朋友指點,張西住進了北京中路的一家青年旅館,理由是「那一小片房子才是拉薩」。張西最初不理解,為什麼在朋友眼裡,拉薩不是整個的拉薩。好在她很喜歡「那一小片房子」,它們位於大昭寺的後邊,滿眼是破舊的碉樓,包括她所住的旅館,街道狹窄,滿地油汙,空氣中充斥著酥油和生肉混合的氣味。

  住在「真正的拉薩」的代價是昂貴的,青年旅館裡簡單到只有一張床鋪的所謂「單人間」,居然也要四五十元,簡易標準間的價格則超過200元,但房間僅以木版相隔,某一房客收看「超女」八進六,旁邊兩個房間就享受清晰的「現場直播」。

  此後的兩天,坐著印有「拉客」字樣的三輪車在市區轉悠,成了張西適應高海拔、緩解高原反應的方式。沿著北京路向西,從拉薩百貨公司開始,她就感覺是進入了另一座城市,而且似曾相識。

  越是向城市西部,越像是遠離了拉薩,滿耳朵都是「川普」(四川口音的「普通話」),滿眼都是川味餐館,建築元素中馬賽克牆面和藍寶石玻璃多了起來,儼然一個全無個性的內陸城鎮。張西去過成都,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讓自己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假如不是在任何視野開闊的位置都能看到布達拉宮,這裡簡直就是她曾逗留過的成都郊區。

  西邊的賓館房價也不低,至少高過張西記憶中的成都。「走這麼遠的路跑到拉薩,最後要是發現自己住在了成都,那就太命苦了。」張西這時候為自己住在破敗了的舊城區而感到慶幸。

  後來網上一位「驢友」告訴張西,比起他7月末到拉薩,住宿價格絕對算不上瘋狂,而星級賓館尤其緊張。這位驢友不得已住到拉薩市郊的某處小旅館,那裡的簡易客房顯然是由歌廳改建的,房門上還寫著什麼「海棠廳」、「胭脂廳」。

  幾天以後,張西去了林芝,又去了澤當,由於接受了大量的內陸省份的援建,那些城鎮裡不乏「廣東花園」、「福建大廈」、「廈門廣場」,街道上,來自內地的打工者似乎也多過原住民。

  一些多年前來過西藏的人說,現代化的腳步逼近了高原,並已首先在城鎮面貌上有所體現。張西想,自己對於西藏遊的緊迫感,看來也是不無道理啊。

  張西想起朋友的叮囑:在拉薩街頭,不要隨便和當地人接觸,尤其是孩子。

  每年藏曆的7月初,天近秋季,拉薩河被認為是水質最佳的時節,「棄山」星(即金星)閃耀的七個夜晚,是藏族的傳統節日「沐浴節」。9月2日上午,張西來到拉薩河邊,以為隨處可以見到傳說中的男女老幼在河中共浴的奇特場景——聽一位出租司機說,這幾天就是沐浴節了。

  拉薩河湍急流淌,卻看不到一個沐浴者的身影。張西只是在河邊聽到了非常優美的女聲在吟唱。循聲而去,唱歌的是一個站在河水中的藏族女子,她頭戴帽子,用深色花圍巾遮住口鼻,正與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男孩一起洗曬羊皮。僅從黝黑的眼際皮膚判斷,張西覺得這是中年男子的妻子。

  三個藏人中只有十四五歲的男孩會一點簡單的漢語,他告訴張西,他們是一家三口,主要是以這份職業謀生,而唱歌的是他的姐姐,今年17歲。

  女孩在河水裡一直彎著身子,河岸上,弟弟把羊皮一張一張鋪展在陽光下,已經足足鋪開了上百張。

  張西把手伸進水裡,河水冰涼,不要說沐浴,就是這麼站在水裡,也顯然是她難以忍受的。女孩對河水的溫度似已毫無知覺,她勞作著,歌唱著,聲音純淨而快樂。

  受到這辛勞而幸福的場景的感染,張西也捲起袖口和褲管,幫著男孩一起在河岸上晾曬羊皮,忽略了腥羶的生肉味。她的行動顯然也打動了三個藏人,他們報之以淳樸迷人的微笑,河水依舊湍急流淌,四個人聽著歌聲,相視無言。

  後來張西才了解到,她去河邊的時候,距沐浴節還差兩天,而且藏民都喜歡在星月下夜浴,白天很難看到。有當地老人遺憾地介紹說,隨著生活條件的改善,觀念的改變,現在的拉薩人尤其是年輕人很少再到河裡遊泳、洗澡,參加沐浴節的人數逐年減少。

  比起拉薩河邊的友善一幕,另一些與藏族孩子的交往則讓張西不安。在納木錯景區以及往返的路上,總能遇到一些衣衫襤褸的孩子,圍住遊人和車輛討錢。在一處觀景點前,三個不滿十歲的藏族兒童來到張西面前,笑嘻嘻地露出雪白的牙齒,請張西給他們拍照。張西簡直有點受寵若驚,連續按著快門,又端著數位相機給孩子們欣賞自己的影像。三個兒童卻突然變了臉色:拍照片是要給錢的!

  受到欺騙與敲詐的張西拒絕給錢,三個兒童跟在後面不依不饒,沒完沒了地念叨著「拍照片要給錢!」這些生活在牧區的孩子,似乎也只會這麼一句相對流利的漢語。

  一個孩子見張西要上車,居然從地上撿起一塊鵝蛋大小的石頭,威脅著不給錢就砸人。

  萬般無奈之下,張西為幾張已經刪除的照片付了費,想起朋友曾經的叮囑:在景區,在拉薩街頭,不要隨便和當地人接觸,尤其是孩子。但是在內心深處,張西是多麼渴望能像在河邊那樣,更多地走近當地人,感受質樸靈魂的震撼。

  在拉薩,張西漸漸發現,這座城市對待遊客並不是處處友好。同樣的路程,當地人乘計程車要5元,外地遊客基本都要10元;在街上購買小商品,外地遊客則是一個明顯高出的價格;一些知情人介紹說,那些遊走於主要景點和熱鬧街區的化緣者,有大量是冒充僧侶的「職業乞丐」……

  張西所希望看到的西藏,原本是一個沒有被商業浪潮汙染的、人人內心純淨的聖地,雖然她也知道這並不現實。

  遊客數量莫名其妙地持續走低,感到沮喪的是扎西們,感到幸運的則是張西們。

  9月5日早晨8點,藏式碉樓的屋頂剛剛被晨光照耀,多數人還在沉睡。手機鬧鈴第二次響起的時候,張西強迫自己爬起來,她必須馬上趕到布達拉宮的售票處。

  售票處的人不多,幾乎不需要排隊。但所謂售票,在這裡只是預約一個購票資格,而且是第二天的資格。由於磚木結構的布達拉宮需要嚴格限制遊客人數,每天最多接待2300人,除去團體訂票和政府招待用票,留給散客的只有500張,必須在前一天預訂。

  上午8點45分,藏族工作人員土丹用黑色籤字筆在張西的手臂上標記了一個數字,以這種看上去很是原始的方式確認了她的購票資格。每個人的購票限額是3張,張西拿到了58號編號,在她前面,事實上已經訂出了68張票。土丹說,售票處8點開門,換在一個月之前,這個時候500張票早就預訂完了。

  關於「一個月前」的情形,穿著紅色T恤的扎西描述得更為真切。藏族青年扎西在城東一家青年旅館裡面經營著小賣店,生意還算不錯,而他七八月間的收入卻主要來自倒賣「兩票」。扎西專門僱了幾個人,去排布達拉宮和火車站的票。買布達拉宮的預約單最為辛苦,需要前一天傍晚就帶著大衣前去排隊。因為怕被加塞,晚飯通常就省了,睡覺更是奢望,即使這樣,因爭搶位置而引發的毆鬥還是幾乎每天都有。票源異常緊張,倒賣價格也就異常昂貴,面值100元的布達拉宮門票,扎西通常賣到五六百,最貴的時候行情高達900元。扎西還聽說,一個外國人因為對倒賣者手勢理解出現偏差,居然花了500美金買到一張門票。

  9月初的售票處,張西已很難再看到倒票者的身影,500張次日門票一般在接近中午時才會賣光。這本來是非常好的旅遊季節,拉薩的遊客數量卻莫名其妙地持續走低,感到沮喪的是扎西們,感到幸運的則是張西們。

  張西被告知,中午11點半到售票處,憑手臂上的標記領取門票預訂單。剩下一個多小時的空餘時間,又不能遠走,張西慢悠悠地圍著布達拉宮外牆轉了一圈,偶爾駐足觀看大批男性四川民工和女性藏族民工一起鋪設人行道。

  一個多小時以後,售票處旁邊的長凳上坐滿了黑眼睛藍眼睛的候票遊客,大家都是按編號排座次。人們不時擼起袖子看看手臂上的數字,皮膚在強烈的日照下白得刺目。

  坐在最前面的廣東男子顯得疲憊不堪,由於並不知道布達拉宮門票不再緊俏,他半夜兩點半就趕到售票處「排隊」,等到早晨6點半,才來了第二個遊客。

  烈日下的煎熬持續到接近12點半,張西和其他200多個排隊遊客終於領到了一張紙,按編號,她被要求務必於次日上午9點20分之前來換取門票,進景點參觀。

  9月6日上午的布達拉宮遊覽,張西頗為不爽。差不多在任何景點,都會遇到警衛人員低聲催促的聲音——為了儘可能多地接待遊客,宮內參觀時間受到限制,團隊遊的時限更是在一小時之內。而多數遊客認為,在這樣一座規模龐大而藏品豐富的建築,參觀半天甚至一天都不為過。

  事實上,布達拉宮可供參觀的景點也大大縮水。據工作人員介紹,布達拉宮原本可開放的景點有30多處,現在由於大修及其他原因,只開放了23處。尤其讓遊客們遺憾的是,登上著名的金頂也成了奢求。

  從排隊領取購票資格,到最終離開布達拉宮,張西花費了至少兩個半天的時間,她不斷地排隊,忍受繁複的手續,換來的只是一個多小時的走馬觀花。遺憾甚至不滿之餘,張西也有些許的敬意:雖然遊客一再被為難,卻可以看出藏人保護本民族文化瑰寶的誠意,不似內地許多文物景點,在商業利益驅動下無節制地運營。

  回味起這次參觀,張西好像只記住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五世達賴的靈塔耗費的黃金多達3721公斤。

  結束了十幾天百味雜陳的西藏之旅,9月13日,張西踏上歸程。回來的列車上,她聽說進藏和出藏的火車票又開始緊俏起來,通常要提前四五天甚至更早的時間預訂。回想自己的經歷,雖然也常有焦慮和疑惑、遺憾和不滿,但她還是勸自己相信:在鐵路開通以後,這已經是她所能經歷的最幸運的旅程了。

  火車上,一位有些憤青氣質的旅伴說:我要回去告訴朋友,別去拉薩了,除了人多,這裡已經看不到什麼了。張西沒有嘗試去反駁他,她只是悄然給北京的親友發著簡訊:想看西藏,趁現在趕緊來吧。

  火車上,一位有些憤青氣質的旅伴說:我要回去告訴朋友,別去拉薩了,除了人多,這裡已經看不到什麼了。

  張西沒有嘗試去反駁他,她只是悄然給北京的親友發著簡訊:想看西藏,趁現在趕緊來吧。

  圖2-羊卓雍錯等待遊客拍照的藏羚羊。

  圖3-納木錯湖邊大批的遊客。

  更多的遊客、打工者、商業考察者來了……

  青藏鐵路開通後,拉薩或者說西藏,帶給眾人的感受更多是狂熱和躁動。

  聖城拉薩的世相

  9月下旬,賦閒的前中國足球隊主帥米盧再次到中國遊玩。米盧一直對西藏有著特殊的感情,按照最初的計劃,他想了卻乘坐火車去拉薩的心願,但在遙遠的墨西哥高原上,他就聽說了往返拉薩的火車票極其難買,尤其是,北京的朋友告訴他,進藏列車上還發生過暴力襲擊事件。

  去不去拉薩?米盧幾經權衡,還是不情願地取消了計劃。

  後來記者在拉薩向旅遊、鐵路、公安等各方人士求證,所有人都否認發生過「暴力襲擊事件」,可以認定是一則謠傳。不過當拉薩之旅的艱難被不斷描述和放大,產生這樣的謠傳也並不奇怪。

  旅行社的無奈

  進入8月下旬,吳玉光找回了悠閒的感覺,每天下午泡壺綠茶,甚至在電話裡和四川老鄉擺擺「龍門陣」。這在此前的一個半月裡是不可想像的。作為西藏中國旅行社國內部的經理,吳玉光在青藏鐵路通車後經歷了短暫的興奮,整個七月,她幾乎每天都要接待不止一個內地團隊,忙得午飯都沒時間吃。

  但幸福的煩惱很快就來了。「兩票」緊張,很多遊客要麼拿不到布達拉宮的門票,要麼拿不到回程的火車票,旅行社因「違約」而被投訴的事情差不多每天都有。吳玉光的一個同行接了一個17人的旅遊團,因無法買到回程的火車票,他無奈之下自掏腰包,買了17張機票,賠進幾千元,但沒有如願坐上火車的遊客們並不滿意,還是對其進行了投訴。

  作為正規的大型旅行社,吳玉光不可能違反規定,僱人排隊然後高價賣給遊客。「到了後來,乾脆就不敢接團了。」吳玉光說,西藏中旅目前承接的內地團不如高峰時的一半,他們的主要業務竟變成了預訂機票。

  雲南世博國際旅行社的何濤8月末帶團走了一趟西藏,以導遊的眼光來看,他認為西藏的旅遊管理體系還不足以接納這麼大的客流。僅以導遊為例,真正具備專業水準的導遊非常少,雖然每年都有大量短期「援藏導遊」,但何濤覺得他們對藏族文化的認知太過膚淺。

  居高不下的物價

  在拉薩市內的大型超市裡,內地一般標價1元甚至更低的某品牌純淨水,這裡至少要賣1.80元。由於運輸的原因,西藏人在日常生活上一直要承受更高的物價,這一情況並未如人們預期的那樣,隨著鐵路的開通而有所改善。

  青藏鐵路「七·一」前有過長時間的試運行,那一階段會有部分貨物通過鐵路運抵西藏。而客運正式開通後,所有鐵路貨運全部停止,公路貨運反倒藉機提價。正英商行的馬老闆主要從事方便麵批發生意,他覺得遊客的增加對生意沒有什麼影響,而鐵路車皮搞不到,倒使得運輸成本略有增加。以前一箱方便麵的批發價是17元,現在漲到了17.50元。

  隔壁虎山商行主營飲料生意,則明顯感到鐵路開通後貨「走得快了」。

  略顯盲目的人群

  重慶人孔祥貴在外打工多年,今年7月,他辭去一家建築工地的工作,從深圳趕到蘭州,排了一夜的隊,幸運買到第一列蘭州-拉薩的火車車票。一方面,他想親歷這歷史性的時刻,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到通車後的拉薩尋找工作機會。

  8月29日,孔祥貴買了回程車票,在拉薩轉悠了差不多兩個月,他見到了無數與自己類似的略顯盲目的求職者,卻從來沒有看到一個合適的工作機會。「我會珍藏首列列車的那張車票,它是我這兩個月的惟一收穫。」孔祥貴很是無奈。

  9月1日傍晚,T23次列車從重慶抵達拉薩,據列車員介紹,車上大約有一百名乘客來西藏不是為旅遊,而是為了找工作。由成都開往拉薩的列車,情況也大抵如此。

  由於地緣上的接近,四川、重慶與西藏的交往遠遠超過其他地區,有一種說法認為成都就是西藏的後院,也有人把拉薩戲稱為「小成都」。作為勞務輸出大省(市),四川和重慶的打工者在拉薩外來務工市場佔了絕對多數。鐵路的開通,尤其方便了他們到西藏尋找機會。

  據西藏勞動部門預測,2006年湧入西藏的外來打工人員可能超過50萬人,而以西藏的經濟發展水平,顯然不足以提供這麼多的工作機會。就業壓力巨大,部分打工者像孔祥貴一樣黯然離開,還有許多人選擇留了下來。

  最近幾個月,拉薩的刑事案件發案率有所上升,有關方面認為,這與外來人口增加、就業形勢嚴峻不無關係。作家慕容雪村的一個朋友更真切地感到了治安之憂。去美國定居之前,他希望做一些公益之事,於是到藏區支教一個月,沒想到從拉薩離開之前被竊,手機、相機、筆記本電腦無一倖免。

  商業潮湧

  除了打工者,拉薩也吸引著另一類人的注意力。吳玉光說,她接待的團隊中,相當多的遊客觀光的同時也兼顧商業考察。吳玉光注意到,這些人中,尤以汽配、餐飲住宿、礦產開發等行業的考察者居多。

  地域文化也成為吸引外資的標籤。這個夏天,拉薩的各類博覽會一個緊接著一個,而在2006年拉薩房博會上,藏族傳統節日雪頓節的概念也首次被引入。拉薩市政府甚至宣布,以往按藏曆舉行的雪頓節,為了更好地為經濟發展服務,應該按公曆每年固定日期(與雪頓節有關的宗教活動例外)。

  西藏時代置業房地產開發公司成立於2003年,據公司辦公室主任陳永忠介紹,拉薩的房地產業前幾年市場化程度一直不高,今年明顯感受到了整體水準的提升,以及競爭的加劇。「拉薩今年新成立的房地產企業就有8家,這還不包括很多從內地進入的。」按陳永忠的估算,拉薩的商鋪租價今年至少上漲了10%,而住宅的租售價格漲幅更大一些。

  文化傳承之憂

  一個更開放的西藏,將給藏民尤其是年輕人帶來什麼,時間會慢慢述說改變與堅持。

  拉薩某高中年輕的英語教師羅布曲珍說,由於自己屬於公職人員,不能參加日常宗教活動。「父母清晨起來,第一杯水都要先敬佛像,家裡也會經常請喇嘛來做法事。但孩子們一般不會出席。」

  在被問到是否也會去磕長頭時,在北京中路一家酒吧擔任服務員的18歲女孩卓瑪很誇張地蹬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24歲的羅布曲珍大學畢業不久,最近她在利用業餘時間學習藏文,因為將來想研究一下藏醫藥。隨著與外界接觸的增加,絕大多數藏族孩子都知道掌握中文對於未來更為重要,羅布曲珍所在的學校裡,已幾乎沒有學生選修藏文了。

  慕容雪村去年9月來到拉薩生活,他希望下一部小說可以在一座遠離塵囂的地方完成。但一年過去了,電腦裡的小說還只有6000多字,他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覺。一方面,總是要不斷接待從各地來西藏遊玩的朋友,搞得拉薩的生活絲毫不比深圳或杭州清靜;另一方面,讓慕容雪村鬱悶的是,拉薩從氣質上與內地城市越來越缺少差異,到處人流湧動,甚至出現了堵車的情況。

  與那些思量著要不要去拉薩的人們相反,慕容雪村開始考慮,要不要儘早離開。

  9月27日,米盧離京返程,他依然惦記著西藏。或許他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坐火車進藏的最好時機。經歷了鐵路通車後幾近狂熱的進藏熱潮後,嚴酷的旅遊困境又令多數人望西藏而卻步。8月末到9月初,西藏遊突然從峰頂跌到谷底,團隊遊客人數甚至不如往年同期。但「兩票」不再難求,各方面的熱情似乎又被撩撥起來,遊客數量的快速回升,使得「兩票」在9月中旬重新緊俏起來。

  業內人士預期,隨著上海和廣州十月開通進藏列車,「黃金周」期間,拉薩將再次感受那個瘋狂7月的興奮、躁動與焦慮。

  讓慕容雪村鬱悶的是,拉薩從氣質上與內地城 市越來越缺少差異,到處人流湧動,與那些思量著要不要去 拉薩的人相反,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儘早離開。

  據西藏勞動部門預測,2006年湧入西藏的外來打工人員可能超過50萬人,而以西藏的經濟發展水平,顯然不足以提供這麼多的工作機會。就業壓力巨大,部分打工者像孔祥貴一樣黯然離開,還有許多人選擇留了下來。

  圖4-大昭寺——這座公元647年松贊幹布為紀念文成公主入藏而建的寺廟門前,,磕著長頭的朝拜者、轉經人、小販、四方遊客,互成風景。

  改變一切皆不可阻擋

  圖5-雄偉莊嚴的聖殿布達拉宮,每天不知要迎來多少南來北往的轉經人!

  圖6-或許對於遊客來說,只有那傳統的、蘊籍了藏族菁華的布達拉宮,才是他們千裡跋涉尋覓的淨地

   一邊是農村和牧區千百年如一日的生產和生活方式,一邊是西藏城市日新月異的變化。在孔安眼中,藏人既有保留傳統的願望,也有現代化的渴望,但傳統和現代化往往相互排斥。

  近兩千公裡長的青藏鐵路的開通,又將如何改變西藏?

  作為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臺的記者,孔安(Anthony Kuhn)在今年的夏季前往西藏進行採訪。這已是他第二次進藏。與2002年從成都坐飛機經茶馬古道抵達拉薩不同,此次,孔安選擇了青藏鐵路,希望能夠了解這條近2000公裡長的鋼鐵長龍如何貫徹自己的意志,並改變西藏。

  西出西寧,橫跨格爾木,遙望唐古拉山口,想像聖城拉薩,48小時的路程對孔安來講並不漫長。這個灰黑色頭髮、操一口幾乎沒有瑕疵的漢語的美國人,迅速融入到了軟臥(富人)和硬座(工薪)車廂的人群中去。

  不可否認的是,這條路對於列車上的其他中國旅客來說,其意義與孔安絕不相同。在這段軌道上,中原與藏地的歷史與現實交錯匯聚著。

  在青藏鐵路近2000公裡的長度上,青藏公路一直不離不棄地「依附」在鐵軌的一側。這條曾經的唐蕃古道,1300年前正是16歲的大唐文成公主入藏之路。時至今日,文成公主帶給藏族的改變仍然被延續著,其本身也被神化。

  在青藏鐵路的另一側,湟水河靜靜地流淌著。當文成公主走過唐蕃古道700年後,湟水河畔走出了一位更具現實意義的偉人——宗喀巴。這位不世出的天才,以自己的出生地為名(「宗喀」,藏語意「湟中」,今青海塔爾寺一帶),只手改變了整個藏地的宗教格局。僅僅16歲的年紀,宗喀巴便沿著湟水河畔入藏學佛並修成正果,在藏傳佛教陷入頹勢之時創立格魯派,重振佛法,被尊為教主。他和後來格魯派活佛體系的達賴、班禪,一同成為藏民頂禮膜拜的神。

  事實上,被湟水河與唐蕃古道夾在中間的青藏鐵路,已被很多人視為繼文成公主與宗喀巴之後,又一股會深刻改變西藏命運的力量。

  鐵路將把各地的人帶入西藏。「我遇到了河北人、山東人,他們買了去拉薩的坐票,要去尋找機會,他們是這麼告訴我的。」孔安說,「如今的拉薩,川菜飯館林立,四川人已經佔領了拉薩的餐飲業。」

  作為一個美國人,孔安對於西藏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懷,他希望去了解並報導這個曾經封閉的純淨世界。

  「在美國沒什麼人真正了解西藏,美國人對藏民的生存滿懷好奇,(那是一個)非常新鮮、時髦或者說神秘的世界,類似之前美國人對南非的好奇感覺。」

  入藏前,孔安找了很多英文資料,提前閱讀了幾本有關的書籍。他認為,他已經比一般美國民眾更了解西藏,「一般美國民眾可能聽說過達賴,其它的很少有人清楚。從好萊塢得到的信息有時並不可信。」

  孔安給自己擬定了四個選題,介紹八廓街、西藏經濟、青藏鐵路以及年輕藏族菁英。對於他來說,大多數時候,用一種高度商業化的美國眼光研判一個前工業經濟與遠古的農牧經濟,是一種有趣的視角。

  「說老實話,第一次到拉薩,除了覺得天真藍,頭真暈之外,並不覺得這裡和中國其他城市有區別,中國的城市都是一個樣,拉薩也不例外。」孔安頓了頓,道:「今年再去,高原反應就沒有那麼強烈了,中國官員跟我說,原因是拉薩河谷那邊種植了大片的樹和草,可能因此氧氣含量多了。」

  對於孔安這樣的境外媒體記者來說,氧氣含量並不是西藏在青藏鐵路通車後主動改變的全部。「我聽說入藏證制度可能明年要取消,西藏或許會變得和中國其他省市一樣,可以讓外國人隨意流動。」孔安說,往年,境外記者如果想去西藏採訪,都要到各地政府的外事辦辦理「入藏證」,在機場出示該證才能買到前往西藏的機票。「現在雖然沒有明確說取消,但基本上沒有人審查我了,上火車填的一系列文件也沒有要,政策在一點點鬆動。」

  川菜館、大酒樓、洗浴中心、酒吧、專賣店,孔安細細數著拉薩見聞。在他眼裡,拉薩的新城幾乎和中國其他地方沒有區別。

  面對改變,部分藏族菁英的感觸則要強烈得多。澤朗王清是藏族菁英中比較善於接受新事物的一員,他是「瑪吉阿米」——一家坐落在拉薩最有名的八廓街上的西餐館的主人。在快速變化的拉薩城中,八廓街幾乎惟一保持了與19世紀初大致相同的藏式街道。連同屬於澤朗王清的「瑪吉阿米」,八廓街成了幾乎所有到拉薩的人必去之處。

  「現在的年輕人對於曾經的遊牧生活感到厭倦,他們嚮往更現代的,這是他們的選擇。」澤朗王清輕鬆地說,「他們喜歡穿牛仔褲、班尼路看大片而不是穿喇嘛服研究大藏經,時代早已發生了改變。」

  他認為,西藏尤其是拉薩的一些舊貌已經無可避免地消失,想彌補也「為時已晚」。在這種變化中,澤朗王清的「瑪吉阿米」每日客流量從鐵路開通前的200多人飆升至六七百人。「從經營上這是個好現象,但另一方面就不好講。」他平靜地說。

  娶了北京妻子,並已在北京開了兩家分店的澤朗王清還打算把分店開到美國去。他承認,作為經濟落後地區,不管人們心中對於傳統多麼虔誠,也無法抵制對生活質量的嚮往,「這幾乎是一定的,這個趨勢無法逆轉,而且任誰也不能阻擋。」澤朗王清用漢語靜靜地說著。

  據說,這位成功的藏族商人總是喜歡站在羅布林卡的大幅壁畫前凝視,這是一幅創作於19世紀初的壁畫,其中描繪了一個世紀前八廓街的街景。壁畫中,他所租賃下來的黃房子「瑪吉阿米」就在街的東南角上,和現在的位置一樣——門前掛著藏式茶館的牌子。

  一個世紀中,這裡成了活的經典。

  而孔安在採訪過程中愈加發現,如今的西藏經濟已越來越難以保持曾經的「自然風格」,這種自然風格一旦失去,西藏將不可避免地捲入到全球化經濟的齒輪中。

  「西藏的遊牧民大多居住在鄉村,他們渴望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而目前西藏城鄉收入差距據我了解達到大約1:4,高於內地的1:3。而發改委告訴我,至今西藏90%的財政支出來自中央,而且1988年之前,西藏的地方收入為0,就是這種現實。」孔安清楚記得每一個數字。

  「外來強勢文化必然會改變一些東西,人們應該平靜地接受這種改變,這是文明進步、發展的必然,但是發展這個詞語本身就很難說清楚。至少經濟上,人們確實很難抵制住誘惑,比如納木措那些強買強賣的藏民,丟失了樸實的傳統,無法把握自己。佛說,面對誘惑,如果你無法抵制欲望,將會給你帶來無盡的困擾、煩惱、痛苦,這確是一個悲哀,而且,一切皆不可阻擋。」澤朗王清如是說。

  採訪結束的時候,孔安給筆者發來了他曾經採訪過的一位轉型為商的牧民的話,他這樣說:「首先,和我家鄉的朋友比,我有優越感。我坐著飛機見過了許多大城市。但當我回到家鄉,我發現他們雖然一無所有,但極其幸福,而我的新生活卻充滿了種種憂慮。」

  孔安給自己擬定了四個選題,分別介紹八廓街、西藏經濟、青藏鐵路以及年輕的藏族菁英。對於他來說,大多數時候,用一種高度商業化的美國眼光研判一個前工業經濟與遠古的農牧經濟,是一種有趣的視角。

(責任編輯:宛振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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