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城市裡的一些諸如俱樂部、桑拿中心、按摩中心、髮廊等娛樂場所,都有來自天南地北的性工作者活躍,甚至在還有最底層的性工作者,一般都在城市較為偏僻的角落,主要都集中在城中村,在沿街或者巷子裡招攬。
「根據《刑法》、《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等法律規定,在我國,此行為不構成犯罪,是違法行為,依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六十六條規定,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千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
因為此行為而引發的社會問題,也值得關注。
首先,是對道德的破壞,特別是性道德,起碼對道德水準和文明程度的提高,起到了妨礙性的作用;
其次,會造成性病的傳播和蔓延,賣淫嫖娼是性病傳播蔓延的主要渠道之一;
再者,會破壞家庭的和諧和幸福,根據數據顯示,這種行為導致家庭不和,最終離婚的案件佔同類案件的20%;
最大的問題是引起其它違法犯罪活動,例如盜竊、搶劫、敲詐勒索等違法犯罪活動,更有甚至和職務犯罪以及有組織黑社會性質有關。
兩年前,深圳。
和以往的匆忙經過又或是短暫停留幾天不同,這次由於業務需要,公司派駐至少要半年以上,這座年輕且包容性很強的大都市生活,也是多少人為之嚮往的,當然我也不例外。
小高是我兒時的玩伴,早10年前就來的深圳,我們也3年沒見了。知道我來他很高興,電話裡聊了很久,約好周末在他住的地方見。
深圳的城中村,和家鄉四線城市的城中村有很大的不同。雖然和市中心的距離較遠,但都有發達的地鐵網絡連接,通常附近都有地鐵站,最遠的也不超過200米。
深圳城中村的面積都較大大,樓與樓之間的距離都很小,顯得特別密集、裡面超市、排檔、網吧、麻將館等設施一應俱全,有的地方甚至還有小型的KTV。
白天的城中村是寂靜的,一到了夜幕降臨,地鐵把城市四面八方的人輸送到這裡,城中村瞬間都會變得熱鬧起來。
我也是在這個時間點,和那些人群,坐著地鐵一起到了這裡。
走出地鐵站,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包圍下的城中村顯得有些突兀,和周邊的環境多少顯得格格不入,我走出地鐵站沒多久,也就正式踏入了城中村。
小高在村口等我。閒話不說,彼此用一個擁抱來表示想念。我們在城中村的大排檔裡,點了幾個菜,邊聊邊小酌幾杯。
小高來深圳闖蕩10年,前兩年創業失敗,從高檔小區的公寓裡搬到了這裡。但他沒有喪失信心,隨時準備東山再起。
吃完飯我們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坐著,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不遠處的巷子口附近,出現了很多打扮時尚的女孩,再往裡看去,借著路邊昏暗的路燈,巷子的深處也有幾個女孩出沒。
小高對我使了使眼色,笑得有些猥瑣,拉我去逛逛。我知道他的用意,慌忙擺了擺手。「只是逛逛怕什麼!」他不由分說拉著我就走。
城中村自建的樓房高不過六層,但密集度非常的高,樓與樓之間的距離非常有限,所以很多的巷子大小不一,有的只容一個通過,寬的也不過並排走四五人。常年不見陽光,別說晚上了,就是在白天,也幾乎看到不到什麼光亮。
而這個時候像我們一樣到處閒逛的人不在少數,目地是什麼不言而喻。這些年輕女孩就站在大巷子裡,看著走來走去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的語言的交流和肢體的招攬動作,都用眼神交流,只要是多看了一眼,下一秒鐘就會發現巷子裡少了一男一女,至於去哪裡了,似乎也沒有人關心。
只容一人通過的窄小巷子裡,也站著一排人,只借著巷子口微弱的燈光隱約看到,即使走到近前,也看不清臉,即使走到近前,也只能側身通過,從走出來的人中發現,這些女性明顯年齡要大些,而總有些大齡男子又或者一些農民工打扮的人有意無意地愛往裡面來回走。
我們大概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在便利店買了兩瓶水,小高和老闆很熟,我們也聊了起來,也是剛剛那個話題,遞給老闆一根煙,我有些好奇地問:「這樣都沒人管嗎?」
便利店老闆大約五十歲,小高叫他「森哥」,本地人,便利店這棟樓都是他家的,收租之餘開個便利店打發時間而已。
森哥接過煙,點著以後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開口道:「怎麼會沒人管,經常都會來抓一波,前幾年這裡到處都是髮廊,現在都沒了,幾乎只剩巷子裡站著的了。」
他夾著煙的手指了指斜對面:你看。
斜對面的一棟樓下的臺階上,坐著一排男人。咋一看沒什麼問題,天熱納涼也很正常,但仔細一看,這一排的男人風格迥異,有打著光背的農民工,穿著工裝襯衫戴著眼鏡的小夥子,也有打扮新潮發色奇特的」殺馬特「,也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這樣一群人坐在一起,相互也沒有說話,喝水的喝水,抽菸的抽菸,大家都有意無意地看著街口,好像在期盼什麼。
不一會一輛電動摩託車悄然而至,停在了他們面前。無數目光都聚焦到了後座的妙齡女子,馬上就有一個男子站了起來,後座的女子下車向巷子深處走去,男子跟在她身後,直到兩個人都消失不見。
那是兼職的。小高笑著接著說道:這些年輕一些,價格也稍微高點,都是認識拉皮條,直接在這等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小高:「你小子看來沒少去啊。」
小高明顯笑得有些尷尬:「我只是偶爾,基本上都靠自己解決。老婆長時間不在,這不是沒法子的事嘛。」
森哥趕緊出來打圓場:「這個我可以證明,小高是個老實人,幾乎不去的。」
我撲哧一笑:'想什麼呢你們,都是男人,理解。只不過我接受不了。"
我轉身問森哥:"這種事情你怎麼看?"
森哥手裡夾著煙,皺著眉頭,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記得很早以前,我們這還是偏僻的村子,幾乎都只有本地人,而且年輕人很多都過了深圳河去那邊闖蕩去了。
深圳發展很快,周邊幾乎都被拆遷,高樓大廈好像是一夜之間就起來了,地鐵也修到了這裡,外地人一下子就湧了進來,畢竟這裡房租便宜。
人一多,各種營生自然也多了起來,這種營生當然也不例外。剛開始很猖獗,一到晚上路邊開的都是髮廊,見人就拉,也有很多社會上的人在操縱,經常為這事情打架鬥毆,搞的烏煙瘴氣,我房子也不愛租給這些人。
後來政府大力整治,抓了很多人,取締了髮廊,這些人現在大部分也只能在巷子裡站著,而且隨時都有被抓的風險。來的人也樂此不疲,很多人也不是住在城中村裡的,都是慕名而來,畢竟這裡便宜,一兩百塊錢。
你問我怎麼看?反正我是不會去,我是本地人,家裡有老婆孩子,被人知道了多丟人,再說我年齡也大了,對這方面也沒什麼要求,這種事情,只要不影響到我,管他那麼多幹嘛?
正聊著,進來一個女子,穿著吊帶短裙,一身的廉價香水味,嗆的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來包煙吧森哥。「女子往櫃檯上丟了10塊錢,森哥應聲拿了包煙給他。她熟練地撕開包裝,一根煙放到嘴裡,轉向我:『借個火唄,大哥。「
我拿出打火機給她點上,她抽著煙,一邊抱怨:」這天真熱,站的腿都麻了,再給我拿瓶可樂,明兒給您森哥,手機都沒帶。「
森哥說:」跟我客氣啥,自己拿去,森哥請你。「然和給我們介紹:這是小花,也是我的租客,也是上夜班的。「
「啥上夜班,其實就是出來賣的,森哥說的好聽而已。」小花自嘲地說。
「今天老娘不上了,累死了,又沒生意。」小花索性坐下來和我們聊天。
小花是北方人,四年前和男友來深圳打拼,無奈文化程度不高,開始小花做飯店做服務員,後來在服裝店賣衣服,男友一直沒有找到工作,也不願意賣苦力,天天遊手好閒,還大手大腳,兩年前小花只好做了這行,才勉強夠兩個人開支。
我問她:「你做這行男友能接受?」
「咋能沒想法,那又能咋地,他能養我嗎?在這裡總得活下去吧,他也不成器,都是一起從家裡出來,雖然沒結婚,也不能不管他,再說了,這裡也沒人認識,過一天是一天唄。多賺點錢,過兩年就回老家。」小花嘆了嘆氣,一口氣把可樂喝光了。
她看著斜對面坐著的一排人,還有時不時就過來的一輛電動車,有點憤憤不平:「不就是年輕,價格高點,雖然不用我們這麼辛苦,還不是要被人抽水錢。」
那晚後來我和小高又到大排檔喝酒,還拉上了森哥,大家開懷暢飲,一直到了下半夜,天快亮的時候,巷子裡再無動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沒多久,我離開了深圳。小高有天晚上在城中村和我視頻聊天,告訴我巷子裡都安裝了路燈和監控,窄巷則全部封閉,村裡進駐了警務室和治安聯防隊,隨時巡邏,嚴厲打擊,這種現象已不復存在了。
中國首家矽膠娃娃體驗館也開在了深圳。我在想,這些曾經游離於城中村,去解決生理問題的人,體驗館會不會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我這裡沒有答案,你們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