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有一朵盛開的生命
基本上只閱讀兩種書,一種類似金庸《天龍八部》,至少於我單純文字的愉悅,另一種類似黑塞充滿了浪漫氣息的詩,還有那本有點自傳魔幻的《荒原狼》,不知道給了我多少心靈的如釋重負。
詩歌對黑塞而言,「是靈魂對經歷的反應,詩最先只對詩人說話,是他的呼吸、他的吶喊、他的夢、他的微笑、他的掙扎...詩可能因為它的美而令他人欣悅或痛苦,但這不是詩人最初的目的。」
生活總是傷害太柔和太認真的人,像黑塞如此恬靜淡泊,苛求精神和諧的人,依舊沒有逃脫兩次世界大戰前後政治和社會交錯的折磨。
其實面對毛姆顯而易見的輕鬆,他的那些詼諧幽默,比王靜安宇宙人生的內外,多了些俗世的塵埃。黑塞的壓抑和痛苦都在文字的踟躕裡,後來再瞧《荒原狼》,發覺就是自己的心思。
當下我們的迷失,可能更遙遠,我們的彷徨,或許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出路。諸如精神家園這種東西,奢侈不說,更是綿長艱辛的旅途。木心、錢鍾書,兩位先生的剔透人性,刻薄有餘,比起黑塞的撕心裂肺,讀罷,黑塞還在注視著你我。
看樣必須用永恆價值的信仰去替代時代的偶像,譬如音樂抑或寫作,我似乎就是迷了路來到城市的荒原狼,因為摯愛生活,暫時收起了獠牙利爪。
上午在噹噹書城,站在那兒,捧著黑塞的《荒原狼》,瞬間淚流滿面,周遭寂靜,嘰嘰喳喳的寂靜,人生這種即時遊戲,可能太過較真了,穿過混亂陰暗的心靈世界,世事輪迴,與己何幹?
《悉達多》中的悉達多,是黑塞杜撰的,另外真有個悉達多,生而為王子,出家求道六年,拜師學習過很多法門,歷盡各種苦行,最後在菩提樹下,睹明星而悟道。
兩個悉達多,黑塞的入世,後一個釋迦摩尼說,我們所處的這個現實世界,只是一種幻覺。實際上,為了一本書,一段文字較真,幾乎沒有人可為了。有時候,欲望隨處可見,可能也只好用庸常的生活抵抗庸常的沉淪。
人不會踏進同一條河流,今天之我也迥異於昨天、明天之我,滿世界漂泊的靈魂。某次在高鐵幾十分鐘的風馳電掣,《荒原狼》翻來翻去,內心躁動不安,軀體早已破碎不堪,瑣碎繁雜的過往,風起雲湧,這種喚醒更糟。
每一位作家都是一獨立行走的靈魂,所以讀書就是讀自己,消遣打發時間除外。沒有搞懂自己的人,不會與文字後面的靈魂發生共鳴,人的內外三層,身體,思想,精神或靈性,黑塞走得更遠。
從《德米安》、《流浪者之歌》到《玻璃球遊戲》,黑塞從未失去對生命的熱愛,從未放棄對精神家園的探究,以及《納爾齊斯與歌爾德蒙》中對生活的理解。
至於《玻璃球遊戲》的恍然明悟,《荒原狼》的矛盾掙扎,書裡書外,魔幻深邃,顛簸流離,宛若與我們通行。
「春打六九頭」,大寒,是全年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後一個節氣,周而復始,春天來了,荒原狼又該去尋找他的赫爾米娜了。
【繪畫:赫爾曼·黑塞(德國)】
- The End -
【花花君】
一個文藝大叔的個人囈語
讀書、看電影
用心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