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背影：曲靖市白石江公園，徐霞客對明初曲靖大捷的疑問

1638年農曆九月初八，徐霞客先生從雲南省羅平縣進入貴州省興義市（當年地名是黃草壩）探尋南北盤江的流向和源頭，第二次來到霑益縣（古稱交水）並住在上次住過龔起潛家。次日是重陽佳節，本來應該登高望遠的，徐霞客因為多天長途跋涉不願出去，龔起潛熱情地邀請他一起賞菊飲酒，品嘗當地的美味佳餚。徐霞客向他提到要去炎方探尋盤江源頭，龔起潛告訴他說源頭就在炎方的大山裡，路險難行，為了安全不必冒險前往。徐霞客看到龔起潛言之鑿鑿，也就打消前往炎方驛探尋源頭的念頭。後來他撰寫了《盤江考》把南盤江的源頭定在霑益炎方，改正了以前官方地理志的明月所火燒嶺（今天盤州市紅果一帶）的說法，這個地理學上的成績是偉大的，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親身到達源頭。

在龔起潛家裡休息幾天後，徐霞客先生又要動身返回昆明。那天龔起潛又特意整治酒菜為他送行，等辭別主人出來時己經上午了。徐霞客往西南方向走了十六七裡，來到了白石江邊上。當年這一帶只有一個小村莊叫戈家衝，白石江從翠峰山的山澗發源出來，流程短促，流量低微，不象是稱得上江的小溪而已。徐霞客想到以前讀過的志書上，敘述明初平定雲南元朝殘餘勢力小梁王時著名戰役白石江之戰的情況，認為書中言過其實了，他寫道：「源短流微，瀠帶不過數裡之內，而沐西平曲靖之捷，誇為冒霧涉江，自上流渡而夾攻之，著之青史，為不世勳，而不知與坳堂無堂也。」他結論是「徵事考實，書之不足盡信如此！」因為實地考察看到的白石江水淺江窄，人馬很容易跨過，所以，他在書中對沐英在曲靖白石江大捷中的戰功是持懷疑態度的。但是，事實上是這場戰役中沐英率領的明軍殲滅了小梁王的主力，並擒獲了敵人的主將。不久，傅友德和沐英率軍攻佔昆明，小梁王在絕望中自殺，自此雲南全省併入大明版圖，應該說傅友德和沐英的功績是主要的。

今天，我從馬雄山上來到曲靖麒麟區的白石江公園，準備看看當年的曲靖大捷的古戰場，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市區鬧中取靜的市民公園了。開始我以為這座將軍騎戰馬的雕塑是紀念沐英的，仔細看看才知道不是的，可能是三國時期被諸葛亮七擒七縱的孟獲，因為他耳朵上戴著巨大的耳環，頭飾也是少數民族的式樣。不管怎麼樣，這個雕像也真可憐，因為他的左手不知道什麼原因，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