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7年1月,四川眉山,大雪紛飛之日。白色的蒼茫天地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一戶姓蘇的人家喜氣洋洋地抱著剛剛出生的男嬰,要孩子的父親給他起名。
這位叫蘇洵的老蘇先生看著門外停放的木輪車,靈光一現,緩緩說道,就叫軾吧。家人們紛紛疑惑,這樣的名字,是否太怪也太普通了一些呢。
大概彼日彼時,誰也沒有想到,蘇軾這個名字,將來會在中國文學史上留下怎樣濃墨重彩的一筆。
時隔千年,當年無數風流人物,早已作古。但,林語堂先生曾經說過:蘇軾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個記憶,但他留給我們的,是他那心靈的喜悅、思想的快樂,這才是萬古不朽的。
毫無疑問,東坡是個無可救藥的樂天派,他雄壯樂觀的詞章,在這千年之中,感染過無數在苦海中掙扎的人們。
但其實,東坡偶爾也會寫一些清新婉約的詩詞。即便是在他晚年時候,在經歷過宦海浮沉,人間冷暖,生離死別,漂泊天涯,世間滄桑之後,依然可以從他的詞句中,尋得一份純真和閒趣。
被世人冷遇,卻依然保持著對這個世界的熱愛,這是十分難得可貴的。這首《浣溪沙·春情》,就是1091年,五十多歲的蘇軾從杭州返京時,途徑揚州所作。
「桃李溪邊駐畫輪。鷓鴣聲裡倒清尊。」
開篇,短短數字,蘇軾便惟妙惟肖地寫出一對情人約會時候的美妙情景:在桃李溪邊,停著一輛畫輪車。
可以想像到,車上走下來的年輕男子,滿歡欣喜地走進了桃李盛開的林子,那裡有他心愛的人兒在等待他。
這兩人約會的地方,如此幽靜而美麗,漫天桃花下,想必是人面桃花,相映緋紅。鷓鴣聲裡,年輕的女子為情郎斟滿清酒,良辰美酒佳人,浪漫至極。
兩人頻頻舉杯,低聲私語,互訴衷腸,甜蜜無限。兩人情意綿綿,如此難捨難分。在這耳鬢廝磨中,時間過得太快。
「夕陽雖好近黃昏。」
只可惜,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到了黃昏時候。晚陽斜照雖然美麗,可是已經到了分別的時候了。此處雖然化用李商隱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一句。
不過,在蘇軾筆下這句裡沒有惋惜人生短暫的含義,而是表達時光流逝的遺憾,描寫出那對小情人分別時刻的戀戀不捨。一切景與皆情與,蘇軾用景情交融描繪了一幅迷人的春情圖。
「香在衣裳妝在臂,水連芳草月連雲。」
在詞的下片,此刻二人早已依依惜別。月下桃李林中,獨留女子暗自傷懷。她感到情郎的體發香味還似乎殘留在自己的衣裳上,她給他的信物,應當還套在他的手臂上。
女子好像身處夢醒時分,獨自悵然地呢喃:我們好比那清澈澄明的溪水,浸著芳香水草漂浮,又仿佛是皎潔的皓月,與陪伴月亮的那雪白雲彩。彼此相依相偎,不願分離,不可分離。
詞人沒有去詳細描繪二人是如何作別,也沒寫情郎如何承諾,沒寫女子如何戀戀不捨,將自己的香帕纏到心上人的手臂上。而是選擇將下片所有筆墨,全都直接傾灑在女子內心隱秘、又羞於言明的愁緒相思上。
剛剛與心上人別離,便開始想念他,回味與他在一起的山盟海誓,患得患失地期待與他的下一次見面,這不正是深陷愛河的年輕男女的真實寫照嗎?
「幾時歸去不銷魂。」
不知道多少時候,離去才不會致使自己痛苦悲傷?結尾是女子的疑問,更是詞人故意設下的反問。
其實大概只有再次相遇,且永不分別,才可解這樣難以忍受的愁苦相思了吧。語氣變化間,將女子的痴情、傷感烘託得淋漓盡致。
說起蘇軾,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中的一位才子,他文化造詣是讓人仰慕的。
另外,他還是豪放派的代表人物,但直言不快的他在仕途上卻十分不順,不懂得變通,導致他在官職上被一貶再貶。
蘇軾的一生充滿了色彩,想要了解蘇軾的一生,首先我們要從他的詩詞開始,蘇軾將自己的全部情感都寄托在了詩詞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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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人物傳總結:
蘇軾的這首詞創作於揚州黃昏時,他目睹了「珠簾十裡卷香風」的揚州,想必對男女愛情有了更新的認知,遂詞興大發作此詞。
東坡當時是否真的見到有年輕男女林中約會,還是自己遐想,早已無可考據,但他這篇以春景寫戀情的情歌,情濃且別致,似乎又一次讓晚年的蘇東坡,回到了青春煥發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