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日本·文化之旅】鎌倉,日本人的情懷

2021-02-13 世界知識畫報

在紫陽花開的季節,到鎌倉走一走,循著「鎌倉文士」的腳印,走上石階小路,與夏目漱石、川端康成相遇。一杯清茶便可感受圓覺寺的清幽,時空穿越去看看「最日本」的樣子。如果你的記憶中有日本動漫文化,也可以在這裡感受那熟悉的場景,看著電車穿越十字路口,而夕陽和大海就在眼前。我們在鎌倉住下,感受這裡的清晨與夜色,將心情放緩,讓旅行的腳步慢下來……

說起鎌倉,你能想到什麼?海邊、林蔭道、鐵路、文學、寺廟、大佛、紫陽花?還是那場青春、那次初戀、那份酸澀?

相信很多喜歡日本文化的朋友,對鎌倉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甚至有著很多情懷。對日本文化不是很熟悉又想去日本旅遊的朋友,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鎌倉,就是那個你嚮往的日本。為什麼不是東京?也不是京都或大阪?聽我說,東京是時尚的現代日本,京都和大阪是和文化最濃的古日本,而鎌倉才是日本人的情懷,是日本給予我們的浪漫。


鎌倉市位於關東神奈川縣三浦半島西,緊臨橫濱市。因擁有三面環山一面臨海的特殊地形,在12世紀末被源賴信選為政權所在地。當年他在平安王朝末期打敗了貴族階級的實權派平清盛一族,並逐步控制了大部分地區的軍權,最終建立了日本第一個武士政權——鎌倉幕府(1185~1333)。這是一次政權由朝廷和貴族轉移到武士的重要轉折,形成了一種以武士精神「志實剛健」為基礎、融合舊貴族文化和中國宋元文化的全新武士文化——這種文化直到現在都深深地影響著日本民族。而鎌倉市,也一度成為日本政治文化的中心,建有眾多神社和寺院,繁榮一時。但隨著14世紀後期戰亂的日益擴大,鎌倉漸漸衰落,最終在農民和不滿幕府的武士們的打擊下滅亡。直到德川幕府(1603~1867)時期,鎌倉才作為旅遊觀光地慢慢從沉睡中醒來。

 

夏目漱石與圓覺寺

佛曰:「無事此靜坐,春來草自青。」復甦後的鎌倉,帶著輝煌過的印跡,懷著起落後的淡然,靜靜地端坐在海邊,看風起雲湧。或許正是這種一切順其自然的「修為」,讓鎌倉成為無數文人墨客心中的聖地,特別是20世紀初橫須賀線的開通,眾多的作家、批評家、詩人、電影導演、藝術家紛紛探訪甚至定居於此,大佛次郎、泉鏡花、與謝野晶子、芥川龍之介、太宰治、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小津安二郎……這一現象形成了「鎌倉文士」這一群體,鎌倉也由此成為文學都市,設立了鎌倉文學館,更製作了一副鎌倉文學地圖,標明了在鎌倉居住的作家的故居等地點,供文學愛好者參觀巡遊。


說到「鎌倉文士」,就不得不說夏目漱石。我個人認為,他是最受鎌倉「照顧」的文豪了。他與鎌倉的淵源,不只是作品中多次出現鎌倉的景點,鎌倉對他的影響更是滲透到他整個作家生涯。

夏目漱石年輕時曾有過「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空虛感,從英國留學回國後更患上重度抑鬱症。在友人推薦下,他從1894年12月至次年1月前往鎌倉的圓覺寺參禪。儘管他沒能達到頓悟的境界,卻將當時的所見所聞所感以小說的形式記錄下來。

這裡還有一個名為煙足軒的茶室,在川端康成的《千羽鶴》、鶴立原正秋的《野山茶》等諸多小說中都曾提到過。煙足軒前種著一棵垂枝櫻樹,是大佛次郎的夫人捐贈的,被眾「大佛迷」們奉為朝拜地之一。

●在國寶中對禪

「正對面是高高的石崖,一座圍著欄杆的客廳一直伸到崖下。客廳裡裝點著一些文人畫,平添了不少情趣。『那裡就是老師的住所。』宜道指著那座比較新的建築說。」(《門》)

《門》中細緻描寫到的這道風景,就是妙香池正面崖壁上的堂宇。另外在佛日庵左轉後也有座一樣的堂宇。「老師」所住的地方,就是這座名為「正續院」的塔中。

正續院是在將圓覺寺開山之祖無學祖元在開山之所建長寺的墓塔搬到這裡後建的。夏目漱石與「老師」對禪的地方就是正續院。

從1781年院內開設坐禪道場至今,這裡一直保存著國寶級的佛舍利。恐怕當年夏目漱石徘徊於寺廟中時內心的糾葛困惑都被舍利一覽無餘了罷。

 

螢屏那一側的浪漫

別看我的本行是編劇,也看了不少日本的文學書籍,可我與鎌倉的初識,卻是在日本的動漫中。鎌倉因景色的豐富和整個城市中透著的情懷而被諸多導演、作家和漫畫家偏愛,城市中的小巷、放學後的校門口、細雨時和那個他/她合打一把傘、夕陽下與夥伴們在海邊暢談未來……這些場景似乎成了「青春」的專屬縮影,直到現在還在日本的各種作品中被套路著,而這些套路,就浸透在鎌倉的每一個街角。

以鎌倉為舞臺的作品不勝枚舉,從懷舊的《灌籃高手》到近年的電視劇《倒數第二次的戀愛》、大火的是枝裕和的電影《海街日記》,再到剛剛上映的《四月是你的謊言》,每部作品都透著青春、溫情與純愛。所以說,鎌倉是一個寄託日本人青春情懷的城市。

作為日本電影和動漫的資深宅,我其實到鎌倉的第一件事就是進行外景巡禮——朝聖我所知道的每一個外景地,邊拍實景,邊想像著作品中人物的生活與情感,體會他們的那些選擇。


好想大聲說愛你——《灌籃高手》

這部對80、90後影響最大的動漫作品之一,不同於《美少女戰士》和《高達》的,是它男女生通吃,且真實又熱血——很多男生因為喜歡這部作品而愛上籃球,很多女生也因它而奔向操場為男生助威——它實實在在地影響了一代人,給了一代人夢想。

在籃球漫畫不可能火的時代,井上雄彥在1990年創作的籃球漫畫《灌籃高手》卻以單行本發售量1億本以上的記錄創造了奇蹟。如此大熱的《灌籃高手》的故事原型就發生在鎌倉和緊鄰的江之島。

●原景聖地一:片頭中的江之島電車

一說起《灌籃高手》,「君が好きだと叫びたい」的主旋律就在腦海中自然播放。片頭中最著名的櫻木花道在電車站旁的十字路口望向海邊的鏡頭,其實景就在江之島電車「鎌倉高校前」站旁邊的十字路口。


●原景聖地二:陵南高校的原型鎌倉高校

櫻木等人的對手高中的原型就是鎌倉高校,仙道、魚住等人就是在這裡開始了籃球青春。不過「朝聖「時,切記要保持秩序和禮儀,保護好每一個愛的景點,不要強行闖禁入區,給學校增加困擾。

●原景聖地三:最後一集的海邊舞臺——腰越海水浴場

結束了激烈的比賽,櫻木受了重傷。流川楓入選日本國家隊準備迎接新的挑戰。最後一集中櫻木向流川楓跑去的鏡頭就是在江之島的腰越海岸拍攝的。到了夏天,會有很多遊客前往這裡,因為冬天去的話「灌籃高手感」就不夠了。所以,你不妨也挑個和暖的夏日,散步到腰越海岸,脫下鞋子,坐在海邊,感受身心的治癒。


四姐妹的溫情日記——《海街日記》

去年大熱的日本電影《海街日記》,由是枝裕和導演,綾賴遙、長澤雅美、夏帆和廣瀨鈴主演。這是一部讓人帶著淺笑觀看的電影,故事講述同父異母的四姐妹由陌生再到一家人的故事,沒有撕纏謾罵,沒有遺產紛爭,僅僅是淡淡地過著日子,過著四姐妹的情懷。這部溫情電影的舞臺也是在最有情懷的城市鎌倉。影片中除了暖心的故事和四姐妹的顏值外,美食和那一個個細膩又溫暖的場景也打動了不少觀眾。

●原景聖地一:四姐妹生活的地方——極樂寺

在影片設定中四姐妹住在鎌倉的極樂寺。我去時正值2月,通往寺院的路上行人不多,格外安靜。走過一個個關閉著的院門,總感覺木門的後面就住著相親相愛的四姐妹。路兩側的櫻花樹還只有光禿禿的枝丫,自然也就看不到片中小妹騎著單車穿梭櫻花隧道的美景,到是遇見幾位緩緩而行的僧人,油生敬意。

江之島電車的極樂寺站在影片中也多次登場,附近紅色的「櫻橋」、導地藏堂也都在影片中出現過。


●原景聖地之二:廣瀨鈴常去的和餜子店——力餅屋

影片中廣瀨鈴和同學們常去的和餜子店就是現在的力餅屋。「餜子店「其實是它最初的店名。這家店在鎌倉已以經營了300年,承載著很多鎌倉人的青春情懷。力餅屋最有名的點心是福面饅頭,對我來說有點偏甜,但既然是」朝聖「,又是特產,我還是很努力地吃了半個。特別提一下,300年來,店裡的點心從未使用過添加劑。

除了《海街日記》,小泉今日子和中井貴一主演的電視劇《倒數第二次的戀愛》也在這裡取過景。記住,要在極樂寺站的下一站長谷站下車,再走5分鐘就到了。

●原景聖地之三:四姐妹常去的「海貓食堂」

在影片中有著重要戲份的「海貓食堂」的拍攝地是江之島的文佐食堂,是姐妹們自小就經常光顧的餐館。飾演店主的風吹純阿姨的存在感仿佛就像這家店的氛圍一樣,溫柔又治癒。

到了這裡,一定要嘗嘗江之島的特色菜餚小沙丁魚蓋飯——新鮮的沙丁魚,再澆上點生薑汁,吃起來完全不會有腥味,口感極清爽。

●原景聖地之四:影片中四姐妹散步的海岸——稻村崎

影片中四姐妹穿著喪服在海邊散步的那場戲的拍攝地就是從七裡沙灘到稻村崎的海岸,是一段名副其實的鎌倉海岸。

除了這兩部影片,還有很多在鎌倉及附近拍攝或者以其為原型的影視動漫作品。不妨在去之前溫習一下,然後到每一個景點前拍一張照片,原景重現一下,也許你會真的體會到和作品中人物重合的心境,重拾青春的酸澀。

如果你不比我這般「朝聖「心切也沒關係,因為盛傳到了鎌倉,有64種玩法:

喜歡歷史的,可以到淨智寺參道深處的古民家體驗陶藝製作、去報國寺的竹林中品味地道的抹茶,也可到長谷寺賞紫陽花、到梓想庵體驗藤原武士著裝、到鶴罔八幡宮購買護身符、到明月院觀雪窗觀賞四季庭園……

喜歡美食的,可以在當地的餐館嘗嘗小沙丁魚蓋飯、可以到由漫畫家橫山隆一故居改建的史上最潮星巴克去拔草,在鎌倉品嘗用大蝦做的鎌倉蓋飯,再到江之島嘗一嘗海螺為原料的江之島蓋飯……

喜歡文化的,可以到鎌倉文學館了解文人墨客的哀愁、坐上人力車遊覽古都小巷、到東慶寺抄經靜心、尋找隱藏在鎌倉的三十三尊觀音像……


這座只有39平方千米的小城,有著悠長的歷史、醇厚的文化、多層的韻味,恰似一杯陳年的好酒,初嘗甘甜細品醇香;又恰似一位優雅的婦人,將一首富有情懷的青春之詩娓娓道來。

2017年,世界知識畫報·日本文化誠意之旅開啟,走訪「最日本」的城市感知日本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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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刊於2016年11月號,更多圖文閱讀請訂閱《世界知識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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