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can spend a lot of time debating what civilization is or isn’t, but when it’s opposite shows up, in all its brutality and cruelty and intolerance and lust for destruction, we know what civilization is; we know it from the shock of its imminent loss as a mutilation on the body of our humanity.當殺戮、毀滅發生時,人們就知道什麼是文明。文明是一切殘酷的反面。BBC紀錄片《文明》
巴黎當地2019年4月15日下午6:30,北京時間16日00:30Paris,Cathédrale Notre-Dame(巴黎聖母院)起火,滾滾濃煙遮蔽了塞納河畔的天空,也籠罩了整個巴黎。
當時,最後一批遊客正在門口排隊等待進入巴黎聖母院參觀,聖母院的大門突然關閉,沒有任何工作人員出來解釋原因。隨後,在大教堂的最高部分,嗆人的白色煙霧開始上升。
法國警察開始衝進教堂內部,吹口哨並大聲呼喚,提醒遊客撤離。此時火焰已高聳入雲,從大教堂的多個門窗部分溢出。目前,消防員稱建築主體結構被「拯救」,但起火的原因仍在調查中。
巴黎聖母院是位於法國西堤島的天主教教堂,也是天主教巴黎總教區的主教座堂,它矗立在塞納河中西岱島的東南端,坐東向西,與巴黎市政廳和羅浮宮隔河相望。這座擁有856年歷史的哥德式建築始建於1163年,直到1250年才正式完工。
事實上,巴黎聖母院本身也是重建過的。在本次失火之前,人們看到的巴黎聖母院,也已經不是雨果筆下描寫的巴黎聖母院。今天倒掉的塔尖,是19世紀建的,在此前的塔尖毀於18世紀。彩繪玻璃大部分從800多年前傳下來的,但也有不少是新裝的。
日本京都著名的金閣寺,就曾在1950年的一次縱火事件中被焚毀,但找到19世紀的原始圖紙後,金閣寺已經依照原樣進行了完全修復,又能為人們所欣賞。這次焚毀事件讓金閣寺更被珍視,當然我們並不希望珍惜是由於完全的毀滅。作家三島由紀夫在其名作《金閣寺》中感嘆,「人類容易毀滅的形象反而浮現永生的幻想,而金閣堅固的美反而露出毀滅的可能性。」
巴黎聖母院起火發生後,網上有人放出視頻:一群人圍繞在巴黎聖母院旁唱誦聖歌,為它祈禱。
法國總統馬克龍宣布,將重建巴黎聖母院。法國億萬富翁皮諾出資1億歐元(約合7.6億元人民幣)助重建。
黑色周一的消息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微光——藝術歷史學家Andrew Tallon對巴黎聖母院完成的數字雷射掃描。
儘管現實中的大教堂已不可能是從前的那個,但被數位化的「巴黎聖母院」仍然精確地留存在人類世界。
通過安裝在三腳架上的雷射掃描儀,對巴黎聖母院內外50多個點位做數據收集。由數據拼接相連形成了一個用超過10億個點位(cloud-point data),對其施加光影效果並建立三維模型。目前,Tallon團隊開源發布了掃描&重建的所有哥特教堂,並在線構建了一座哥特教堂3D博物館。
雷射掃描具有精確的精度,不會遺漏任何東西。掃描的過程是先捕獲相同三維空間的相同位置拍攝球形全景照片,再將此照片映射到雷射產生的掃描點上,每個點成為照片中該位置的像素的顏色,累計創建大教堂三維圖像,可精確到5毫米。因此,最後得出的全景照片非常準確。
和很多在巴黎長大的人一樣,Andrew Tallon瘋狂沉迷著巴黎聖母院。他有一本遊客指南,上面寫滿了對這個地方的注釋。四年級時隨母親搬到巴黎,當時他的母親正在研究戲劇歷史有關的論文。他浪漫且執著說:「我渴望知道與巴黎聖母院有關的一切。」
作為普林斯頓大學的本科生,他主修音樂,也從未錯過研究哥德式建築結構的工程師教授Robert Mark的每一堂課。畢業後一個偶然的契機——哥倫比亞大學藝術歷史學家Stephen Murray正在亞眠大教堂組建一個多媒體項目中,需要有人製作「大教堂可能發出的聲音」,Tallon被介紹參與了這個項目。也是在這次項目中,他與雷射掃描技術結下了此生最深的緣分。
十多年後,Tallon成為了藝術部瓦薩學院的終身教授,並且完成了大約45座歷史建築的雷射掃描數據留存。「用雷射掃描重現建築的時候我仿佛又成為了當年那個凝視著巴黎聖母院,想要進入巴黎聖母院的小孩子,而如今我做到了,我可以進入那些建築,包括屋頂的頂部,拱頂的頂部,樓梯間的內部,以及人們通常看不到的所有隱藏空間,這是最讓人激動的。」
去年11月Andrew Tallon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也許是幸運的吧,不用承受心愛的巴黎聖母院遭受大火帶來的痛苦。
哥倫比亞大學藝術史教授Stephen Murray確切地告訴採訪者:Andrew Tallon的數據對重建極其重要。
文末,
用曾經點亮巴黎聖母院教堂的蠟燭,
一起為它的遭遇祈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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