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玄武湖比不上西湖?

2020-08-10 漳州趣聞

核心提示:杭州的西湖與南京的玄武湖實在算得上是一對姊妹湖,因為在中國,恐怕很難找到哪兩座湖泊像她們這樣如此相像。

玄武湖

杭州的西湖與南京的玄武湖實在算得上是一對姊妹湖,因為在中國,恐怕很難找到哪兩座湖泊像她們這樣如此相像:

首先是成因——都是江河所帶泥沙淤塞海灣或窪地而成。西湖是由錢塘江的泥沙淤塞而成,玄武湖是由長江的泥沙淤塞而成——正因了這一點,二者周邊的自然景觀也大體相同,都依山傍城,又有水道與大江相通;不同的只是西湖所依之山是不遠處的靈隱諸山,所傍之城是杭州城,所通大江是錢塘江;而玄武湖所依之山是紫金山,所傍之城是南京城,所通大江是揚子江(長江)。

西湖

其次是位置——都處在城市的邊沿。西湖在杭州的城西,玄武湖在南京的城北——正因為這一點,二者連名字(或者說得名由來)也幾乎一樣:西湖因在杭州城西而得名「西湖」;玄武湖因為在南京城北而得名「玄武湖」(古人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別代指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因此「玄武湖」即「北邊的湖」的意思),只是「玄武湖」這個名字過於文了一些,所以玄武湖在南京的老百姓口中還有一個更直白的名字「後湖」——因為習慣上人們又常將東、西、南、北稱作左、右、前、後。「金陵四十景」中「後湖煙柳」便是指玄武湖的柳色。

如果說以上這兩點是西湖與玄武湖宏觀上的相似,那麼在微觀上,西湖與玄武湖事實上也存在著的許多相似,這更令人驚嘆:

玄武湖

兩座湖的大小和深度相差無幾——西湖面積 500公頃,平均水深1.8米;玄武湖面積487公頃,平均水深1.5米。

兩座湖中都有幾座小的人工島嶼——西湖中有三壇印月(即小瀛洲)、湖心亭及阮公墩三個人工島嶼;玄武湖中有蓬萊、方丈、瀛洲(今天分成了五個,即櫻洲、環洲、菱洲、梁洲和翠洲)。

……

總之,西湖與玄武湖,作為兩座湖泊,大自然所賜予它們的地理特徵真是太相似了,相似得幾乎如同一對卵生姊妹。

然而,就是這樣一對卵生姊妹,她們的命運卻很不相同,即她們對人們的吸引力相差很大:西湖吸引了人們太多的目光,相比之下玄武湖就有點受人冷落了——作為旅遊景區,有一組見諸報端的數字可作一證:近年來,南京玄武湖年接待遊客量總在100萬到200萬人次之間徘徊,收入也一直不能突破2000萬元;而杭州的西湖近年來,每年接待遊客都在1700萬人次以上,收入更是玄武西湖的十數倍。由此不難看出,去玄武湖的人遠沒有去西湖的多,換句話說,對遊客的吸引力玄武湖大大不如西湖。

那麼自然條件基本相同的兩座城市湖泊,為什麼對人們的吸引力事實上差別如此巨大呢?

玄武湖

有人說,這是因為南京的城市經濟實力和社會發展水平不如杭州,但事實上好像並不能這樣說。杭州是浙江省省會,南京為江蘇省省會,在中國省份中,人們常常將「江浙」並稱,因為它們同處中國的東南沿海,皆為中國的經濟文化大省,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方方面面都很難分出伯仲,作為兩省省會的南京和杭州,也很難分出上下。

改革開放後,杭州的經濟發展勢頭是十分迅猛,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但南京的經濟發展與之相比自有特點。杭州民營經濟和外向型經濟活躍,南京國營大型企業實力雄厚。至於發展水平的高低,硬要相比也就在伯仲之間,即使有差距,也不會很大(當然這須將南京的國家大型企業的經濟成就算在南京的帳上,一些報刊上的「城市經濟實力排名」之類,杭州常常排在南京之前,那是因為將這一塊挖去了)。再則,在改革開放之前,南京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發展規模要遠遠勝過杭州,但即使是那個時候,玄武湖人氣也不如西湖。

玄武湖

有人說,是南京這座城市整體所具有的歷史文化吸引力不如杭州。這種說法似乎更是欠妥。杭州和南是中國歷史文化名城,同列中國「七大古都」之內,但真要細論起歷史文化底蘊,南京與杭州相比只會有過之而絕對無不及。對此只要稍有一點歷史文化常識就會知道,實在用不著我在這裡多說。就說現如今的一項硬性標指吧,南京現擁有的高等院校,無論是數量上還是辦學水平上,都是杭州所無法望其項背的——南京擁有中國一流名校(如進入中國「211」工程的)近十所,而杭州僅有一所。

玄武湖

還有人從經濟學管理的角度作分析說,這都是因為浙江人比南京人會做生意,更善於經營。證據之一便是人家西湖早就不收門票了,早就與國際接軌實行開放式管理和開放式經營了,而南京玄武湖還要收門票。此話初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你看改革開放後迅速崛起的浙江商人的確好生了得,而與之相比,南京「大蘿蔔」們確實太老實,太保守,太不懂經營之道了。然而,玄武湖的現狀真的就是因為這個造成的嗎?

從2002年開始,南京玄武湖學習西湖也開始不收門票,也實行開放式管理和經營,並且還主動招收浙江商人入園經營。然而事實怎樣呢?到2007年底為止,5年來,遊客人數雖每年略有增加,但並沒出現像有些人事先想像的那樣的情況,與西湖的差距一點也沒有縮小。

玄武湖

不久前我從電視上看到一條新聞:一位浙江商人承包了玄武湖公園的一處場地經營陶藝等工藝品,但由於經營不善而交不上管理費,玄武湖公園管理處與其打起了官司。這條新聞是在一法制節目內播的,電視臺播它肯定是為了給觀眾一些法制方面的教育和啟發,而我當時看了只是在心裡想:看來善於經營的浙江商人也不能讓玄武湖一下子「火」起來。

由此看來,玄武湖不如西湖對人們的吸引力大,主要原因也並非是南京人不懂得經營之道。

其實,玄武湖作為一處風景名勝地,對於人們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一年不是也有一兩百萬人被它吸引來了嗎?有著如此大的吸引力的中國城市湖泊細數數也並不多,只不過因為它與西湖的自然條件太相似,所以人們很容易將它與西湖相比,而這一比便硬是把玄武湖給比了下去。

玄武湖

玄武湖對人們的吸引力與西湖相比的確小許多,但是中國又有那一座湖泊能像西湖那樣對人們有著如此大的吸引力呢?那麼人們不禁要問,西湖為什麼對國人有著如此大的吸引力呢?它真是什麼靈異山水嗎?其實非也,說穿了,西湖與玄武湖一樣,既沒有九寨黃龍之奇秀,也沒有長白天池之深幽,更沒有喀納斯、百慕達之怪異,它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湖泊,甚至從嚴格意義上說連湖泊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片溼地。那麼它對人們的如此巨大的吸引力倒底來自於哪裡呢?

我最早是從母親的罵聲中知道天底下有個「西湖」的。

我的父母都是農民,也都是文盲,他們生活中的相互交流許多時候竟是通過相互責罵來實現的。記得小時候,母親在家裡似乎有著永遠也幹不完的活,幹得累了,想父親幫一把,但父親恰恰此時連個人影也不見,母親便自然有些怨恨,當父親從外面回家時,母親常常會罵:「一整天連你個人影也看不到,又去遊你的西湖了?」母親的罵有抱怨,但更是她詢問的一種方式,對此父親是知道的,因此他有時會回答:「還遊西湖哩,都累死我了!我是……」如此便完成了他們的交流。母親罵得多了,我也聽得多了,大體上便知道這「遊西湖」便是在外瞎逛的意思,只是那時我真不知道這「遊西湖」為什麼在江南農村人的口裡就借代了這個意思。有一天我向父親提出了這個問題,父親說:「因為西湖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人一去了那兒就會忘記回家了呵。」我又問父親:「那你究竟遊沒遊過西湖呵?」父親說:「傻小子,你爸哪有這個福分呵!別聽你媽瞎罵,西湖遠著哩,我們村裡誰也沒去過,你小子要是有福,長大了就去吧!」

也許真是託父親的吉言,許多年後我真的來到了西湖。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望著眼前的湖光山色,我似乎一點也不陌生,相反竟有一種歸屬感。對此我有點奇怪,當時就曾想,我的這種歸屬感從何而來呢?真的僅僅就是因為小時候從母親的罵聲中聽到過它的名字嗎?這未免太荒唐了點兒吧!但是事實上,我這條註定要漂進西湖暫停的人生小船,又確確實實就是從母親當年的罵聲中悄悄調整了航向的。

後來我又多次去杭州,每次去都要「遊西湖」,遊得次數多了,差一點就來西湖邊上的一所學校工作,讓自己的人生小船在西湖作長久的停泊。雖然最後我沒能來西湖工作,但對西湖的了解倒真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了,這種了解有感性的,也有理性的,同時最重要的是覺得自己最初從母親的罵聲中知道「西湖」的名字實在是一種宿命,因為西湖幾乎從古到今,一直都讓人愛之恨之,趨之避之,歌之罵之。

西湖

較早以極大的熱情對西湖愛之趨之歌之的,是南朝時一個叫蘇小小的錢塘歌妓。

據清代古吳墨浪子的《西湖佳話》和《西泠韻跡》載,蘇小小歷史上確有其人,祖上曾在東晉為官,晉亡後舉家流落錢塘,以經商為業,家境殷實。蘇小小因生來就嬌小動人,便取名小小。童年時小小即聰穎過人,父親吟詩誦文,她一聽就會,被父母視若掌上明珠。然而自古紅顏薄命,六歲時小小父親不幸身亡,十歲時母親又不幸病故,小小由賈姨帶著,不得意變賣家產,從杭州城裡搬到西湖西泠橋畔住下,不久即淪為歌妓,以「容貌出眾,詩才橫溢」而名著一時。作為一名歌妓,即使只擁有「容貌出眾,詩才橫溢」這兩點也已經足夠了,更為難得的是她還有一顆敢愛敢恨、慕才仗義的心。

據說,小小在西泠橋畔住下後,便將迎湖的一個房間布置成了自己的書房,並取名為「鏡閣」,並自撰一聯懸於閣內,聯曰:「閉閣藏新月,開窗放裡雲。」十八歲時,小小又在閣內寫出了一首流傳至今的詩:

燕引鶯招柳夾道,章臺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訪,家住西泠妾姓蘇。

在這首詩中,小小不但向人們發出了盛情的邀請,而且還將自己的住處和姓名落落大方地告訴了人們,並宣稱夜不設防。這在那個年代無疑是驚世駭俗的,許多人讀後首先是感到震驚,但震驚之餘又紛紛傳抄。於是,小小的這首小詩,竟成了她一篇少女的懷春宣言。是的,小小用自己的才情向世人驕傲地宣告:蘇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不識。

呵,至此已不難想像,這西湖還能平靜嗎?

似乎只在一夜之間,平素有點清冷的西湖,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趨之若鶩的翩翩少年、紈絝子弟、花花公子和情場老手們,各懷心態,各使手段,硬是把整個西湖鬧騰成了一座求愛(如果說他們求的也算是愛的話)的擂臺。難能可貴的是,至此,這場活劇的總導演蘇小小並沒迷失,她與一個個趨之若鶩者周旋著,儘管他們中不乏有錢的暴發戶、有勢的達官貴人,但就是看不上,她看上的偏偏是那些懷才不遇來西湖邊溜達的窮書生。如鮑仁,這個窮困潦倒的書生,一年前赴京趕考不第,落魄西湖,小小慧眼識英雄於末路,將自己隨身的首飾變賣銀兩,資助鮑仁,演出了一出「美救英雄」的活劇。這一切,無疑讓那些趨之若鶩的求愛者吊足了胃口,也把西湖的這幕愛情(如果也算是愛情的話)活劇的演出長度拉得很長。

西湖

讓我們不妨來復原一下當時的情景:

草長鶯飛,雜花生樹,車水馬龍,遊人如織,大家閨秀們坐著油壁車,尋春於碧水芳草之間;翩翩少年騎著高頭馬,隱現於紅桃綠柳之中。遠遠的,一個年輕貌美、青春逼人、才氣非凡的女子在西泠橋畔,或散步,或遠眺,望著漣漣碧波、點點水鳥,對著湖光山色,或吟詩,或放歌。在嫵媚的春風下,或笑靨如花,或蛾眉微蹙,把少女心事朗朗宣之於陽光之下廣眾之間。這無異於那個年代一場精心炒作的行為藝術。在這樣的炒作之下,她身處的西湖能不熱鬧嗎?

然而,這個時候的南京玄武湖與西湖相比實在是很冷清。

玄武湖地處南京城北,也許因為北方屬陰,地處城北的玄武湖似乎陰氣太重,去的人一直不多,也便一直不太熱鬧,甚至還有幾分冷清。不過冷清的地方常常是讀書的好地方。第一個選中玄武湖讀書的名人要算是郭璞了。

玄武湖

郭璞(276-324),字景純,河東聞喜(今山西)人,東晉文學家、學者、遊仙詩人。西晉滅亡東晉建立後,郭璞南渡來到南京。郭璞是個奇人,曾深研風水方術之學,據說他曾經將自己的父母葬於一水邊窪地,因此他不怕玄武湖的清冷陰氣。一段時間內郭璞常常去玄武湖中一小島上讀書、吟詩,偶爾還講講學。但他讀的書是《周易》《爾雅》《方言》之類,吟的詩是「遊仙詩」,講的是玄學。總之,他讀的書是一般人不讀也讀不懂的,吟的詩也是一般人所不解的,所講的玄學,正因為玄,更是少有人懂。因此,郭璞在玄武湖讀書、吟詩、講學時,去看去聽的人並不多。再加上郭璞又是名士,他讀書、吟詩、講學時常常是「蓬髮亂鬢,橫挾不帶,或褻衣以接人,或裸袒而箕踞」,因此,別人更不敢接近他了。再後來,郭璞在王敦叛亂中被殺,他的衣冠冢就建在玄武湖中那個他常讀書吟詩和講學的小島上,那小島因此又成了一塊與政治敏感神經相牽連的「是非之地」,去的人更加少了。

郭璞死後,又有一位讀書人看中了玄武湖的清冷環境而常來此讀書,但這位讀書人可不是一般的貧窮秀才或白衣卿相之類,而是梁朝的當朝太子蕭統。那麼既是太子的讀書處,便更不是一般人所能走近的。

昭明太子完成了《文選》的編選後不久,也就差不多在蘇小小與那些公子哥兒們在西湖的紅花綠柳間頻頻約會的同時吧,祖衝之(就是全世界第一個把圓周率推算出在3.1415926和3.1415927之間的那位)奉命把玄武湖做了他的秘密科研基地,在湖區內試製他的「指南車」和「萬裡船」。既然是秘密科研基地,自然是「閒人免進」的。至此,玄武湖也只能是更為冷清了。

如果說蘇小入住西湖和郭璞等人走進玄武湖是西湖與玄武湖在中國文化視野中正式亮相的話,那麼這兩個亮相,就各自爭得的人氣來說,玄武湖是完全輸給了西湖,儘管就它們對中國文化所做出的貢獻來看,這並不公平。郭璞為《周易》《爾雅》《方言》和《楚辭》等作了注釋,時至今日,我們還可以輕易地在《辭海》中找到郭璞的注釋,而且他還開創了中國「遊仙詩」的先河,成了中國「遊仙詩」的鼻祖,為此有人說,如果沒有郭璞,或許就沒有李白。蕭統為中國文化提供的那部《文選》,千年之後竟成就了一門專門學問——「選學」。至於祖衝之,他為中國文化做出的貢獻自不必我在這兒多說了。而西湖呢?它在中國文化中的這個亮相,雖然很熱鬧,但除了熱鬧,最多也就還有一些虛虛實實的故事而已。

但一般人喜歡的恰恰只是故事!

稍稍梳理一下西湖的歷史不難發現,唐、宋兩代是它的黃金時代。

唐長慶二年(公元822年),唐穆宗發出了一道極為普通的聖旨——之所以說它普通,是因為這道聖旨的內容只是任命一州官,而這種州官的任命,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可謂司空見慣,即使對於杭州來說,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僅唐朝一個朝代,這種任命就有150次之多。

西湖

然而,這一道對杭州地方長官任命的聖旨,卻為杭州、為西湖實實在在地帶來了一次重大的機遇,因為這位被新任命的杭州刺史不是別人,而是當時最著名的詩人,也是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詩人之一——白居易。

歷史書籍上說到白居易的這次出守杭州,常常說是「被貶」,其實是白居易自己主動要求(至於他為何主動提出這一要求,由於離本文題目有些遠就不在這裡贅述了)的,這除了有歷史事實為證外,還有他自己的詩為證:

退身江海應無有,憂國朝廷自有賢。

且向錢塘湖上去,冷吟閒醉二三年。

白居易從京城出發,長途跋涉三個多月來到了杭州——一位有抱負的詩人與一方美麗山水相結合,註定將書寫一段萬古流芳的精彩華章;一份出眾的才情與一隅美麗風景相碰撞,註定將演繹一段令人動容的千古佳話。

白居易在杭州真的如他自己事先在詩裡寫的那樣,呆了三年。三年裡,作為詩人的白居易,整日置身在有著人間天堂之稱的杭州,日日與美景相伴,過著亦官亦隱的生活。據統計,他在杭州三年中,共寫下詩篇百餘首。最為著名的要算是那首《錢塘湖春行》了:

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

西湖一下子獲得這麼多這麼美的詩篇,有史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這些詩篇無疑為西湖增光添彩了許多。

然而白居易在杭州的三年裡留下的最精彩一筆並不是這些詩,而是將一道攔湖大堤實實在在地留在了西湖。這條攔湖大堤建成後,不僅解決了西湖水患,更使「湖葑盡拓,樹木成蔭」,使西湖真正成了杭州城的一個後花園。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白居易那些寫在紙上的所有詩篇,加起來或許也抵不上他留在西湖上的那道白堤,那是他為西湖留下的最為得意的一件作品,甚至在他的一生中也算得上是最為光彩的作品,甚至在所有中國文人的作品中,這一件作品也算得上是最為光彩的傑作之一。

時至今日,我每次遊西湖都一定要去白堤上走走,當我雙腳踩著實實在在的白堤漫步在綠柳紅花間時,總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在心頭潛滋暗長。是的,白居易實在是為中國的文人們爭了一口氣呵!他證明了中國文人其實並不是只會吟吟風弄弄月——他們從小懷揣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抱負,以及「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特有情懷,一旦實權在手,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政績一點也不會比那些「原本不讀書」的劉項們差的。是白居易讓中國正統的文人們也開始以更大的熱情關注西湖了,他們仿佛從西湖、從白居易身上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和人生歸宿。

文人們對西湖關注的同時,受益的百姓們更以自己的方式關注著西湖,也自覺和不自覺地參與著西湖的文化工程的建設。首先,他們將白居易當年主持修築的湖堤命名為「白堤」(亦稱「白公堤」),甚至在這道湖堤事實上已廢棄後,又將另一條原本是別人修築的湖堤硬記在白居易的名下,仍稱它為白堤;二是他們硬是用口耳相傳的方式,讓傳說中生活在天上的白娘子來到西湖的斷橋上向許仙借傘,又讓痴情的梁山伯與美麗的祝英臺來西湖的萬松書院同窗共讀——如此一來,這本在人間地上的西湖呵,便在空間上接通了上天,在時間上接通了歷史與未來,而屬於它的故事便自然出入於天地之間,甚至是出入有無之間了,也變得更加豐富多彩,更加曲折動人,更加傳奇美麗了。總之,西湖在文化上也更加雅俗共賞了,自然也更加熱鬧了。

而南京的玄武湖這時候又是怎樣的情形呢?

公元589年,隋朝滅陳,隋文帝楊堅為了不讓建康原有的宮殿被人佔據稱帝威脅隋朝統治,也為了破壞這裡虎踞龍蟠的帝王之氣,於是下令將建康民眾遣散,行政級別也從原來的直轄市降三級而成為了州,所有城樓宮闕全部夷平作耕地,只留下了清涼山上一座小小的石頭城做了蔣州的州城。隨著一聲令下,建康城幾乎從地球上消失了。當然,玄武湖是不會消失的,但可憐它從此淪為了荒野之中的一個野湖,直至唐朝亦然。

玄武湖

當白居易為西湖取得了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雙豐收時,玄武湖仍是一片荒涼。如果不是那位落魄的三流詩人,透過如煙的荒草,遠遠地眺望幾眼後寫下了一首還算不錯的七絕,人們幾乎已經忘了荒草深處還有一座與西湖本有一比的玄武湖。這位詩人便是韋莊,白居易逝世時,他正好10歲,他寫的那首詩題為《臺城》: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

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裡堤。

詩中所寫的那道被無情的臺城柳籠罩著的十裡長堤,就是玄武湖的南岸湖堤。

這時的玄武湖與西湖,一個搖蕩著荒涼寂寞,一個滿溢著文化靈光,二者已完全失去了可比性了,若硬要相比,無異於將一個衣裳襤褸的村婦與一位滿身珠光的模特相比一樣無任何意義,儘管她們的身材確實十分相似。

這時的玄武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熱鬧,渴望文化,渴望像白居易一樣的詩人向它走來。

北宋神宗年間,玄武湖終於迎來了一位偉大的文學家和詩人,他就是王安石

王安石是江西臨川人,但17歲時便跟隨父親移居南京(當時叫江寧),所以也可算半個南京人。王安石除了曾兩度出任參知政事(相當於宰相)外,還曾三次被貶江寧。眾所周知,王安石有一個政見上的老冤家,這就是蘇東坡。蘇東坡曾兩次出守杭州,一次任杭州通判,一次任杭州知州。這說起來真是巧極了,這一對政治上的老冤家,竟然在差不多相同的時間段裡各自與玄武湖、西湖較上了勁,只是他們較勁的方式也如同他們各自為事為政的慣常風格一樣,很有點不相同。

宋神宗熙寧四年(1071年)的立秋日,蘇東坡第一次被外放杭州任通判。此後的三年裡,蘇東坡在杭州亦官亦隱,西湖歌樓中的歌妓和靈隱山中的和尚成了他最喜歡交往的人物,西湖自然是他流連最多的地方,於是他為西湖寫下了一首至今被用作廣告辭的七絕: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但除了寫下了這首小詩外,他這期間好像並沒為西湖做更多的事情,因為他把這次出守杭州當作是一次心靈的療傷。

又過了15年,蘇東坡第二次出任杭州知州,這一次他連詩也不能寫或者說不敢寫了。因為此時,已屆知天命之年的蘇東坡能再來杭州,可謂是大難不死,在剛剛過去的「烏臺詩案」中,所有的是非皆因詩起,所有的坎坷亦由詩生。多虧太后為他說話他才沒腦袋搬家。所以東坡臨來杭州時,朋友文彥博勸他不要再寫詩了,蘇東坡默認了。在以後的一連幾個月裡,與他住在一起的秦觀,看到蘇東坡不但不再寫詩,而且連書也不曾翻看過一頁。

但是,作為詩人的蘇東坡,不寫詩又能幹什麼呢?只能和250年前的白居易一樣,選擇了興修水利,浚湖築堤。於是乎,西湖之中除了白堤外又多出了一條「蘇堤」。

對於詩人來說,第一個把女人比作鮮花的是天才,第二個是庸才,第三個則是蠢才。儘管蘇東坡築蘇堤有點兒像第二個把女人比作鮮花的,但人們不但一點兒也沒覺得他平庸,相反給予他的尊敬一點也不比當年給予白易居的少,因為那湖中築堤畢竟不是在紙上寫詩呵!

西湖

像白堤是白居易留在西湖的永遠的經典一樣,蘇堤也是蘇東坡留在西湖的最經典作品,而且其存世的姿態可能比他的任何一首詩、任何一闋詞都更為自然、從容。這是此時的蘇東坡的風格,也是西湖的風格。

那麼王安石在玄武湖又留下了怎樣的手筆呢?

熙寧七年(1074),王安石被迫辭去相印,回到江寧任江寧府尹。作為父母官,他對百姓疾苦是十分關心的,上任伊始,他看到社會上貧富懸殊,又看到玄武湖一直荒涼著,就向宋神宗奏請將玄武湖「洩水改田」,而宋神宗竟很快就批准了他的請求。於是,南京城北突然多出了一片青蔥的稻田,而玄武湖這片曾經是宋孝武帝訓練水兵、祖衝之試驗萬裡船、昭明太子悠然泛舟的千年水域,卻從此消失了200多年。

這就是王安石的手筆!

我們不敢說這又是他的一處人生敗筆,但由此造成的一個事實是:玄武湖是為南京城貢獻了一些白花花的稻米,但同時南京城遇雨成災的噩夢也從此揮之不去200餘年。這一事實又讓人不能不聯想到,王安石的確是一位偉大的詩人,但更是一位一廂情願的政治家。

至此,政治家兼詩人的王安石與詩人兼政治家的蘇東坡,已將玄武湖和西湖規定了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形態和文化走向;而且因這種規定,在此後的200多年間,玄武湖只是一片十年九澇並不豐產更不豐收的農田,自然與詩無關,與畫無關,甚至文化無關;而西湖卻不同,西湖水下積澱的淤泥越來越厚,空中瀰漫的花香越來越濃,風越來越暖,水越來越清……

在雨如酒柳如煙的春天裡,在西湖邊的一間客棧裡的破床上,輾轉著一個堅強的靈魂。詩人陸遊在嘗過了愛情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後,在經歷了報國無門理想破滅的失落之後,當然也在又一次遊過了西湖之後,他靜靜地躺著,靜靜地聽著屋外的雨聲,靜靜地想念著遠在一方的家園: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呵,他的一生似乎就只為了等待那一場西湖的小雨,以及明晨小雨中那一聲和著杏花芳香的叫賣聲……

在蔥鬱夏日的荷風裡,楊萬裡送走了好友林子方,在淨慈寺門前靜靜地站立,心情似乎異常地好,雖然現實與他的理想越去越遠,但他畢竟做成了一件事情——也在西湖中修築了一道湖堤。因此在他的眼裡,今年的荷葉似乎比往年更大,荷花似乎比往年更紅。他是在勸慰朋友,更是誡勉自己:「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有此情此景可享,一生何求……

在絢爛的秋天晴空下,在西湖的孤山的松林間,悠悠然走出來一個林和靖。他似乎把什麼都看透了,梅妻鶴子,真正的隱士一個。一生只等春去秋來,只等那斷橋的殘雪,那浮動的暗香,「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在雪壓斷橋的冬日,嶽飛從朱仙鎮抗金前線回到西湖邊,腳步異常的沉重,只是他沉重的腳步不但沒有踩醒昏睡的西湖,而且最終竟沒能走回他的大帳,而是走進了西湖畔的風波亭……

於是有人開始咒罵西湖了: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燻得遊人醉,只把杭州當汴州。

這是南宋那個名叫林升的舉子,在西湖邊一間小飯店的牆壁上為西湖送上的最早詛咒。

千萬不要以為咒罵會對西湖造成損害。

「雪夜閉門讀禁書」不是中國人的人生一樂嗎?某本書,任你說它如何之好,甚至為它讚歌唱盡,別人不一定會就相信你的話、買你的帳,而你若說上它幾點不好,罵上一通,甚至乾脆下令將它禁了,人們反倒要去看個究竟;再若這本書,既有人對它唱讚歌又有人因它罵大街,這無疑如熱鬧的雙簧,更能勾起人的興頭、吸引人的眼球了。人們閱讀中客觀存在的這種逆反心理,大體上也存在於對待風景名勝的態度中。

自從林升開罵之後,對西湖的類似咒罵似乎大有一發而不可收之勢:

夢裡相逢西子湖,誰知夢醒卻模糊。

高墳武穆連忠肅,添得新祠一座無。

這是明末張煌言送給西湖的罵聲。張煌言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學家和抗清義士,他的罵聲可謂與林升一脈相承。

西湖七月半,一無可看,只可看看七月半之人。

這是與張煌言同時代的張岱在他的小品文名作《西湖七月半》的開頭寫下的句子。張岱對西湖的摯愛堪與500多年前的那位林和靖一比,他用自己的全部人生和整個生命愛著西湖,一生中為西湖寫過的詩文,就其量來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在清人入主後,他的黍離情結也讓他對西湖放出了微詞。

悽涼白馬市中簫,夢入西湖數六橋。

絕好江山誰看取?濤聲怒斷浙江潮。

1899年(清光緒二十五年),義大利以海軍威脅,要求租借浙江三門灣。康有為在海外得知,寫下了這首題為《聞意索三門灣以兵輪三艘迫浙江有感》的詩,在痛斥侵者的侵略行徑的同時,也把西湖給罵了。

(雷峰塔)破破爛爛的映掩於湖光山色之間,落山的太陽照著這些四近的地方,就是「雷峰夕照」,西湖十景之一。「雷峰夕照」的真景我也見過,並不見佳,我以為。

1924年,魯迅「聽說杭州西湖上的雷峰塔倒掉了」,高興地寫了《論雷峰塔的倒掉》,從文章開頭的這段話就可以看出,魯迅對西湖似乎早無好感。

1933年,鬱達夫攜王映霞準備移居杭州,魯迅得知後作詩勸阻:

錢王登假仍如在,伍相隨波不可尋,

平楚日和憎健翮,小山香滿蔽高岑。

墳壇冷落將軍嶽,梅鶴悽涼處士林,

何似舉家遊曠遠,風波浩蕩足行吟。

詩的意思是說,九百多年前統治杭州的極苛酷的錢鏐雖然死了,但像錢鏐這樣的人那裡仍有。與其到杭州去,不如到更曠遠的地方去。在那裡,倒是「風波浩蕩足行吟」啊!如果說詩寫得還較含蓄,那麼在此五年前,魯迅說過的一段話,不但明確表達了他對西湖沒有好感,而且還說出了其中的原因。

至於西湖風景,雖然宜人,有吃的地方,也有玩的地方,如果流連忘返,湖光山色,也會消磨人的志氣的。如袁子才一路的人,身上穿一件羅紗大褂,和蘇小小認認鄉親,過著飄飄然的生活,也就無聊了。(川島《憶魯迅先生一九二八年杭州之遊》)

是的,「如果流連忘返,湖光山色,也會消磨人的志氣的」,我那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都生活在鄉間並沒到過西湖的母親竟也知道這個道理,為此她常罵我那老不回家的父親在外「遊西湖」。這罵聲,想來也是無數像我母親那樣的並無話語權的百姓,對西湖遙遙送去的詛咒吧!西湖呵,真可謂「湖光與青山一色,歌聲和罵聲齊飛」,而這樣的一座西湖,要它不引人關注也實在是難呵!

與西湖相比,玄武湖自從成了農田後,既沒人為它唱讚歌,也沒人為它罵大街。魯迅說過,一個人在一座鐵子裡大叫一聲,如果有人呼應便會得到鼓勵,如果有人反對會產生逆反;最可怕的是,大叫一聲後既沒人贊同也沒人反對,這最會讓人寂寞。而玄武湖這段既沒人贊也沒人罵的歷史,竟然持續了200多年,它能不寂寞嗎?

說來真是錯位,作為詩人的王安石硬是將一座風景如畫的湖泊變成了農田,而200多年後,只是一個農民的朱元璋卻反而將已成農田的玄武湖恢復成了一座真正的湖泊。

公元1368年,朱元璋定都南京,不久便聽從謀士朱升「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建議,大肆擴建南京城,就在築城的工程中,玄武湖被疏浚成了南京城東北城牆外的護城河,只是湖面僅及六朝時的三分之一(大體也就是現在的大小)。

湖成後,朱元璋下令在湖中的島嶼上建立「黃冊庫」,作為明朝政府貯藏全國戶口賦役總冊的庫房禁地。既是禁地,自然是「閒人免進」。

而有時候,沒有了「閒人」便沒有了文化,因為這世上的大多數事情都是人忙出來的,唯獨文化有時候竟是人「閒」出來的。

南京的「閒人」都去哪裡了呢?都去了莫愁湖——南京城另一邊的另一個湖泊。於是,莫愁湖便與西湖一樣,也有了許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遠遠近近的傳說、故事和人物,只是南京的這個莫愁湖畢竟太小了,所以它實在不能與西湖一比。

玄武湖

玄武湖不但從來就拒絕閒人,同時還拒絕女人。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沒有了女人就沒有了熱鬧,更何況自古以來才子總是與佳人相隨的,沒有了佳人,才子定少光臨,而沒了才子的點化,再好的風景終究會如一出大戲而少了戲眼。玄武湖正是這樣一處風景,因為任憑你翻遍它的各個角落,也絕找不出一個能與蘇小小、白素貞、祝英臺一比的女人。

那麼南京的佳人都去哪兒了呢?都去了秦淮河。眾所周知,秦淮河的才子佳人,用一句南京話來說:「不要太多噢!」但是秦淮河終究是河而不是湖,所以沒有誰會將秦淮河與西湖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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