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寇紀略——山東史志

2020-12-18 品讀歷史美

引言

《徵寇紀略》是僧格林沁祠的碑文。僧祠原建於今濟寧市 區,碑立於清同治九年(1870)五月。後祠傾毀,碑被埋沒, 前幾年由濟寧市文管會發現並加以清理。《紀略》為僧王糧臺 委員濟寧人許勤業述,侯選訓導貢生王春藻撰,約五千餘言。

《紀略》記述了僧格林沁領兵鎮壓捻軍及山東各地農民軍的大致過程,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捻軍及山東各支農民起義軍與清朝封建統治者的英勇鬥爭,其波及範圍之廣,鬥爭之激烈,聲勢之浩大,是頗堪注目的。《紀略》對僧格林沁竭盡彰揚溢美,對農民起義隊伍則橫加攻擊污衊,若剔除《紀略》的這些吹捧誇大、污衊不實之詞,對了解當時的歷史情況,研究捻軍及山東農民起義軍的鬥爭歷史,編寫地方史志仍具有較為重要的參考價值。為保持資料的原有面貌,現將碑文全文刊載於下。《紀略》的文字為濟寧市文管會鄭修平同志識抄,原字跡不清之處抄者又與其他文獻作了核正。

▲清代戰爭

欽差大臣、御前大臣科爾沁札薩克和碩博多勒噶臺忠親王徵寇紀略

侯選訓導貢生、濟寧王春藻敬撰 運同銜賞換花翎儘先選用知縣附貢生、濟寧許勤業敬書。

鹹豐十年,歲庚申,博多勒噶臺忠親王奉。

文宗顯皇帝命,率藩部兵由天津南下,迎剿皖匪張洛行於東豫間。王攬轡澄清,慨然有安天下之志。十一月,師次濟寧,以濟為南北衝,足扼要,稍駐軍焉。嗣歷西戌亥子至乙丑四年餘,督所部七千人,經六省,親百戰。見報:克復者六,解圍者五,平賊圩者百數,圩歸降者數百餘,斬元惡九,擒悍匪數十,誅絕教匪、會匪及所挾粵逆並其各從賊無算數。由東而豫而皖而楚,復折而豫東,或由濟而而泰而濟南而青登,而江左之贛榆、沭陽,折而沂之蘭郯,而兗濟而曹而豫,或由曹之菏濮、鉅、鄆而東昌而冀,以及長垣、東明、開州。東至海,南至江,西至洛陽,北至大名,相距數千裡。險山闊水,烈日疾風,驟雨積雪,罷勞饑渴,奮腕瘡、置腹病,追逐奔馳於刀戟林立磝銃雨集之中十餘週,披斬群兇,幾蕩盡。卒以意外奇變,力盡捐忠軀事。

天子震悼,詔以親王飾終典禮、優恤、賜諡、賜葬、賜祭,崇祀昭忠祠、配享太廟。命於死事之地建立專祠,以生前事跡宣符史館立傳。恩始眷終哀榮並於如王者其何人哉!王廣顙、豐頤、色正赤,聲宏,性剛毅而慈,意溫語莊,兼備春秋二氣,驅策將校,撫恤士卒,能得人死力,而賞信罰必,所至肅然。王之次濟也,謂逆犯順以來,金陵失陷,蔓延楚皖蘇浙,張逆實合應之,為心腹憂,不翦滅,此勢岌岌,殆不可支。次濟,議進兵,而張逆早遣黨與劉玉淵等率眾來撲犯,王以都統格繃額御之,戰歿,賊亦去。

▲圖片來源於網絡

王規度地勢,連東豫兩省邊地為壘塹,以內固人心。十一年辛酉,玉淵等復北犯,自豐碭走金鄉、至汶上。都統伊興額,總兵滕家勝同戰歿。滕,將材;伊,尤宿將,與格並者也。王親督馬陣赴援,弗及解東平圍。當是時鄒邑教匪宋繼鵬作亂,而曹之會匪郭秉均乘間起。王知宋為自守賊,遣諭利害,許其降。而郭實當西南路,師出將撓我後乃以侍郎國瑞徇河北,營總恆齡戰曹,遂擒斬郭秉均、李怪毛、王冠一、焦貴昌等。於是踞東明匪圩之李標、董志信諸人盡來降,拒命圩寨皆下之。

是秋,南捻大股復撲犯,王因得率輕騎出泰安、濟南追襲之,斬馘二萬七千級。於青州道出穆陵關,關當山絕險,兩壁懸崖通一騎,乘勝長驅突過之,抵邳、宿,間道入湖。駛駸騰簸四十裡,突出邀擊賊前,賊驚為神兵自天而下,半踉蹌匍伏死,東境粗安。同治紀元壬戌正月,王師至徐崗遇賊,戰不利,輜重隔絕二日,糧臺委員許勤業夜越賊營馳見王,王喜。時王師駐杞縣,軍少,賊首姜臺凌等率眾叫突前,王韜弓臥鼓不少動,逾時忽出輕騎掩之,恆齡率所部逼賊壘而軍,賊卻走,追至尉氏,不見一人,而後路悍 匪十餘萬鼓譟驟至,煙障迷天日,塵沙矗起。

時王騎卒不滿三千,左右請走險阻。王笑曰:「是奚足哉!」揮恆齡、舒通額、蘇克金等張兩翼進,而自督紅旗隊搗中堅,呼聲震天,士卒無不一以當十。後軍繼至,風弛電擊,大破之,屍橫六十裡,軍械衣糧拋棄滿路渠,賊幾殲焉無遺者。是時金樓教匪郜姚氏女賊作亂寨小而堅,以王雙樓為犄角,南捻為援。王曰:是赴皖必由之路。圍三閱月平之,匪徒望風歸順者,圩二百許。王移軍夏邑,為搗賊巢窟,以營總富永和林分巡永城。永城諸路方剋期率師進,而賊首李成、胡四、趙潔染糾合黨與?

▲捉拿寇賊

由碭山走金鄉,以牽制我軍。後,王復還擊之,遇於金山滿家洞,賊盡銳列山後,而以羸卒先踞高俯瞰。我軍不可仰攻相前,卻者三。賊出其山後伏襲,我王大奮神威,遽揮馬隊迎擊,恆齡大呼馳賊陣,諸軍繼之,賊大潰,殲殺敵數萬餘,李成走死,又擒斬李廷燕等,蘆廟、黃鐘、馬村諸匪圩皆下之,而以重兵攻蔣集。蔣集者,地近渦河,南捻所恃為屏蔽也,憑河固守數旬,始克之,張逆窮蹙。二年癸亥春,張逆出金帛大招黨徒,謀赴鹿邑撓我後,劉玉淵、蘇天福,夜潛渡河,與孫醜、姜凌率眾北犯,而張逆以死黨拒河。

▲圖片來源於網絡

王念是時張逆計窮懷疑,畏而蘇、劉諸賊亦反,顧持兩端,乃榜示賊眾,購張逆頭以重金,遂揮馬陣回擊。時張逆軍渦河南,我軍河北,賊黨竊出躡我後,我亦潛以偏師後出,乘賊戰接,前後夾擊之,遂大破之,擒斬劉玉淵、蘇天福、劉銀登、胡四、趙潔染。張逆拒尹溝不敢出,王師圍之數匝,張逆氣竭力殫,以甲五千夜突走。王謂恆齡目:「我軍血戰兩年,始至是,今復使賊去,汝無歸矣!」齡受命率死士窮追一日夜,逾肥穎而西,披斬幾盡。張逆並二子及逆黨諸人奔西洋集,宿州知州英翰以集長李勤邦約,夜入圩擒之。王謂諸將曰:「我懸賞疑賊心,而以疾擊搖群賊志,張逆不敢出,迨以精銳盡而即無能自脫也。」

天子手詔褒美命以親王世襲罔替盡予一切章服。張逆父子並孫醜、姜臺凌皆以極刑處死,皖捻平。是時,王前多文武材,侍郎恩承,都統舒通額、恆齡,總兵陳國瑞數人尤倚用,雖其親故不逾焉。然令嚴,齡常以督責克成事;恩承為人廉正,有法,軍事多屬之;舒兼為翼長,與王相左右;國瑞由外調,素暴烈,而多血性,有勇略,善戰,王或遇之,厲國瑞,但感泣。至是,自王之來,且三歲,夜未嘗解衣,不去靴,蟣蝨盈把不洗沐,處卑溼,啖粗糲,右手創傷濃潰,見筋骨,痛徹心肺,指揮扳鞍皆左,然乃坐馬上,常數百十裡,或竟歲不數日少休。每得家報,不展視,積壓寸許,並焚之。人問,忽不覺數 行淚下,曰:「我念老母,我方寸不能自堪也。」初,壽州苗沛霖者,以團練為鄉民長,屢敗逆捻,奪其資。

沛霖性狡險, 足制,而顧潛與粵匪通,皖撫李績宜討之,破其眾。沛霖懼,以心腹赴愬王。王知其偽而陰,念我方剿捻,捻與苗相忌,宜姑藉以疑捻,否則群逆合謀,不得制,因偽受之,使為南路援;及張逆平,而勢孤,內懷不自安,擁眾渦河又解散,王猶羈縻之。蓋是時,鄒縣宋繼鵬,淄川劉德沛、東昌宋景詩迭亂。夏,王移軍淄川,以恆齡偏師討宋景詩。景詩,東昌土著,先為教匪首,強很善鬥,至是,擁馬勇八千人,糾合亡命肆剽掠。秋,王復淄川,斬劉德沛,移師於鄒,蓋鄒民泣涕趕訴王馬前,請我先也。先是,王遣總兵陳國瑞,副將何健鰲、巡道盧朝安軍鄒邑,破峰山八寨,擒斬董乾儒、李雨成,賊眾國瑞復破其圩,賊眾保小江山頂。山險,官軍屢進不能

王至,命絕其汲道,賊出竄,遂擊之,擒宋繼鵬、郭秦川、李八、李九等,並置之法。是役也,逾絕險,出死力,請功,以陳國瑞薦

▲清代戰爭

總結

上命國瑞所部前驅,以苗逆叛,進討之。而王自督師赴東昌,宋景詩迎戰,不知王來也。王去馬坐高埠督陣。而賊悍甚,直犯我軍。我軍已退卻出,王后,左右請乘馬起,王笑不應。我軍復奮死前拒賊,互進退,如是者久之。景詩疑官軍何強如是,瞥見高坐者一人,曰:「得毋王也。」語未竟,賊紛紛駭顧,遂退走,王師乘之,追奔數百裡,景詩以隻身逃,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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