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地主」這個詞,我們想必都不陌生。到了近代,因為時代混亂、禮崩樂壞,地主們對民眾的剝削也開始越發變本加厲,他們中的一些,甚至擁有自己的私人武裝和牢房,無數人在其中不明不白地含冤死去。
很多民間故事比如《半夜雞鳴》、《白毛女》,講的都是地主對於人民慘無人道的壓迫。
解放戰爭時期,我黨的軍隊從這些罪大惡極的地主手裡,拯救了無數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民眾,也由此才建立起了十分廣泛的群眾基礎,最終才取得了解放戰爭的勝利。
而「鄉紳」這個詞,則是一個中性詞。比起帶有貶義色彩的地主而言,「鄉紳」最初被用來指代地方上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
「鄉紳」裡可以包括年高德劭的老人,包括考取了功名的讀書人,也包括為地方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的人。這些人,其實是治理和發展地方的重要力量。
我們都知道,中國古代的官僚體系延伸到了「縣」這個級別以下,就沒有品官,而是「吏員」了。而一縣之地,僅靠一個官員,明顯是無法很好地治理的。所以,在地上一直有一個傳統,就是推出這個「鄉紳」階層,作為政令上行下達的通道,同時也可以更好地傳達民情,移風易俗。
中國是一個禮樂之國,在地方上,有一個專門的「禮」,就是為鄉紳階層設置的,叫作鄉飲酒禮。是說每年都要選一個固定的日子,把地方上大家普遍都認同的,有威望的人叫到一起,進行聚會。
有點類似於我們現在公司的「團建」。
而在四川,就有一個大地主劉文彩。他的後人劉小飛在建國之後,為了自己的名聲,曾經想給他「翻案」,把他塑造成一個「鄉紳」,但是在實地調查之後,最終,還是沒能自圓其說,成了個笑話。
因為這個劉文彩,他所犯下的罪行實在是太多了,即使再怎麼粉飾,也只能欲蓋彌彰。
四川劉氏
劉文彩出生於1887年。
「劉」這個姓氏,在四川成都是個大姓,而劉文彩這一支,在民國時期,可以說是大出風頭。上面我們說過,能夠橫行鄉裡、為禍一方的大地主,往往是要和地方官勾結的。而劉文彩,他不僅和地方官勾結,甚至連封疆大吏,都是和他一個家族出來的。
劉文彩的起家,是依靠了他的侄子劉湘和他的弟弟劉文輝。
劉文輝出生在1895年,比劉文彩小了8歲。劉文彩的這個弟弟,很小的時候,就顯示出了驚人的學習和打仗的天賦,甚至被劉氏族家族破格提前送到了祠堂讀書,13歲的時候,就被成都陸軍小學的校長看中,特批免試入學。
之後,劉文輝在民國政府的軍隊系統中節節高升,先後保送到了西安陸軍中學、北京陸軍第一中學和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就讀,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職業軍人。
而劉湘則更加了不得,他在輩分上是劉文彩、劉文輝兄弟的侄子,但其實只比劉文彩小一歲,比劉文輝還大了7歲。17歲的時候,他就背井離鄉,瞞著家裡人,獨自去考取當時清政府為「新軍」開設的文武學堂,一舉就被四川武備學堂錄取了,隨後在四川陸軍講習所、陸軍速成學堂步步高升,一路升任為營長。1913年,他跟隨熊克武,響應了孫中山的二次革命,參與北伐,立下了赫赫戰功;
與此同時,劉湘又是一個很有政治頭腦的人,在北伐戰爭中,他如魚得水,在國民政府和袁世凱之間左右逢源,在1915年的時候,被正式委任為陸軍中將,成了四川地區的實際控制者。
劉文彩,就跟在自己的弟弟和侄子背後,一方面,利用他們的地位擴充自己的勢力,一方面,也為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劉文彩和劉文輝
眾所周知,打仗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情,而劉湘和劉文輝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必須要驅馳民眾為自己賣命,他們有官銜在身,不能做得太露骨,於是一切搜刮民脂民膏的事,就都交給了忠心耿耿的劉文彩。
劉文彩在四川當地,建立起了一座七萬餘平方米的莊園,建築面積達到兩萬多平方米,窮奢極侈,專供三人宴客和享樂,他還以開設公館為名,在別處大肆收購土地。
而劉文輝投桃報李,藉助自己手中的權力,把四川地區的菸草、百貨都交給劉文輝專賣,獲得的財富,也全都流進了這對既是地主,也是軍閥的黑心兄弟手裡。
為了鎮壓民眾的不滿,劉文彩還在自己的宅邸裡設置了「水牢」,來折磨在他眼裡不聽話的農民。
水牢裡的水漫至腰部以上,即使是身強體壯的男子,在裡面也堅持不過一天,即使被放出去了,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此外,劉文彩還出了名的好色,他一口氣娶了五房姨太太,都養在專門蓋起來的別館裡,讓無數人敢怒不敢言。
後來,他甚至還開始走私鴉片,禍害了無數巴蜀人民,可以說是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基本的良知和底線。
他的後人曾經因為自己的母親說了一句「當年地下黨的司令部就設在我們莊園裡,那些人過河拆橋」,就執著地認為劉文彩是被冤枉的,想要把劉文彩地主的名聲翻案為「鄉紳」,在鐵證如山面前,也只能說是一種自欺欺人罷了。
結語:
自封建社會開始,土地兼併就一直是一項危害國計民生的大問題。從地方的角度而言,一些心懷不軌的商人或者富農,為了擴大自己的產業,或與官府勾結,或乾脆欺負農民文化水平低,用各種手段,對農戶包括土地在內的生產資源巧取豪奪,中飽私囊,讓無數農民失去家園,成為不得不聽命於人流民或者佃戶。
從中央的角度而言,這些佔據了大量土地和門閥往往中飽私囊,欺上瞞下,為了逃避稅收,虛報土地面積和家中丁口,在非常時期,比如在天災人禍的時候,還會用自身的勢力一手遮天,截留中央調撥的賑濟物資,嚴重妨害了行政效率和國家的治理,
可以說是社會的毒瘤
近代百年是一段動蕩的時期,也讓人們看盡了世間的百態眾生相。劉文彩後人不堪「地主」之名,想要為祖先爭取一個好名聲,本來也算無可厚非,但鑽進了牛角尖,硬要指鹿為馬,就難免惹出笑話。
根據那位「後人」劉小飛的轉述,他口中
劉文彩的「善」,來自於家族裡的人和劉文彩的姨太太,而劉文彩的「惡」,則板上釘釘地寫在史書裡,而且也都有遺蹟可循。與其一門心思地為祖宗犯案,求一個莫須有的「清白」,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多做一些對社會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