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首都華盛頓市中心，白宮南草坪外不遠處，常見遊客隔著柵欄、草坪與這座白色建築合影留念。這座位於賓夕法尼亞大道上的總統府邸可謂當地旅遊必選景點之一。
2016年3月9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幾名身穿短袖短褲的遊客在白宮前參觀。新華社記者 殷博古 攝
「白宮發出一些言論，打擊了包括中國在內的所有外國遊客來華盛頓的熱情。」華盛頓旅遊局負責人埃利奧特·弗格森在8月27日新聞發布會上抱怨說。
華盛頓並非個案。中國赴美遊客減少或增速放緩的趨勢已讓美國旅遊業切身感受到，這個來自全球最大、增長最快旅遊市場的寒意。
赴華盛頓中國遊客少了四分之一
從數據來看，到訪華盛頓的中國遊客減少不算今年的新現象。2017年，華盛頓接待的中國遊客就曾同比下降3%。不過，當地從業者說，美國政府去年單方面挑起貿易摩擦的影響不容忽視，導致遊客規模應聲下跌。
據華盛頓旅遊局8月27日發布的年度報告，2018年，到訪華盛頓的海外遊客同比下降5.3%，其中，中國遊客的降幅最受矚目——全年22.6萬人次，同比銳減25%。
在華盛頓做觀光巴士生意的伯努瓦·巴勞德告訴記者，去年購票乘坐觀光大巴的外國遊客下降了20%到25%，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中國遊客減少。
「我絕對不希望這種趨勢繼續下去，」他說。
2016年9月5日，中美旅遊年大型快閃活動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白宮南草坪舉行。新華社記者 殷博古 攝
美國旅遊協會近期數據顯示，華盛頓的遭遇並非個案。經歷數年兩位數增長後，中國赴美遊客2017年僅增長4%，2018年甚至出現2003年以來首次減少——跌至299萬人次，同比減少了5.7%。
國際大都會紐約是不少中國遊客訪美的首選目的地。據紐約旅遊部門統計，儘管到訪紐約的中國遊客人數還在上升，增速已連續多年放緩。2017年，中國赴紐約遊客同比增加9.1%，2018年為6.6%，預測2019年將進一步放緩至4.9%。
消費減少 美國零售商先感受到了
「中國人是最好的遊客，也是最好的客戶。」
對記者說這番話的米爾在華盛頓經營一家策劃公司，曾為中國客戶策划過赴美文化活動和旅遊項目，現在已切身感受到中國客戶流失帶來的影響。
帶動當地消費，無疑是中國客戶「優質」的一個表現。
據美國旅遊協會發布的數據，中國遊客每一趟赴美行程人均消費6700美元，遠超過海外遊客的均值4000美元。
圖為美國舊金山一家奢侈品店。新華社/法新
英國《金融時報》網站日前刊文稱，中國赴美遊客人數減少正讓美國一些零售商家發出悲嘆。隨著兩國貿易摩擦的影響顯現，這些商家正在為中國遊客人數的大幅減少付出代價。
文章說，中國遊客的消費能力對美國商家來說有著特別的吸引力。一些美國頂級商家高管稱，中國遊客增速放緩正對他們盈利產生不利影響。
文章還援引美國珠寶商Tiffany提供的數據稱，外國遊客的消費額在其整體銷售額中佔比為雙位數，但今年一季度這部分收入同比減少了四分之一，其中一個原因在於造訪其美國店面的中國遊客急劇減少。
從業者歸咎於美國對外政策
華盛頓附近喬治王子縣旅遊推广部門負責人卡爾·史密斯對記者說，當地酒店、餐飲業已表現出越來越多的憂慮情緒。
「原本人們對來美國旅遊不會猶豫，現在卻開始猶豫了，」史密斯說。
對於包括中國遊客在內的外國遊客減少的趨勢，當地從業人員認為，原因包括美國政府對外國人不友好的政策、籤證難度加大、中美貿易摩擦等。
紐約旅遊部門在一份給業內人士的信中也說，中美貿易摩擦是影響中國遊客人數的一大因素。
2017年12月28日，在美國紐約，遊客在觀光巴士上遊覽。新華社/歐新
擔任華盛頓市中心一家凱悅酒店銷售部經理的維爾卡·納西門託說，春天櫻花季和夏季是華盛頓的旅遊旺季，但酒店現在接到外國旅行團預訂時總覺得「不踏實」——由於美國政府發放籤證比以往更嚴格，遊客被拒籤而不能成行的情況屢屢發生。
納西門託說，自己經手過的一個旅行團最後有一半遊客未能拿到籤證，被迫取消訂單，給酒店造成損失。
「所以，酒店現在規定必須先拿到籤證才能訂房。」
不願失去這麼大的市場
「如果美國市場份額繼續下降，美國將失去中國這個全球最大、增長最快的旅遊市場。」美國旅遊協會在一份報告中警告說。
更長期地失去中國市場，恐怕是美國旅遊業不願看到的前景。
2018年12月22日，在美國華盛頓，一名遊客站在國會大廈外。新華社/法新
數據顯示，中國赴美遊客人數雖有減少或增幅放緩，但與此同時，赴俄羅斯、歐洲、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等目的地的人數還在快速增長。
美國旅遊經濟諮詢公司總裁亞當·薩克斯對《金融時報》說，考慮到中國過去十年來在國際旅遊業增長中佔比如此之大，赴美遊客減少的確是一個值得擔憂的問題。
另據弗格森介紹，華盛頓旅遊局已準備或正在採取一系列措施吸引中國遊客，包括積極在微信、微博等中國社交媒體平臺上展開宣傳，設立「歡迎中國」項目，針對中國遊客的需求提升當地旅遊業的服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