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通榆路的蔬菜批發市場,經常會看到滬牌大客車拉著一車又一車的上海客人來買菜,個個滿載而歸,拎上車的也不是什麼貴重蔬菜,最多的還是海安人自己種的青菜,俗稱「短短青」的那種。上海也有上海青,上海人為啥還長途跋涉,到海安來拎上一袋子青菜回去呢?
短短青,也有稱之為麥油菜或者湯菜的。菜葉豐滿肥厚,菜梗短小,不會往高處長,如果不是過密,頂多能長半尺高,一般都是貼著地面長,因為菜葉青綠,菜梗不長,故名之為「短短青」。海安還有一種青菜,與短短青不同,是那種往高處長的用來醃鹹菜的大菜,因為菜梗粗而高,老百姓稱之為「高腳爬」。
短短青最好吃的季節是冬季。冬季的短短青,無論是清炒還是燒湯,碧綠酥爛,略帶甜味,清香可口,營養豐富。在外地工作生活的海安遊子,只要吃到家鄉的青菜,就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這種帶有母親味道的蔬菜,其他地方沒有什麼菜可以替代。因此,海安人外出,母親總會在後備箱裡裝滿青菜。如有便車,也會千方百計地為外地的海安人帶上一蛇皮袋短短青青菜。有時候,實在想吃了,又沒辦法運送,家鄉的父母就通過快遞郵寄。
短短青好吃,還得有以下幾個條件。
須經霜打冰凍。海安的短短青,也是個時令蔬菜,冬季正當時。海安人都懂的,短短青須經霜打冰凍之後,才會鮮嫩易爛。單純下過幾次霜還不夠,還得經過冰凍天氣凍一凍,能看到菜梗裡有冰晶樣結晶,這時候的短短青必定是最好吃的時候。倘若沒經過霜凍,菜梗就不容易煮爛,菜葉也沒那麼肥厚甘甜。但是,溫度過低又會凍壞菜葉,使得青菜枯萎而死。海安的溫度正正好,寒冷又不至於將青菜凍死,這也可能是短短青在海安獨有的原因吧。當然遇有極寒天氣,菜農們就會在青菜上覆蓋上草簾等防寒保暖。至於為什麼經歷了霜凍之後才更好吃,我也一直沒有弄明白。
菜秧須經移栽。短短青的種子種下後,長出小青菜,大約有10釐米左右高時,要拔出來,重新移栽過,移栽後長出的青菜才是正宗的短短青。如果不移栽,還在原地長,則容易長高,葉不厚而菜梗長,口味就要差很多。
施肥必須農家肥。短短青,不能用化肥,必須用農家肥。一家一戶,地裡長點青菜,都是自己吃,沒有使用化學肥料的。現在有些人看中了短短青的商機,開始大面積栽種,有時候圖方便,使用了化肥。施過化肥的青菜菜色濃厚,看起來好看,但口味不好,土話就是有股水性氣。所以懂行的,買菜時都看一下菜幫子,如果菜幫子裡面乾乾淨淨,大概率是使用的化肥。
短短青青菜吃法很簡單,最簡單的加工,才能吃出最本真的味道。炒著吃,燒湯吃,是兩種最常見的吃法。
青菜洗淨切成段,熱油生薑爆鍋,倒入青菜翻炒,加入適量水,蓋鍋燜兩三分鐘,放適量鹽,即可出鍋。時間長了,菜葉會發黃。炒青菜時,也可加入泡好的幹香菇。有人炒青菜前,習慣將青菜焯水,但短短青是不需要焯水的。
燒湯也是短短青青菜的日常吃法。熱油生薑爆鍋,倒入切好的青菜,翻炒至菜葉變色,放入適量水,水開後保持兩三分鐘,揭開鍋蓋繼續燒兩分鐘即可。海安人,還喜歡用豆腐燒青菜湯。青青白白,財色誘人,營養豐富,勝過吃肉。
因為是使用的是農家肥,青菜洗滌時,需將菜葉片片掰開,仔細清洗數遍方可入鍋加工。